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戰事擴大

  負責阻擊崞縣方向鬼子援軍的是三支隊的第四團，也就是孫彬團。


  當張各庄戰場打得沸反盈天時，孫彬團布防的小曹庄卻一片沉寂。


  又等了五分鐘，發現公路上還是一片沉寂毫無動靜，孫彬便沉不住氣了，當即派警衛員把副團長叫了過來。


  四團的副團長是呂常勝。


  當初搭配團長副團的時候，李雲龍和趙剛考慮到孫彬的資歷雖然比較老，但是性格多少軟了點，會影響部隊的戰鬥力。


  之前獨立團的八個主力營，就數四營的戰鬥力最差。


  所以專門派了呂常勝這個「戰神」來四團當副團長。


  呂常勝在戰場上威風八面，簡直就是戰神附體一般，有呂常勝擔任副團長，立刻就給四團注入了強悍因子。


  四團的戰鬥力果然有了很大提升。


  呂常勝在戰場上兇狠無比，生活中卻十分和謁可親。


  所以呂常勝跟孫彬相處很融洽，而部隊的精氣神也一下子提上來，隱隱有超越三大老牌主力團成為三支隊頭牌主力的趨勢。


  孫彬問道：「老呂，鬼子怎麼還不來？」


  「是啊，這可真是奇怪。」呂常勝道，「根據戰狼大隊提供的情報，這會鬼子早就應該走到小曹庄了。」


  正話間，一個通信員忽然飛奔過來。


  「團長，團長」通信員飛奔而來。


  一邊喘息著高喊道：「鬼子，鬼子」


  孫彬頓時精神一振，急問道：「鬼子來了？」


  「呃，沒有。」通信員這會已經跑到孫彬跟前，搖頭道，「鬼子沒來。」


  「什麼？鬼子沒來？」孫彬一巴掌扇在通信員的帽檐上，罵道，「鬼子沒來，那你狗日的鬼叫什麼？」


  通信員道：「團長，鬼子讓中央軍截住了！」


  「什麼玩意？」孫彬愕然道，「讓中央軍截住了？」


  「嗯。」通信員重重點頭道，「剛剛戰狼大隊的人又來了，是中央軍獨九十四旅出動了兩個團的兵力在前面劈柴灣伏擊了崞縣過來的鬼子。」


  「啥？」孫彬急道，「這他娘的不是搶我們生意么？」


  好傢夥，鬼子在孫彬眼裡倒成了爭來搶去的肥肉了。


  頓了頓，孫彬又道：「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呂，趕緊召集部隊，我們這就趕去劈柴灣，絕不能讓中央軍吃了獨食。」


  「是。」呂常勝應了一聲就要去集合部隊。


  通信員卻道：「團長，只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剛才戰狼大隊的人還了，劈柴灣的戰鬥已經打差不多了，這會兒鬼子估計已經被全殲了。」


  「艹！」孫彬忍不住又在通信員帽子上扇了一巴掌。


  又接著罵道：「你狗日的，能不能一次就把話完？」


  這一刻，孫彬真是鬱悶壞了，合著白等了半個晚上？

  好不容易從司令員那裡搶來任務，結果搶了個寂寞？

  孫彬很鬱悶，丁偉卻很高興。


  當丁偉上到陣地上時，戰鬥已經結束。


  只見各個參戰部隊已經開始打掃戰場。


  丁偉一眼就看到了兩輛正在燃燒的九五式輕型坦克。


  這次從安化出來的鬼子援軍，除了鬼子步兵和炮兵，其實還有一個戰車中隊，不過由於是在黑夜之中，再加上公路兩側又是鬱鬱蔥蔥的苞谷地，所以很容易就被參戰部隊抵至近前拿燃燒瓶摧毀，幾乎就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對付小鬼子的坦克，八路軍正變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白了鬼子的步坦協同水平也是稀碎，脫節很嚴重。


  不過丁偉還是感覺有些可惜，對李孝先：「這些坦克可惜了，要是能夠繳獲多好？這樣咱們的戰車連就能變戰車營了。」


  「這算個啥，那十幾門山炮才可惜呢。」李孝先指了指前方不遠的炮兵陣地，又道，「多好的七五山炮哪，就這樣給毀了。」


  兩人話間，已經來到了炮兵陣地上。


  放眼望去，只見整個炮兵陣地已被炸得一片狼籍。


  除了被炸毀的大炮外，還有橫七豎八的鬼子屍體，不少屍體甚至還是殘破不全的，東一坨內臟，西一截斷肢，別提有多噁心。


  不過丁偉和李孝先對此卻毫無反應。


  身為一名老兵，他們更噁心的場面都見過。


  丁偉走到一門被氣浪掀翻的四一式75mm口徑山炮前，只見這門山炮只是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撞彎了炮管，主體仍舊完好無損，應該還能修，就算修不好了，至少也可以拆了當成炮兵團的備用零件。


