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89.世界名畫:《塞蕾在教堂》
白茫茫的迷霧中。
空曠而寂寥,好像隻有他們三人存在。
關於過去的隱秘,本該在安樂麵前緩緩揭開。
“安神父,在我們當中……”
龍人還想繼續往下說,旁邊的炎女卻是突然叫道。
“密!你難道忘了嗎?”
她的神情很嚴肅,不同於平時。
密話語為之一頓,而後說道:“我當然記得,但是……”
“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炎女再次說道,帶上了警告的語氣。
安樂若有所思的看向兩人,她口中的“我們”大概率不隻是他們兩人,而是那十二使徒。
再結合密的話語,不難猜出——
他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或許,不隻一個?
但是出於某些原因,他們選擇做出約定,將這些隱秘埋藏在心底,不去告訴自己。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無論是炎女還是塞蕾,在這之前,都沒有和安樂提及過這些往事。
安樂內心沒有太大波動。
隻是莫名想起了著名的宗教故事——耶穌與十二門徒,還有那幅名為“最後的晚餐”的世界名畫。
密像是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歎了口氣說道。
“抱歉,安神父,有些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告訴您。”
“因為,讓我們立下約定的,正是……從前的您。”
他頗為惶恐的低下頭,語氣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安樂的不安。
“所以……請您理解。”
“好的,我知道了。”
安樂麵色不改,對此早有預料,平淡的說道。
“那麽,繼續往前走吧。“
******
又是整整一個小時過去。
安樂身邊,仍是化不開的濃霧,仿佛永遠看不到邊際。
隻是這一回,在他們身前,卻倒著一具正在慢慢燒成灰燼的遺骸。
光是被燒化的骨架都有五米之高,體長更是超過七米,可見其生前的強大。
他們在無意識間走到了這家夥的領地上,引來了它的襲擊。
然後……
就變成眼下這幅模樣了。
炎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不安的看向安樂,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
“我好像……又有點用力過猛了?”
先前,他們已經遇到過兩次這樣的襲擊,但在炎女的火焰下,怪物就好像是薪柴一般被點燃,沒能帶來任何威脅。
但同樣的,也沒有任何收獲。
怪物連皮肉帶骨頭,全都被燒成了焦炭和灰燼。
這和安樂雁過拔毛的風格不符,便讓她不要那麽著急出手。
但這次這隻怪物動作極快,又從暗處偷襲,密無法保護安樂周全,炎女情急之下,便再次動用了火焰。
結果,就變成了眼下這幅局麵。
安樂笑了笑:“炎女,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責怪你的啊。”
“而且……或許這次,並非毫無收獲。”
在怪物遺骸上的火苗一點點熄滅後,它的體積縮水了無數倍。
但在地上積累的灰燼中,似乎還有一些東西,沒有被燒幹淨。
安樂提著油燈走了過去。
在焦黑一片的地麵上,仍殘餘著驚人的熱量,連帶著霧氣都變成蒸汽般的存在,滲進人們的皮膚。
一旁,密崢嶸的龍首都浮現出些許汗水,可見這裏溫度之高。
他頗為擔憂的看著安樂的背影,心想:‘這麽高的溫度,安神父能受得了嗎?’
密正想出言提醒,卻意外發現,安樂的神情輕鬆,甚至連汗都沒有流一滴。
他心中鬆了口氣:‘不愧是安神父!’
‘但這種變化,是因為……她嗎?’
密用餘光瞥了眼炎女,猜測著。
雖說塞蕾、炎女、密對安樂都忠心耿耿,但是他們的行為方式,都因為各自的性格有所不同。
塞蕾不用多說,她饞安樂身子很久了,隻是出於某種原因而遲遲沒有下手。
炎女則對安樂抱有濡慕之情,會無條件的服從他的命令,就算安樂讓她當自己的狗,她也心甘情願、甘之若飴。
而密的心態,和兩女都不相同。
在他還是枚蛋的時候,就被安神父撿到,並且一直撫養到他成為可靠的大人。
說是父子之情,絲毫不為過。
但是,那是對從前安神父的情感。
密也很清楚,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不管有沒有那些記憶,安神父就是安神父,是他要一生追隨、侍奉的存在。
可相比於從前被安神父照顧的處境,現在的情況無疑反了過來,是由他來保護安樂。
所以,密的心態,就好像是一個老媽子,總是擔心安樂遇到什麽危險。
換句話說,就是保護欲過剩!
