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244.整座聖庭都在低語她的名字
據影月影星所說,廢都附近,輝教的勢力正在急劇擴大。
幾乎是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迅速將周圍的一些村落、據點據為己有。
而且,還有一點。
在附近村民的描述當中。
那名聖女並非是用什麽見不得人的詭異能力催眠、魅惑他人,而是憑借著自身的人格魅力,以及仁慈親和的手段,讓人們為之折服。
屬於虎軀一震,便有人納頭來拜的主角型人物。
一個最有力的證據是,每個加入聖女麾下的人都會迎接光輝的洗禮。
他們身體上,因為長期生活在高輻射環境下的基因異變,大部分都會得到治愈,不再飽受病痛的折磨。
而這一點,對無數廢都人來說,便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健健康康的活著呢?
誰願意長出怪誕可怖的膿瘡、變成非人般的形體?
而且顯而易見,他們的壽命也得到了極大的延長。
安樂也曾了解過,在廢都,普通居民的平均壽命隻有35歲。
當然,這個數據不夠準確,有相當一部分人不被計入其中,但仍具備一定的參考價值。
而除去他殺、他殺、他殺的死法以外,居民平均壽命低下的最主要原因正是……
疾病!
這不是說廢棄都市的醫療水平很差勁。
恰恰相反,就安樂的觀察,廢棄都市在醫學方麵的造詣是要遠遠高於月湧市的。
各種基因層麵的治療、優化,令安樂都歎為觀止。
可問題在於,能用得上這些高級醫療手段、設施的人,可不會是生活在貧民區裏的普羅大眾。
那是上層居民才擁有的特權。
就好比在M國的情況,此次(不可說)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遺憾的是,Z國也在朝這一方向發展。
總而言之,不管那輝教聖女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但她的行為,的確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讓他們過上相對美好的生活。
算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同樣因為這個原因,哪怕聖女沒有主動發出招攬,仍是有相當一部分人自願投入她的麾下。
從這個角度講,“人格魅力”一詞並沒有說錯。
隻是話說回來。比起聖女救助平民,讓他們能吃飽飯,不受三大公司壓迫的行為。
安樂反倒更像是資本家拿錢辦事的……走狗?
朝廷鷹犬了,屬於是。
隻是一直以來,他走的可不是什麽正派路線,被當成反派角色,早就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反而有點習慣了。
有一點,安樂很好奇。
那名聖女,真的能毫無限製的使用那種力量嗎?
還有她的目的,真的是為了解放這片被輝之主遺忘的土地嗎?
從那本日記中了解到一些隱情的安樂,對此抱有懷疑態度。
有些事,隻有親眼見過才能夠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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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反抗軍總部。
這裏是個三層小樓,曾經是能源公司RG的一處據點。
不過現在卻被聖女的勢力所占據,並且成為她居住的場所。
反抗軍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住在這附近,隻為一睹聖女大人的容顏。
為了收攏人心,招收到更多的“有誌之士。”
在杜佐佐的建議下,他們給自己的勢力取了“反抗軍”的名字。
可別小看名字這種東西,它能讓一支隊伍迅速擁有凝聚力。
“反抗軍”這個稱呼,無疑是讓自己站在大義的角度上。
所謂師出有名,天然的就會有一種榮譽感、自豪感。
讓人們認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
對於由聖女領導的隊伍來說,這樣一種思想建設非常重要。
能成為索幼梓的身邊人,杜佐佐可不是充當花瓶的擺設,肚子裏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
隻是此時,三樓房間內。
杜佐佐神色罕見的有些不安和擔憂,她看一眼內裏屬於聖女的房間,輕聲道。
“沒事的,會沒事的。”
“那可是聖女大人啊!”