  當下丁偉一腳踩著側翻在地的山炮，


  一邊大聲道：「參謀長，立即給司令部發報，就我們一支隊已經在三支隊、炮兵團及騎兵團的協助下，全殲安化來援之敵，殲敵三千餘人，摧毀坦克及裝甲車十餘輛，繳獲四一式山炮十二門，其他武器彈藥正在抓緊清點之中。」


  「是。」李孝先答應一聲，興沖沖的轉身離開了。


  丁偉又大吼道：「同志們，動作快點，離天亮已經不到一個鐘頭了，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打掃完戰場，快點，動作快點！」


  在安化縣城，日軍第六十九師團本部。


  半個小時內，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到了師團部。


  「報告，長島大隊在平安縣城西北二十公裡外的劈柴灣遭到伏擊。」


  「報告，德田聯隊在平安縣城西南十五公裡外的張各庄遭到伏擊。」


  接到這兩個消息時，坂本隆一還是十分鎮定的，因為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八路軍搞來搞去還是這一套小把戲。


  無非就是圍點打援。


  只不過，圍點打援也得有圍點打援的實力才行。


  坂本隆一堅信八路軍既圍不了點，也打不了援。


  但是緊接著傳來的消息就讓坂本隆一不再淡定。


  「報告，伏擊長島大隊的八路軍至少有八千人！」


  「報告，伏擊德田聯隊的八路軍至少有兩萬人！還有一個重炮群！」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色數不清楚，還是前方的鬼子刻意誇大了八路軍的兵力數量。


  聽到這，井上貞衛、五十嵐美、加藤貞夫以及幾個作戰參謀便同時向坂本隆一投來震驚之色，這跟你的判斷可不太一樣哦。


  參與伏擊的八路軍居然有兩萬八千人？


  你不是，兩路八路軍加起來也就七八千人嗎？

  「這不可能！」坂本降一強自鎮定道，「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坂本隆一覺得就算自己判斷失誤，也絕對不可能相差這麼大。


  很快又有新的消息傳回，伏擊從崞縣增援的長島大隊的不是八路軍，而是福安縣城的中央軍獨九十四旅。


  「支那中央軍？」


  「他們怎麼也來湊熱鬧？」


  「是啊，支那中央軍不是已經跟八路軍鬧翻了嗎？」


  五十嵐美、加藤貞夫和幾個作戰參謀再次向坂本隆一投來質疑之色，這已經是坂本隆一的第二個判斷失誤。


  坂本隆一也是有些懵逼。


  什麼情況？中央軍怎麼回事啊？

  這種情況下，中央軍居然還能出手幫助八路軍？


  又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又相繼有兩個驚天噩耗傳回師團部。


  「參謀長！」前來報告的通訊參謀頓首報告道，「長島大隊所屬通訊小隊的吉野軍曹剛剛發來訣別電報！」


  「什麼？訣別電報？」


  坂本隆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通訊參謀道，「長島大隊已經集體玉碎了。」


  話音未落，又一個通訊參謀匆匆走進作戰室報告道：「參謀長，剛剛接到德田聯隊所屬通訊隊松野中尉的訣別電報，德田聯隊及山炮兵第1大隊、搜索隊已經於五分鐘之前為大日本帝國、為天皇陛下捐軀了。」


  靜！整個作戰室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坂本隆一瞬間呆若木雞，整個人都傻掉。


  這下真的是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兩路援軍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同時遭到殲滅！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八路軍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實力！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坂本隆一連聲道：「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坂本君，你不是兩路援軍絕對不會有危險的嗎？」


  井上貞衛終於露出他的獠牙，趁機落井下石打壓坂本隆一的威信。


  停頓了下，井上貞衛又道：「可是現在兩路援軍卻同時玉碎，你怎麼解釋？」


  五十嵐美、加藤貞夫還有幾個作戰參謀也向坂本隆一投來不滿的目光，因為坂本隆一的判斷失誤，給六十九師團造成了慘重的損失，更使得六十九師團的名譽嚴重受損，而他們的個人名譽又跟六十九師團的集體榮譽息息相關。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坂本隆一影響了他們的榮譽。


  這會對他們的個人前途造成嚴重的影響，所以難免會心生不滿。


  面對井上貞衛的質問，坂本隆一無言以對，因為直到此刻為止，他的腦子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他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會是這個結果？

  井上貞衛自然不會再錯失這樣的收權機會。


  當下井上貞衛吩咐五十嵐美道：「五十嵐君，立即致電司令部，就晉西北之八路軍及支那中央軍突然聯手向我六十九師團之防區發起猛烈進攻，八路軍及支那中央軍動用了超過五萬人的兵力，另外還有五十餘門重炮提供強大火力支援，我六十九師團由於參謀長坂本隆一之指揮失誤，以致損失一個步兵聯隊、一個山炮兵大隊以及一個搜索隊。」


  「今，我六十九師團兵力嚴重不足，火力亦遭八路軍完全壓制，安化、崞縣及平安縣城已岌岌可危，請求司令部緊急調兵增援！」


  「哈依！」五十嵐美重重頓首、應諾。


  河源縣城，晉西北縱隊司令部。


  鬼子的師團部一片愁雲慘霧，八路軍司令部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漂亮，幹得漂亮哪。」旅長稱讚道，「張各庄這一仗，丁偉指揮得漂亮，參戰各部打得也漂亮，嘉獎，小趙，立即通電嘉獎！」


