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226.光輝庇護著我們
“得趕緊通報給總部!”
在場的人在一瞬間就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掌控,不屬於他們能夠處理的事件。
隻是,正當他們想向總部傳遞消息時.
卻愕然發現,他們所攜帶的所有電子儀器都暫時無法使用,像是有一個強大的電磁場籠罩在這裏進行幹擾。
“怎、怎麽辦?”
人們麵對如此處境,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拿問詢的眼神看向大叔和壯漢。
‘看來……隻能去拜托那位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像是這樣的遺跡據點,往往是三大公司的人三足鼎立,都會派出一個較強的員工來掌控局麵,相互製衡。
在這裏,真正的最強者,可不是他們兩個。
而是隸屬於無限生物科技公司的一個怪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那人,才是這個據點裏真正的最強者,隻不過是因為性情古怪,對權力、物質的欲望也極低,很長時間沒有在眾人麵前露麵,這才能讓他倆擁有話語權。
大叔和壯漢都是見識過那人實力的,心想,如果是她出馬的話,應該……就能夠解決了吧?
不過,還沒等他們派人前去通知。
“嘶嘶——”
毒蛇吐信、還有鱗片在地麵上摩擦發出的聲音,忽而傳來,令人不自覺寒毛豎起、背後生寒。
壯漢扭頭看去,幾條通體慘綠色的長蛇正沿著牆角爬了進來。
有條青蛇甚至已經來到了一個男人的腳下,順著他的小腿,輕柔的、滑膩的攀附而上。
那男人渾身僵硬、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惱這條危險的毒物。
而後,越來越多的青蛇從監控室外爬來。
它們扭曲著、蠕動著,猩紅的信子來回吐出,用蛇類獨有的冰冷眼眸,注視著房間裏的人們,像是在盯著一隻又一隻鮮美的獵物。
就連大叔和壯漢兩人在見到這一幕時,也是感到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對蛇類這種動物的恐懼,是在人類DNA深處的。
更不要說,他們知道,比起這蛇潮,更為恐怖的是……那被慘綠色浪潮擁簇著的女人。
這女人身材十分矮小,如同侏儒。
可仔細看去,卻能發現她根本就不存在人類的下半身,在腹部以下,隻有條如大蟒蛇般的修長軀體,被深綠色的鱗片覆蓋。
尾部更是分岔出數條青色的蛇頭,在各自活動著。
她的麵部同樣生長著鱗片,隻能看出依稀能看出幾道血色的深刻疤痕。
“發生什麽事了?”
有如毒蛇吐信般的沙啞聲音在男人耳畔響起。
帶著一兩分的不快和怒氣,好似在酣眠時被吵醒的情緒。
一般人起床氣發個火、鬧一下也就算了,但這位的起床氣可是實打實要人命的!
大叔也曾見到過有幾位同事因為一不小心觸怒了這個女人,然後慘死的事跡。
所以此時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
他連忙顫聲說道:“遺跡裏好像傳送來了一個了不得的家夥,儀器都壞掉了,還請大人您出手相助。”
“是嗎?”
蛇女藐視般的掃過眾人,輕蔑且不屑,隨後說道:“那我就去看看吧。”
說完,蛇潮漸漸退去。
而女人在蛇群的簇擁下,向著遺跡入口進發。
等到她離開之後,眾人不由得鬆下一口氣。
尤其之前那被青蛇纏繞上小腿的,直接癱軟在地上,滿頭大汗。
“這女人真是個怪物。”
他忍不住輕聲嘀咕了一句。
卻立即被身邊的同伴嗬道:“你不要命了啊,還敢說這種話,萬一被她聽見怎麽辦?”
倒黴蛋臉色一白,看向蛇女離開的方向:“應該……不至於吧?”
“無限生物科技公司裏,會去自願參與那種生物改造的全都是瘋子、怪物,誰知道她還有怎樣的能力?”
“怪物?怪物才好呢!”
大叔掃向遺跡入口,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想法,輕聲喃喃道。
“製造出剛才那種情況的家夥……也就隻有怪物才能對付了吧?”