意外,是從今天早上起床時發生的。
杜佐佐沒見到聖女從房間裏走出。
這無疑是非常異常的現象。
在她的印象裏,聖女大人還從來沒有賴床過。
隻是很快,杜佐佐就意識到——這絕不是賴床那麽簡單。
臥室裏,隱約傳出屬於輝之主恢宏偉大的氣息,令他隻想頂禮膜拜,生不出絲毫的褻瀆念頭。
像是浪潮似的一陣又一陣的擴散,杜佐佐在尊敬、崇拜的同時,又不免為這份偉力感到些許的顫栗。
——哪怕是輝教徒中,也罕有人會直麵祂的威嚴。
她起初懷疑是有外敵入侵,觸發聖女的自我保護機製。
可是問過看守的人員,發現從沒有人進入過他們這棟小樓。
想來,也不會有哪個人會蠢到在這裏對聖女大人下殺手吧?
況且在這股堂皇可怕的氣息麵前,沒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杜佐佐曾試著推門而入,卻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擋在門外。
最後,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便是——聖女,在傾聽祂的神諭。
這種事情在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過。
作為受到輝之主寵愛的索幼梓,在她出生的那天,整座聖庭都在低語這個名字,聖潔的光輝揮灑在原初城。
隻是今天,她接受神諭的時間有些……太長了。
而且,隨著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聖女還沒有露麵。
那些被收服的廢都人神色似乎有些動搖。
是聖女殘存的威信,才沒讓最壞的那種情況發生。
所以,杜佐佐才會罕見的擔憂聖女大人的情況。
終於,那份屬於輝之主的氣息漸漸散去,房間裏恢複往常的平靜。
“聖女大人?”
杜佐佐小心翼翼的問道。
房間裏依舊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就在她打算推門而入的時候,房門卻是從裏麵被打開。
神色清冷的索幼梓從中走出。
看見她一切如常的模樣,杜佐佐這才如釋重負,連忙問道:“聖女大人,那是怎麽回事?”
索幼梓神色清冷,不緊不慢的拿出一張紙和筆。
在上麵寫道:【沒什麽事,隻是在聆聽祂的教誨而已。】
這是索幼梓想出的特殊的與人交流的方式。
既然無法用語言傳達自己的意思,那麽用紙筆和文字間接來表達,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初想到這個點子的時候,少女還著實興奮、欣喜一番,覺得自己真是個小天才。
至於她為什麽之前從沒有想過這一點,是因為在杜佐佐之前,索幼梓還從沒有遇到過需要明確表達她意思的時候。
杜佐佐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
怎麽感覺在聖女大人嘴裏,傾聽輝之主的神諭這種在輝教徒眼中無比幸運、榮耀的事情,像是吃個午飯這樣的小事似的。
不過,杜佐佐一想到她是聖女大人,便感覺一切都合理起來。
對聖女而言,這本該就像是如此自然的小事。
隻是很快,細心且敏感的杜佐佐立即發現,聖女大人身上一些和平時不同的地方。
她雙眸中的神色似乎比從前更加的清冷淡然。
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凝冰,顯得愈發氣質冷豔高潔。
如果說,從前索幼梓的冷清是一種保護色。
是因為她不善交流,表現出來的模樣。
那麽現在的她,則像是真正開始將內心與外界的世界分隔開來。
簡而言之,聖女越來越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像是某種精致且易碎的……容器?
也就隻有和她朝夕相處兩個多月的杜佐佐,能看出這一點來。
杜佐佐在心裏擔憂的想著:‘聖女大人,真的沒事嗎?’
