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照片

  佟晚從檔案袋裏抽出厚厚一摞照片,是用拍立得照的,但彩色照片拍得異常清晰——


  一眼望過去,照片上全是激情相擁的一對男女,照片巧妙地躲過了男人的正臉,無法從麵部分辨出到底是誰。


  但別人或許認不出來,昨晚之前的她,也或許認不出來,但在昨晚看過關黎半luo身體的她,幾乎一眼便從照片上男子左側腹肌下方的淺紅色胎記辨認出來—


  那照片上,分明就是關黎.……和另外一個女子。
……

  而照片上的時間顯示,恰恰就是昨夜淩晨。


  她在分分秒秒盼他回家的時候,他在跟別人翻雲覆雨。


  盡管在這個鐵證如山的證據麵前,佟晚還是不願相信,但她知道,事實由不得她的意願,那就是事實,已經確定發生的事實。


  她不是個傻子,她能時時刻刻真真切切感受到關黎的愛,可是看到這些照片的那一刻,腦海裏照樣失去理智的“嗡”的一聲,如一個響雷打在耳邊。


  她好半天才從這震驚跟心痛裏回過神來,壓下心口的疼痛,再次認真的察看,她希望是自己剛才看錯了,眼花了,多心了。


  然而再次的察看,除了讓剛才心痛的感覺重來了一遍,並沒有任何期待中的收獲。


  如果單從照片來看,關黎的確出軌了,至少是身體上。


  可是明明他跟她親密成那個樣子,怎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剛剛因為這份感情堅定了留下的決心,為什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看到這些?


  佟晚手哆嗦著把照片胡亂塞回檔案袋裏,窩回被子裏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或許睡一覺醒來就忘了呢,現在她寧願忘掉。


  可是困意卻搗亂地遲遲不肯來,眼淚倒是不請自來,枕頭很快就濕了一大片,眼睛也由酸澀逐漸變成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理智慢慢回籠,她的大腦開始重新運轉——到底是誰送來的照片?

  關黎那時候應該在他父母的家裏才對,他如果真在家裏,又怎麽會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而沒人管他?

  而關家又是大戶人家,當今的名門望族,這樣特別的家族聚會,不可能有外人在場,那麽那個女人是哪裏來的?


  除非是他的家人.……

  亦或他半夜自行離開,離開之後又去赴了什麽人的約?但佟晚隨即便否定了這個猜想,關黎醉酒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回家來找自己,她實在無法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到這裏,佟晚忽然豁然開朗地坐起來,慢慢清理腦海中有點兒亂的思路。


  沒有一個父親會親自去做這樣破壞兒子感情的事,那麽隻有母親了,聽關黎說,當時跟席家聯姻,也是關黎母親的主意,包括被席蓉蓉抓了辮子的定親笑談,也是關母一手促成.……

  那麽做這一切的,都是關黎的母親嗎?

  她佟晚擋了關家想跟席家聯姻的路,關母想用這樣的方法氣走她?


  想到這裏,佟晚飛快地重新掏出那些照片,再次仔細察看。


  已經冷靜下來的她,這次帶著審視的目光,很快看出了端倪。


  照片上關黎的姿勢幾乎全是被動的,主動的是那名女子,關黎的臉幾乎全部被遮住,而那女子卻有幾張露著側臉,並且幾乎張張照片都有關黎腹部的胎記。


  從拍攝照片的角度跟心機來看,一點兒都不難分析拍照的人是站在誰的立場上的,拍攝者根本沒顧及照片上女人的利益。

  不用再想了,佟晚當即得出結論,這一定就是關母所為,而且很顯然,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把她從關黎身邊趕走。


  這個重大發現,讓佟晚忽然聯想到萌萌,雖說對她來說,她隻是捐了一個腎給萌萌,其實對萌萌而言,那卻是救命之恩,萌萌早把她當成親姐妹一樣看待,無話不說,但隻有為什麽不肯再回到關黎身邊、並且是誰害的她這兩點,她之字不提。


  而以她對萌萌的了解,萌萌對關黎的感情,應該不比她現在對關黎少半分,那麽如果背後害了她的人,正是關黎的母親,她是絕對做不出讓關黎為難的事情來的。


  想到這裏,佟晚心裏忽然就有了主張,跳到地下,跑去廚房找了個火機回房間,然後鎖上房門,把照片連同檔案袋一起,在浴缸裏全部燒掉處理幹淨,然後打開洗手間的窗子換空氣。


  做完這一切,她才放心地回到臥室,一頭栽倒進床裏,胡亂扯過被子,很快便睡了過去。


  帝都某五星酒店的豪華套房內,關黎在中午時分才悠悠醒轉,用手按壓著太陽穴,嘴裏喃喃地叫著,“佟佟,讓張媽給我倒杯水。”


  可是枕邊陌生又刺鼻的香氣,熏得宿醉後的他一陣惡心,忙起身朝洗手間方向奔去,這才發現自己並不在家中,然而肚內翻湧得根本不及他思考,便一頭鑽進洗手間去。


  當他從洗手盆裏抬起頭,望著鏡中的自己時才發現,這是某個酒店的房間,而他則赤身luo體地裹在浴袍裏。


  關黎第一個念頭就是衝進房間去找手機,趕緊點開翻看,時間已是他離開佟晚的次日中午,他懊惱的查看所有信息。


  先是慶幸佟晚並未找他,沒有電話,也同樣沒有任何信息,但慶幸之餘,又開始失落無比。


  明明昨晚告訴過她,他是希望她時刻黏著自己的,可他一夜未歸,她仍是一個消息都沒有,她到底是放心自己,還是根本沒那麽喜歡自己.……難道他們之間如此親密,都還比不過她心中那個十年的影子?


  這一發現讓關黎比較抑鬱。


  本想衝動地立刻打電話過去興師問罪,可電話剛剛按通,又別扭地狠狠按斷!


  憑什麽總是他衝動地控製不住自己?他偏偏不主動聯係!


  可是聞聞自己身上明顯屬於另一個女人身體的異味兒,皺皺鼻子,火大地把電話拔了另一個號碼打出去,電話剛被接通,他便立即吼道:


  “喂!不想讓我打死你就趕緊說,昨晚是誰給我架到酒店來的?不是跟你們說了送我回家的嗎?”


  “哥哥哥,”電話裏的人一迭聲地回應著,“哥你別急,都是你皇額娘的主意,說是你爛醉如泥地回家,會在下人麵前失去什麽形象啊威嚴啥的,所以讓我們給你弄到酒店去。”


  關黎額頭的青筋巴巴直跳,“那他媽我身上的女人味兒算怎麽回事?還當我是單身呢嗎?你是死的?你那腦袋是擺設嗎?不知道你哥家裏有人啦?”


  “哥,這可就不能怪兄弟們了,昨晚那可是你的老相好餘蓓蓓,剛巧在酒店碰到了,人家跟你打招呼,你一下就歪到人懷裏了,我們還能說什麽?隻好撤了唄。”


  關黎,“.……”


  沒聽說過自己酒品差啊,難道他真的這麽沒節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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