  「是！」趙剛應聲是，轉身草擬電報。


  好嘛，趙剛也被旅長抓到縱隊司令部。


  而且還被臨時委任為政治部代理副主任。


  旅長是真不跟李雲龍客氣，都快把他的支隊司令部掏空了。


  李雲龍的三支隊司令部原本就沒幾個人，現在就更是成了一個空架子。


  頓了頓，旅長又道：「不過，梁鋼的部隊居然也來插了一腳，這個是我沒想到的。」


  王野道：「這個我也沒想到，我原本以為，中央軍獨九十四旅不從背後捅我們刀子就已經是不錯了，卻沒想到居然還來幫我們的場子。」


  頓了頓，又道：「尤其是前陣子我們剛跟晉綏軍鬧過不愉快。」


  旅長接著道：「而且中央軍獨九十四旅的前身是九十四師，這支部隊跟我們八路軍可是有著深仇大恨的。」


  王野道：「所以這就更難得。」


  旅長道：「小王，你的意思是讓梁鋼也參與下一階段的戰事？」


  「那還是算了吧。」王野道，「我的意見是，中央軍想要參與，我們不反對，但是我們在制定作戰計劃時，絕對不能把他們考慮在內。」


  到這一頓，又道：「還得提防著他們！」


  「小王得對。」李雲龍道，「中央軍不可信。」


  王野擺擺手：「其實，是常凱申這人不可信。」


  「先不這個。」旅長一擺手道，「現在第一階段的戰事已經結束了，而且比我們預期中順利得多，接下來就該進入第二階段的作戰任務了。」


  王野接著道：「第二階段我們的原計劃是集中主力拿下安化縣城，殲滅第六十九師團的師團部，但是考慮到日軍提前將同蒲路沿線三個據點的兵力收縮進安化縣城，而二支隊對平安縣城的進攻又相對順利，所以我建議做出調整。」


  旅長問道：「你的意思是優先解決平安縣城之敵？」


  「是的，先解決平安縣城之敵。」王野道，「再解決崞縣之敵，最後再集中兵力解決安化縣城之敵！如果進展不順，也能及時做出調整。」


  頓了頓，王野接著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日軍第六十九師團一定已經向駐山西第一軍司令部求援了，戰場將不可避免的從晉西北擴大到整個sx省，太岳軍區還有太行軍區也要提前做好阻擊的準備了。」


  在太原，第一軍司令部。


  「八嘎，井上貞衛這個蠢貨！他究竟在搞什麼？」


  「晉西北的土八路發動這麼大規模的進攻，他們居然毫無察覺？」


  接到第六十九師團的電報后，剛剛到任不久的第一軍新任司令官吉本貞一頓時被氣了個半死。


  水原拓也早就看坂本隆一不順眼。


  這會逮著機會，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當下水原拓也道：「司令官閣下有所不知，井上閣下剛到任不久，其實並不怎麼過問六十九師團的具體事務。」


  吉本貞一愣了一下，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水原拓也道：「六十九師團實際上其實是坂本隆一在指揮。」


  「坂本君？」吉本貞一愕然道，「可是我臨來太原之前，大將閣下還專門跟我提起過坂本君，他是個極其優秀的參謀長。」


  水原拓也心頭一凜，沒想到連大將閣下也欣賞坂本隆一？


  不過這難不倒水原拓也，又道：「大將閣下對坂本君的評價很準確，坂本君的確是個十分優秀的參謀長，然而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師團長。」


  「唔。」吉本貞一有些明白水原拓也的意思了。


  吉本貞一道：「水原君，你是坂本君眼高手底，只適合當個參謀長來制定計劃，而不適合擔任師團長，實際指揮一個師團作戰，是這樣嗎？」


  「司令官閣下總結得極其到位。」水原拓也笑著道。


  頓了頓，水原拓也又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他們擔任參謀的時候，總是能從獨到的角度，提出獨到的見解，但是當他們坐到指揮的位置，需要做決策的時候，就會變得保守，變得遲鈍，甚至於變得愚蠢，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吉本貞一道：「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因為擔任參謀旳時候，他們只需提出建議，卻無需對自己的建議負責，而當他們坐到指揮的位置，就需要對自己做出的每個決定負責，因為他的每個決定都會決定一次戰役的成敗，都會決定幾千人甚至上萬人的生死，甚至於有可能決定一個帝國的存亡，所以他們需要考慮或顧忌的因素就會變多，在做決斷的時候也勢必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


  水原拓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道：「司令官閣下看問題真是徹透，卑職受教了。」


  「水原君你看問題的眼光也很精到。」吉本貞一微微一笑，旋即又對通訊課長井上靖道，「井上君，立即致電第三十六、第三十七師團，各抽調四個步兵大隊外加一個山炮兵大隊增援晉西北，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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