159你的小兄弟,還滿熱情的嘛!
兄弟二人一並肩推開關押室的門,陳舊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一聲響,關黎擰了下眉。
關尚忽然貼耳過來,悄聲說:“這是特意的,起到震懾作用。”
可關黎隻用表情,以及朝那二人揚起的視線回答自家兄弟:瞧!根本沒用嘛!
沒錯,他們推門的刺耳呼聲,以及走進去時,故意拖慢而發出的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也沒讓二人有絲毫動作。
甚至連側耳傾聽的表示都沒有。
這讓關黎心中不禁暗自佩服。
兄弟二人高大的身軀,在蜷縮地麵的兩人麵前,投下濃重的身影,四道銳利的目光,自麵具的鏤空處直直射出去。
關尚抬手示意關黎不要說話,他冷笑一聲,先開口了。
“兩位英雄,累了吧?行啦,別抻著了,我就沒見過進了這屋的人,有誰是閉嘴進來,閉嘴出去的,說吧,我聽著。”
關尚問完話,就像知道兩人不會馬上開口似地,重重地開始移動腳步,讓自已的黑皮短靴踩踏出懾人的聲響,朝牆壁周圍鐵架子走去。
那些鐵架子上,是由厚重金屬打造的各種器械。
關尚邊逐樣抓著晃動幾下,令金屬器械發出特有的聲響,邊口中似喃喃片語一樣的介紹著:
“這個,一百零八個鐵環,每個鐵環兩公分粗,加在一起幾十斤總有了,聽說有位仁兄就是被他勒住脖子,生生勒得酸水都吐沒了,喉嚨高度灼傷,嘖嘖嘖!怪可憐的,何必呢?招到最後,竟然主動咬破手指,非給供詞按個血印兒,攔都攔不住。”
“這個,五百個十公分長的鐵釘做的床墊兒,不過可不是給人躺著的,要脫光全身趴上去,對了,我可不是個娘們兒,沒那個耐心慢慢往上放,有回太著急了,也不知道怎麽那麽寸,那位仁兄垮下的小兄弟算是倒黴了,剛好碰到釘子上,喲.……那聲慘叫哦.……害得我整整一星期過去了,還覺得耳鳴呢。”
“還有這個,這個最特麽逗,我真不知道誰發明的哈!你說你粗就粗,爆菊就爆菊,你說你弄那麽多倒刺上去幹什麽?簡直太特麽沒人性了!”
關黎不知道地下那倆啥心情,反正他是有點兒聽不下去了,不待關尚介紹第四件器具,他率先開口攔住,極度地煩躁道:“廢什麽話?!想用你就用!”
其實關黎頂不讚成用私刑這種事,私自關押人已屬知法犯法了,居然還想著動用私刑……當法律是你家製定的嗎?還是覺得法律是鬧著玩的擺設?
他的態度,在抓人之前,就已經向關尚重點強調過了。
他不相信關尚會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所以才將了關尚一軍,同時也意在配合著嚇唬地上那兄弟倆。
關尚在關黎話音兒未落時,便哈哈仰頭大笑,而後突然收聲道:“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比我還心急的,好!那我可不廢話了。”
關尚說完,直接拿起最後介紹過的爆菊用品,黑著臉一聲不吭地朝地上年紀稍微小點兒的那個過去!
關尚僅比關黎矮了幾公分,一米八五的身高,此刻袖口處露出的腕部繃得緊緊的,大手因撲著器具,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明了。
關尚眨眼便用空著的左手大力一拉那人的肩,那人便順著他用力的方向往地上狼狽地一趴。
關尚以最為熟練的手法,三下五除二,單手便讓趴在地上之人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他猛地把幾乎是尖型的器具對準那人的菊花……
直到此時,地上的人才驀然瞪圓雙眼,敏捷地一個翻身,立刻貼緊牆壁,立著身體側躺在那裏,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異常慘烈的戰爭一樣。
可這情景,非但沒有激怒關尚,反而給他逗笑了,伸出食指指著那人笑道:“看來我真是選對玩具了,你的小兄弟,還滿熱情的嘛!哈哈.……”
那人早在關尚伸出食指的瞬間,便意識到了自已前麵已經全都暴露在外,並同時拚力蜷起雙腿,緊緊護住自已的前麵。
他的動作可謂流暢又生動,然而看起來卻隻讓人覺得是狼狽之下的滑稽。
關尚本來就在笑,這下更忍俊不禁了,竟然彎腰捧腹地笑起來,嘴裏又開始絮絮叨叨:“哈哈!臥槽!我見過特麽逗的……哈哈!就是沒特麽見過……哈!這麽逗的……咳咳咳.……”
關黎是真服了這個弟弟了。
真不知道這些年,他的臥底警察到底是怎麽當的。
不過就衝那脫口而出的一連串髒話,他還真是白白為他後怕擔心了。
關黎趁著那人緊張之際,趕緊插口道:“怎麽樣?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說,甭想著對誰忠心,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為了五鬥米嗎?”
其實關黎的話並沒說完,他還想繼續深入地誘導下“罪犯”,可誰知那人突然打斷他,用極其厭惡又霸道的口氣道:“少特麽跟老子提錢!別把誰都踩扁了看!我是永遠都不可能出賣恩人的!”
關黎剛想開口給予反駁,卻見關尚突然把手裏的器具一丟,果斷地對他道:“走!問出來了!”
關黎一愣,問出來了?
明明什麽都沒說……
可看著自家兄弟篤定率先往外走的背影,也不由得跟上去。
關黎始終沉默著,一言未發,反複在腦海裏回想剛才那人的話。
“我是永遠都不可能出賣恩人的!”
他恩人是誰?難道關尚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恩人是誰了?
兩人重新回到隔壁的監控室,先後摘下頭上的麵具,關尚笑嗬嗬地示意他坐到破舊的木椅子上,得意地抬起眉眼問他:
“哥,你咋不問我呐?”
關黎挑起一邊眉毛,久久不肯放下,輕蔑地瞧著關尚。
“咋個意思哥?我愛說不說?”
關黎這才慢慢放下挑起的眉毛,悠悠地交迭起一雙大長腿,用手指輕扣膝蓋,好整以暇地瞅著關尚。
關尚笑著歎口氣,又再點點頭,從懷裏摸出一支煙跟火機,異常瀟灑地“啪”地一聲點上,狠狠吸了一口,又朝空中吐了煙圈兒,這才重新笑看著關黎,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