見到她擔心的神色,索幼梓微微一笑,在紙張上繼續寫道。
【我真的沒事,隻是稍微有點累而已,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而且我肚子有點餓了,能去拿點吃的給我嗎?】
“好的,聖女大人,我這就去。”
杜佐佐連忙走出房間。
在她離開之後,索幼梓清冷俏麗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憔悴和疲憊。
雖然在杜佐佐以及其他被他淨化的人看來,她這位聖女似乎是無所不能,仿佛永遠不會疲憊、永遠不會被擊敗。
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
少女畢竟還是一個人,而不是某種沒有感覺、沒有情感的工具。
而且,她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承擔對所有收入麾下人們的治療。
就這麽幾天的時間,願意聽從她號令,為她獻上性命的人,已經增加到近千。
每次使用自身的能力,對她而言,都是一種不小的負擔。
更不要說,對每個信徒思維的改造,其實不是一瞬間的事情,而是一個漫長的、持之以恒、潛移默化的影響。
在此期間,索幼梓要時刻維持著這份扭曲之力。
一旦斷開一段時間,這些廢都周邊的人們,就會重新變回之前殘暴狠辣的性情。
所以,在上午她接收神諭時的工夫,反抗軍內就隱約出現暴動的跡象。
倘若不是她及時穩定,怕是會釀成無法彌補的惡果。
從這個角度來說,黑山美肌的判斷的確沒有出錯。
這個看似氣勢洶洶、烈火烹油的勢力,唯一的核心,就隻是索幼梓一人而已。
一旦她被殺死,那麽整個反抗軍便將會分崩離析、不複存在。
可想而知。
這樣多方麵的因素,在生理和心理上不斷積累下來的壓力會有多麽龐大,甚至已經開始對索幼梓的正常生活造成影響。
而回想起方才神諭結束時,大主教通過特殊手段傳達而來的指示,索幼梓更加迷茫。
大主教表明,她的狀態即將到達極限,即便通過輝之主的力量強行維持下去,也注定無法長久。
他的建議是——
放棄繼續擴張所謂的反抗軍勢力。
將精力集中在尋找那位神諭中的恐怖存在,把即將發生的大災扼殺於搖籃之中。
索幼梓其實也知道這一道理。
她最初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什麽征服廢棄都市,以一己之力讓這裏重新被輝之主的光輝籠罩。
而隻是在各種機緣巧合和誤解之下,才最終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隻是現在的她,真的還能停手嗎?
索幼梓隻是極少和他人溝通,心性相對單純,但不代表她真的什麽都不懂。
她自然清楚的知道,從前這些生活在廢都附近的居民並非是什麽良善之輩,可能演成犯下過罄竹難書的罪行。
但索幼梓認為,這並非是他們的錯。
而是廢都這片宛如被詛咒的土地,和廢都上層人的不作為,一起逼迫形成的結果。
倘若不這麽做,他們就無法生存。
這位聖女堅信,人心是向善的。
隻要在她的幫助下,聆聽一段時間輝教的教義,沐浴輝之助的榮光,這些人一定會變為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哪怕沒有外力脅迫,也能像其他城市的居民一樣幸福的生活下去。
與此同時。
索幼梓清晰的認識到,她已經成為廢都高層公敵的現實。
先前對各個據點的占據,反抗軍就已經遭遇一定的阻力。
不用想都知道,廢都真正精銳的力量,還沒有用出來呢。
而一旦放棄這些反抗軍的成員,她和杜佐佐或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但是他們卻絕無幸免的可能。
想到這裏,索幼梓感覺,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讓反抗軍到此為止的命令。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輝教的第一使命,難道不是愛護世人,讓人們都能感受到光輝的溫暖和親切嗎?
這可是從小到大,主教、聖庭裏的哥哥,姐姐們,教會、灌輸給她的東西。
為什麽寧願放棄這項使命,都要找到那名所謂的災厄之子呢?
難道,對這些普通人,就可以毫無愧疚之心的拋棄嗎?
即便隻是很輕微的一些,但是在索幼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她的心中產生一絲絲本不該有的懷疑。
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壓下。
‘不要去想那麽多。’
‘隻要完成大主教的任務就好。’
今日的神諭除去,維持索幼梓施展神術的狀態,為她補充屬於輝之主的力量。
而另一方麵,則是給予她一種對目標的感知。
索幼梓清楚的察覺到,對方就在廢棄都市當中。
但具體在哪個位置,恐怕隻有她親身前往廢都才能知曉。
再者說,索幼梓現在連城都沒有進過,想找到目標,又談何說起呢?
突然這時,索幼梓皺起眉。
目標的位置,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