以至於安樂都有點不自在。
有著【幽暗級恩賜:拒火之軀!(+3)】的加持,這種程度的高溫,根本不被安樂放在眼裏。
事實上,對現在的安樂來說,隻要不主動觸碰炎女的火焰,他是可以靠近炎女的身邊而不被灼傷的。
隻是炎女有了上次的陰影,刻意隔開了一定的距離,不敢靠安樂太近。
安樂走到了焦黑殘骸的核心位置,他看見。
一小截與眾不同的骨骼,被埋藏在燒焦的殘渣中。
呈現出玉石般的質感,極為不凡。
能在炎女之火下幸存,足以可見其含金量,就好比某隻E姓戰隊,鏖戰五局,正麵擊敗強敵、最終奪冠的含金量。
安樂的內心因此而悸動了一下,他剛才也有類似的感覺,一種渴求的情緒油然而生。
於是,安樂伸出手將它撿起。
一入手,滾燙的高溫傳遞到皮膚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微的震動。
安樂心中微奇:‘它……還活著?’
不過他細細感知,卻發現並非如此。
這隻龐大可怕的怪物,已經徹底死亡,意識被徹底磨滅,但仍有殘存的生命力,匯聚在這骨段中。
它身上最精華的能量,都留存在其中。
過於旺盛的生命力,給人一種它是個活著的生物的錯覺。
安樂也是因此感到渴望。
他有預感,倘若把其中的骨髓吸收,自己的【血術士】估計就能徹底完成蛻變,到達下一個層次。
安樂心中意動,但現在不是時候,還是得先回到教堂再說。
想到這裏,安樂索性說道。
“差不多該回去了。”
有這塊骨節作為收獲,安樂已經挺滿足了。
這畢竟是第一次外出探索,主要是適應環境和感受氛圍,他本以為會一無所獲呢!
按照油燈火苗的指引,三人向教堂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安樂總結歸納這次探索的經曆。
在外出探索的過程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枯燥而乏味的,如果是一個人在這無邊無際的白霧中行走,絕對會被逼瘋的。
而且,別看那些怪物在炎女的火焰中毫無反抗之力,能留下一塊骨頭來都不容易。
可老實說,它們對安樂而言,卻是手段盡出也無法殺死的敵人。
每一隻,放在現實裏,都有摧毀小半座城市的實力。
更何況,這些家夥還不是白霧中最可怕的那一類。
安樂再次堅定了想法——
現階段,絕不能單人外出探索。
打個比方,教堂外的區域,就像是遊戲中的高級副本,怪物的等級高得嚇人。
而安樂隻是一個萌新玩家,獨自下本,相當於自尋死路。
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俗稱——搖人!
炎女和密的存在,就好像是滿級大號帶妹下本一樣,大大減小了探索的危險和難度。
雖然仔細想想有點羞恥,但安樂不得不承認,被帶的感覺還挺爽的?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當一個混子呢?
‘不過,我是他們老板嘛!’
‘輕鬆點也很正常。’
‘要是當了老板還不能隨便摸魚,這老板,不當也罷!’
安樂正想著這些事情。
卻突然注意到,旁邊的炎女時不時的瞄著自己,俏臉上略有扭捏,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一向是這樣的性子,在某些方麵格外不坦率。
旁邊的密看在眼裏,憂心忡忡的搖了搖頭。
雖然他和炎女算不上太熟,但是,很難有人會討厭一個心思單純如孩童的人吧?
況且,比起那個可惡的、陰冷的塞蕾,密還是更希望炎女成為他的主母。
即便安神父的配偶未必隻有一名。
起碼在排列位次的時候,炎女最好能靠前一些。
不知不覺,這隻龍人老媽子的心態愈發嚴重,都開始擔心安樂的婚戀問題了。
為了助炎女一臂之力,密直接開口問道。
“炎女,你是有什麽話想對安神父說嗎?”
炎女嬌軀一僵,下意識回道:“沒、沒有!”
但她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桃花眼水汪汪的眯起,像是有水霧彌散。
半張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煞是可愛。
安樂偏過頭,用問詢的目光看向炎女。
被安樂一看,炎女臉頰更是泛起一坨紅暈,她知道,現在如果不說的話,就要再次等待好多天,而且下一次也未必能說出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於是,炎女用細若蚊呐的聲音說道:“安樂,我有一個請求……”
“咳咳!”