他們都很有默契的站在原地,沒有打算跟上去。
一是害怕那未知的敵人。
二則是擔心被蛇女誤傷。
這女人發起瘋來,可是不會管身邊是否有同伴的。
大約十多分鍾後。
地下遺跡的入口依舊安靜的出奇,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等得眾人很是煎熬,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道。
“要不……咱們去看一眼?”
壯漢有些意動,他也很好奇,為何這麽長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失去監控後,眾人對遺跡中的現狀一無所知。
最理想的結果,其實是蛇女和對方戰到兩敗俱傷,這樣他們便可以趁機撿漏,說不定還能對之前那個氣質聖潔的女子……
反正通訊設備受損了,也不能算在他們的頭上。
等到消息傳到公司那裏的時候,他們也早就享受的差不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些看守人員紛紛拿起武器,踏進了遺跡的入口。
說是古代遺跡,但事實上,由於早就被發掘出來,三大公司對於其內的探索早就進行了不知道多少遍,基本上將能榨幹的剩餘價值都榨取了出來。
所以,遺跡早就經過改造。
通向深處的道路異常平整幹淨,原本還有照明設施,隻是因為方才那劇烈的震蕩,而全部損毀。
可奇怪的是,通道中卻不顯得黯淡,始終有淡淡的微光縈繞。
這裏的岩層都摻雜有一種奇特的物質,呈現出藍灰色的斑點。
三大公司也曾嚐試將它當做礦石挖掘,卻發現在離開了古代遺跡後,它們就自動失去原有的功效。
根據一些專業人士的推測,在遺跡的底部存在著一個龐大而神秘的儀軌。
正是這儀軌的存在,使得遺跡的岩壁得以不斷生成這種特殊物質。
由於這些物質的存在,會對人體產生某種危害,人們不能長時間住在遺跡之中,隻能駐紮在邊上的一個據點。
牆壁上,也有不少紛雜的壁畫。
早就被三大公司的拓印下來,送到實驗室去破解。
不過,這些在旁人看來十分神秘的景象,在眾多看守人員看來全是司空見慣的畫麵。
再新奇的景致,在看過成百上千次後,也會覺得單調乏味。
哪怕走到通道深處,遺跡內部卻依舊安靜的驚人,好像蛇女從未進入,先前那劇烈的顫動也從未出現。
這讓人們更加緊張,忍不住放輕腳步和呼吸。
這時,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傳來。
大叔對這氣味並不陌生,他知道,這是屬於蛇女毒液的味道。
“果然,已經交手了嗎?”
以那女人的性子,想要她老老實實的談判無疑是不可能的。
可很快,這股氣味確實被另一種難以形容的事物籠罩、包裹、囊括。
真要說的話,那味道屬於……
光!
隻是聞到,就好像看見輝煌明亮的光芒,揮灑而來。
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人們心中都不由得一驚,有些疑惑不解。
‘我怎麽會有如此荒謬的聯想?’
順著這股實質般的感受向前。
等到他們邁進那遺跡核心空間的大門時,眾人猛地睜大了雙眼。
最先見到的,是眾多慘綠色的毒蛇。
可它們並非如同人們所想的那樣,正陷入殘酷的廝殺,或是傷亡慘重、或是在吞食死者的屍骸。
而是盡數匍匐在地上,眾多蛇頭朝向這祭壇的中央。
群蛇在表示謙卑的臣服。
在那裏,原本猙獰陰冷的改造蛇女,也同樣跪伏在地。
此時,她臉頰上的鱗片正在一片一片的脫落,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蛇女的雙眼中再無瘋狂與毒辣,有的隻是安心。
令人心底莫名一跳的安心。
倘若在一天以前,有人告訴這些人,那可怕的蛇女臉上會出現這樣的表情,他們一定會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可眼下,這景象就這樣清晰的出現在人們眼前,無疑給他們帶來極大的衝擊。
“這是……怎麽回事?”
壯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他的視線從蛇女身上移開,從而看到對方匍匐跪拜的對象。
那是一個極端美麗的少女。
任何華麗的詞匯、精美的辭藻在她的容貌麵前都隻能黯然失色。
人們甚至不曾想象過,世上還會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這畫麵給他們的衝擊,像是在蒸汽騰騰的桑拿房驟然潑下來一盆零下30度的冷水。
同時。
見到這名少女,他們仿佛見到了——光輝!
