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賤賤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被燈光照在地麵上，拖的長長的，昏暗的黃色路燈給氣氛染上了一絲曖昧。
而且那道稍矮一點的身影，腳步悄咪咪的挪到高大男人那一側。
一點點一點點，像個小蝸牛。
並沒有差距到兩人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林錦奕把手臂上的衣服丟在肩膀上，吊了郎當的沒有正形，腳步看上去也是六親不認的步伐。
“咳咳，”輕咳兩聲，容北餘光看著那件外套，故意摩挲了下手臂，摸著上麵並沒出現的雞皮疙瘩，“好冷啊，這天氣真是變化無常。”
聽她這麽一說，男人的視線才落在女孩身上，想了想，又摸了下自己的手臂，讚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是挺冷。”
“我得趕緊把衣服穿上。”
容北：“.……”
強忍住想要爆粗口的想法，容北克製著深吸一口氣，抱緊懷裏的小酒壇子。
好像揍爆他的狗頭。
“哪來的酒壇子？”林錦奕看到女孩懷裏的東西，腦袋下意識想起那個被塞進去頭顱的壇子，腳步毫不猶豫的遠離，目光驚恐，“你想謀殺我？！”
好不容易縮短了的距離被男人輕鬆拉長，甚至比剛才還要遠，容北的心在滴血，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巴的，“這裏麵是酒，我去問情況的時候順便買的。”
“哦。”林錦奕沒有放在心上，雙手插兜繼續向前走。
“汪汪汪！”
一陣歡快的狗叫聲由遠及近，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快到模糊的小身影狂奔著跑到他們麵前，幾乎是用撞的。
直接撞到女孩腳底下。
小黑狗在腳邊不停的轉著圈圈，甚至還直起身子，小爪子不聽話的踩在筆直的小腿上，“嗚嗚嗚”的撒著嬌，長長的尾巴螺旋槳一樣高速轉動著。
看著它一個勁兒的轉圈，眼睛都快被它轉的花掉了，容北無奈歎了口氣，彎下腰摸摸狗頭，“賤賤。”
林錦奕：“.……”
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男人機械式的低下頭，看著聽到名字更加歡快的小黑狗。
好像是他在手機屏幕上見過的那一條。
真·名如其狗。
“介紹一下，這是我家賤賤，”容北煞有其事的晃晃小腿，連帶著纏在上麵的小黑狗，“賤賤，這是我朋友。”
“你得叫叔叔，他比你爸年輕。”
賤賤似乎聽懂了人話，趴在女孩腳邊叫了一聲，“汪！”
“.……你好。”
但小賤賤沒有給男人麵子，飛快的跑遠了，繞著不遠處的人腳邊繼續轉圈。
“奶奶，”容北連忙跑過去，自然的伸出手扶著老人的手臂，聲音裏滿是不讚同，“您不去睡覺，怎麽跑出來了？”
“你沒回家，奶奶睡不著，”容奶奶笑的格外和藹，把手裏的外套搭在女孩肩膀上，聲音溫溫柔柔的，“趕緊穿上衣服，女孩子不能著涼。”
容北快速的套上衣服，看著老人身上並不算薄的衣物，心裏的擔憂消失了些，抬起頭，就看到一直看著她們位置的男人。
摸摸鼻子，再一次介紹著，“林隊，這是我奶奶。”
“奶奶，這是我隊長，林錦奕，他擔心我送我回家的。”
“謝謝你啊小夥子，”容奶奶笑吟吟的看著男人，朝著他點了點頭，聲音雖然帶著蒼老但格外溫暖，“辛苦你了，我家丫頭頑皮的很，平時要你費心了。”
“您客氣，容北很讓人放心的，”林錦奕實話實說，他也確實沒有照顧過她，反而是女孩經常照顧自己，謙虛的微微頷首，“天很晚了，回去吧。”
應了一聲，容奶奶拍拍女孩搭在手臂上的手，小心叮囑著，“你也早點回家，到家了，給容北發個信息。”
林錦奕連忙點頭，目送她們慢慢離開。
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女孩絮絮叨叨帶著些責怪的話，“奶奶，不要隨便亂跑，晚上容易遇到壞人.……”
“奶奶的孫子孫女都是警察，還有賤賤陪著，怕什麽？”
“我不管，你以後老老實實在家裏呆著，不然我會擔心的！”
“好，聽我家小北北的……”
吸了吸鼻子，林錦奕看著兩道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這才攏了下身上的衣服，眼眸中的渴望也在漸漸消散，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唉，好像感冒了。
不然鼻子怎麽酸酸的。
“滴～滴滴～”
停在角落的一輛黑色轎車突然亮起車燈，緩慢的行駛過來，在男人身旁停止的同時，車窗也緩慢落下。
“上車。”
“林局？”林錦奕在看到那張嚴肅的臉時，下意識繃緊肌肉，整個人都僵硬起來，磕磕巴巴的，“你，你怎麽在這兒？”
林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輕飄飄一個眼神過去，“不會說話？”
薄唇抿緊，垂在身側的拳頭也跟著握緊，林錦奕張了張嘴，“爸。”
男人沒有再理他，命令式的口吻伴隨著關閉車窗的動作，“上車。”
林錦奕小學生似的乖乖坐上副駕駛。
駕駛室上的男人目視前方，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息淩厲冷冽，哪怕是不說話，也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比起他，坐在副駕的人臨危正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媽呀，他檢討還沒寫完……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手裏被塞進去水杯也沒有注意，下意識的拿起喝了一口，溫熱適宜的溫度讓林錦奕思緒瞬間清明，“爸，你怎麽在這兒？”
“在這附近聚會，”林父依舊是一副嚴肅的樣子，並沒有因為褪去一身警服而氣勢變弱，語氣也是公事公辦，“你這起案件解決的很不錯，再接再厲。”
難得的誇獎讓林錦奕嘴角勾起，也沒有那麽緊張了，“謝謝爸。”
“不過以後不能懈怠，收一收你的孩子脾氣，”林父繼續說道，“新上任的刑警隊長比你大不了多少，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空好好和他學習。”
想起來剛才那道纖細的身影，直白的詢問著，“你談戀愛了？”
“沒有！沒有！”林錦奕連忙擺手否認著，表忠心一樣，“我現在隻想工作，談戀愛，浪費精力。”
林父很滿意他的反應，點點頭，語重心長的，“你還年輕，愛玩很正常，但是不許亂搞關係！”
看著明明暗暗的路燈，微不可見的歎息一聲，聲音更加低下去，“男人，就應該先立業再成家。”
“我明白了，”林錦奕轉過頭看向外邊的景色，斂下所有的情緒，“你放心，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