還沒等炎女說完,密卻是先聲說道。
“安神父,距離教堂應該已經不遠了。”
“炎女會保護好您的,請允許我先行告退。”
安樂點點頭:“你走吧,注意安全。”
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改口:“稍等一下。”
安樂從空間遺物裏拿出了一套特大號的黑色西裝,包括襯衫、領帶和長褲。
“這是你上次要的衣服,我差點都給忘了。”
這是安樂還在月湧市時,專門找人定做的一套服裝,格外寬大不說,還是用特殊的超凡材料製成,拉伸性極強,還不會變形。
花了他不少錢。
安樂之前就想給密,隻是上一回舉行儀式時,龍人沒有來到教堂。
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密的龍首異常猙獰,長著粗糲不平的鱗片、崢嶸的角,一雙金色的豎瞳眼眸散發著懾人的氣息,在一般人看來,甚至稱得上“可怕”。
但就是這樣一張駭人可怖的麵容,此時竟像是“軟化”了一般,流露出溫柔的情緒。
“謝謝您,安神父,我會好好珍惜的。”
密輕聲道謝後,接過這身衣服。
隨後舉起右手,一滴近乎純金的粘稠血液,漸漸在他的指尖凝結,好似有龍吟之聲在其上響起。
這引起了安樂血脈的共鳴。
心髒的跳動因此加速,無形的力量在體內躁動不安。
那是屬於古龍的力量!
龍血!
還是極為精純的龍血!
伴隨著它的凝結,密的氣息都肉眼可見的衰弱了幾分,似乎是付出了某種代價。
密鄭重其事的將它奉上,說道。
“安神父,請謹慎的吸收這滴龍血的力量,切忌不可貪功冒進,至少要分十次消化吸收。”
安樂沒有拒絕的道理,隻是真誠說道:“謝謝。”
密露出笑容:“您無需向我道謝。”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很快,龍人高大的背影,逐漸被白霧所吞沒,消失不見。
安樂身旁,隻剩下炎女一人。
“他居然把精血送出來了?”
炎女也有些驚訝,心頭驀然升起一股危機感。
果然,就連這個大個子,都要和她來搶安樂了嗎?
安樂問道:“精血?”
炎女老實的答道:“是的,那是密力量的根源,每一滴精血,都至少要花費他一年去凝練呢!”
“每一滴精血的付出,都意味著他實力的跌落。”
“居然是這麽珍貴的東西。”
安樂稍有感慨,心想是不是該從別的方麵提高一下員工的待遇,他又問道。
“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麽來著?”
“有什麽請求,直接說就是了。”
炎女俏臉微紅,視線到處飄移,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但還是說道。
“您能……摸摸我的臉嗎?”
安樂心情古怪,他還以為是什麽呢,沒想到就這點要求?
但考慮到炎女一向以來的性格,能說出這話,恐怕都鼓足了她全部的勇氣。
事實上,炎女本來根本不敢提出這請求,但一想到在教堂裏塞蕾抱住安樂的畫麵,一股酸澀就在她心底翻湧。
於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最終成功說出口。
“好的,沒問題。”
安樂向炎女靠近。
炎女刻意壓製著周身的火焰,小心翼翼的,不讓它們碰到安樂。
但灼熱的高溫仍殘存在四周,讓空氣都扭曲了。
據炎女的說法,她的半張臉恢複正常,是因為她對火焰的掌控邁入了新的領域,這才能壓製住臉龐不被點燃。
等到炎女真正掌控了這股火焰的力量,或許就會和普通的女孩一般無二,擁有健康美好的肉體。
安樂伸出手,不斷接近炎女的臉龐。
她的桃花眼愈發水潤,紅霞遍布臉頰,嘴角勾起幸福的笑意。
哪怕她的剩下半張臉,以及全身都仍在被火焰灼燒,但在安樂看來,這笑容仍是極美的。
一位女子的臉紅,勝過一大段對白。
安樂的手指觸碰到那滾燙的肌膚,輕柔的撫摸著。
炎女舒服的發聲:“唔……”
她臉紅得更厲害了。
這種真實的觸感,於她而言,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明明隻是摸臉而已,怎麽感覺,這麽瑟(喵)琴?’
安樂心裏吐槽道。
‘但話說回來,還挺好摸的……’
或許是剛剛長出來的緣故,炎女的肌膚嫩滑,像是可口的布丁,讓人隻想咬上一口。
除了摸著燙手以外,沒什麽缺點。
沒來由的,安樂想到了正在教堂祈禱的塞蕾,還想起了從前看過的一個段子。
世界名畫:《塞蕾在教堂》
“畫上的男人是誰?”
“安樂。”
“他旁邊的女人又是誰?”
“炎女。”
“那塞蕾呢?塞蕾在哪裏?”
“塞蕾在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