溫柔的、柔和的光,像是海浪一般將他們包裹。
一瞬間,人們甚至感覺自己回到母親的繈褓,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用去做,隻需要靜靜的享受這安心的幸福。
就算這些人知道這光芒、這溫暖隻是一種幻象。
他們仍願意將心神全部沉醉其中,隻為貪戀片刻的心安。
有一部分相對清醒的人不同。
殘存的理智在尖叫、生物的本能在呐喊,可身體依舊無法控製地做出了和蛇女、群蛇相似的動作——
跪倒在地上,露出虔誠且幸福的微笑。
那名大叔憑借一些特殊的手段暫時擺脫了這份控製,但是心底卻忍不住的泛起寒意。
眼下這幅畫麵雖看似美好,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與可怕。
明明是如此聖潔,卻又恍若是邪神才會擁有的手段。
“輝、輝之主!?”
男人能混到如今這個地步,自然知道一些常人不清楚的隱秘,不由得通體顫栗。
可他轉念一想。
廢都裏的輝教信徒,不是早就被城內的高層斬盡殺絕了嗎?
為何又有這樣一位神秘而可怕的女子會降臨到此處?
而且這種詭譎的力量……
大叔同樣跪倒在地,裝作被控製的樣子,實則在暗中觀察身旁的同伴。
越是沐浴在這光芒中,他們臉上的神色就越虔誠、越安心。
這究竟是對輝之主的模仿。
還是說。
輝之主本就是這樣一種存在,隻是世人皆不知道他的真麵目而已。
‘逃!必須要逃走!’
看著身邊同伴們安心幸福的神情,濃濃的寒意的寒意湧上心頭,他可不想變成這副模樣。
隻是還沒等大叔付諸行動,一道冷冷的視線便投射而來。
那來自於那名絕美少女的身旁,那個相對普通一些的女人。
她說道:“聖女大人,請允許我幫助您拿下這愚昧的罪人。”
‘聖女?’
大叔對這個稱呼稍有在意,竟是輝教的聖女來到了廢都,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隻是,男人沒想到那名聖潔美麗的女子居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像是不屑於給他多餘的關注。
他心底閃過幾分屈辱:‘可惡,你可別把我看扁了啊!’
被輕視的怒氣湧上心頭。
隻是還沒等大叔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一道光束便猛地命中了他的手腕。
光的速度何其之快,根本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時間。
光束化作一條實體的長矛,直接洞穿男人的手腕,將其直接定在遺跡的地麵上。
而這隻是個開始,光矛接二連三地洞穿了他的身軀,汩汩的鮮血流淌而出,疼得他忍不住發出哀嚎。
這時,男人心裏不由得泛起濃鬱的後悔:‘我之前居然想對這樣可怕的存在動手?’
荒謬而可笑的情緒油然而生。
聖女索幼梓轉過頭,用略帶詫異的眼神看了一眼,跟隨她一同而來的杜佐佐。
這一眼看似沒有任何情緒,但和聖女相處這麽長時間的杜佐佐,卻是瞬間便理解她的想法。
這是在問她,為什麽下手這麽重。
杜佐佐解釋道:“聖女大人心善,見不得苦難,但是這世界上總有些人,就算是死也無法洗刷他們的罪孽。”
索幼梓搖了搖頭,卻仍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她隻是默默走到了男人的麵前,伸出手。
光輝灑落在男人的身上,溫暖的滲入他的身體。
肌肉在快速的再生,痛感漸漸消除,傷口開始愈合。
大叔的心裏泛起狂喜,難道這女人是個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聖母?
根本不打算殺人,而是想感化自己?
隻是很快,男人就意識到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隨著被治愈的過程,他的意識也逐漸被那片光輝所吞沒,同化成光的一部分。
‘不……不!!!’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他的人格、意識,都要在這光輝中被徹底修正。
無法言喻的驚恐充斥男人的內心。
那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境遇。
‘那時候的我,還是我自己嗎?’
隻是他的一切掙紮,都隻是徒勞。
等到再站起身的時候,大叔的心中隻剩下了對光輝的虔誠信仰,他輕聲說道。
“光輝庇護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