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給他五個師
太岳軍區，旅部。
旅長、參謀長還有幾個參謀正圍在地圖前討論即將到來的春季掃蕩。
一個作戰參謀道：「旅長，參謀長，山西日軍集中三個野戰師團對我太行軍區實施鐵壁合圍式的掃蕩，勢必會造成其他地區的守備空虛，這一來我們太岳軍區的機會就來了，我們必須趁此機會大舉出擊，以儘可能的擴大根據地。」
說此一頓，又說道：「最好把整個潞陽都給拿下！」
參謀長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那麼容易，山西日軍雖然集中了三個野戰師團用於掃蕩我太行軍區，但是仍舊還有兩個旅團用於守備。」
「其中至少有一個旅團用於守備晉南地區。」
「考慮到現在晉綏軍跟日軍眉來眼去、暗中勾連，」
「閻老西巴不得我們八路軍跟日軍拼個兩敗俱傷，」
「所以日軍大概率會把防禦重點放在我們八路軍身上，所以，日軍留在晉南的這個步兵旅團，至少有超過一半的兵力都會用來警備我們太岳軍區。」
「那又怎麼樣？」另一個參謀長說道，「鬼子的一個步兵旅團也就六千多人，大半個旅團也就四千多鬼子，眼下我們太岳軍區的主力部隊連同地方武裝足足有三萬多人，兵力數量是鬼子的七倍還多，我認為完全可以跟鬼子掰一掰手腕子。」
參謀長搖頭道：「咱們的兵力數量是足夠，但是部隊的訓練和裝備水平相比日軍還有很大的差距，最主要的是彈藥儲備不足，就算是去年年底獨立團支援了咱們十萬發步槍彈，現在總共也就三十五萬發子彈。。」
「這要是順利，那也沒什麼問題。」
「可萬一要是煮成了夾生飯，最後潞陽城沒能拿下來，那咱們可就虧大了。」
說到這裡一頓，參謀長又道：「說到底還是咱們的本錢太少了，不能冒險哪，要不然萬一賭輸了，那可是要傷筋動骨的。」
兩個作戰參謀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參謀長也把目光轉向一直沒說話的旅長。
旅長幽幽說道：「其實我更擔心李雲龍他們三個。」
「李雲龍他們？」參謀長道，「旅長，這我就不明白了，李雲龍他們三個的處境只會比咱們更好，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旅長沒好氣道：「正因為他們仨的處境好，我才更擔心。」
參謀長聞言先是一愣, 遂即反應過來說道：「旅長, 你擔心他們跑去打太原？」
「對, 我就擔心他們打太原！」旅長點頭道，「上次跟晉綏軍、中央軍聯手打太原，李雲龍他們三個只撈著打阻擊, 當時心裡肯定跟貓爪子撓似的。」
「現在山西日軍集中主力掃蕩我太行軍區，晉西北乃至於太原就又變得空虛, 孔捷我就不說了, 但是以李雲龍、丁偉還有王野他們幾個的性子, 你覺得他們能按捺得住？我敢肯定他們絕對按捺不住，他們絕對會打太原的主意。」
「真敢打太原？」兩個作戰參謀面面相覷道。
「區區三個團的兵力, 他們就敢跑去打太原？」
「區區三個團的兵力？」旅長沒好氣道，「你們知道現在獨立團、新一團和新二團有多少兵力嗎？」
一個參謀說道：「一個團而已，撐死了三千人。」
另一個參謀道：「三個團相加, 一萬人頂天了。」
「一萬人？哼, 你們也太小瞧李雲龍他們仨了。」旅長沒好氣道, 「告訴你們, 留在晉西北的這三個團，每個團的兵力都已經超過一萬人了！」
說此一頓, 旅長又笑罵道：「李雲龍、丁偉還有孔捷雖然是團長，但是過的卻是旅長的日子，咦不對, 旅長都沒有他們三個牛氣。」
順便說句，旅長和旅長之間也是不同的。
一二九師現在已經下轄十個旅, 番號都排到了新十二旅。
但是這十個新編旅的旅長，顯然不能跟旅長這個老資格旅長相提並論。
而實際上, 旅長現在已經兼著太岳縱隊司令員，級別上已經介於師長和旅長之間。
聽說獨立團、新一團還有新二團已經發展到了一萬多人, 兩個參謀頓時傻在那裡，這可有些不符合規定。
去年整編后，八路軍組建了許多旅級作戰單位。
每個旅通常下轄三到四個團級作戰單位，每個團的兵力也進行了整編，基本上都是三營九連或者十二連，下轄十五個連的大團都不復存在。
比如說程世發的七七二團，又恢復十二連建制。
所以搞得程世發怨氣很大, 都是一個班裡混出來的弟兄，憑什麼丁偉、孔捷還有李雲龍他們三個能指揮上萬人的大團，他卻只能夠指揮不到兩千人？
當下便有一個參謀質疑道：「司令員，這個不太符合規定吧？」
參謀長說道：「獨立團、新一團還有新二團是特殊情況, 是暫時的。」
另一個作戰參謀喟然道：「李團長他們要是真有超過三萬人的兵力，他們沒準真就敢跑去打太原，畢竟，李團長這人向來膽大，這世界上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
旅長哼聲道：「不是沒準，而是肯定，他們三個肯定絕對會去打太原。」
參謀長笑道：「所以，旅長的意思是，我們也派幾個團去湊一下熱鬧？」
旅長沉吟道：「李雲龍他們如果真要打太原，兵力恐怕還是有些緊張，而我們這邊打潞陽卻是不上不下，要想確保拿下潞陽則兵力不足，但如果只是打牽制的話，又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兵力，所以調十二個團去配合李雲龍他們吧。」
「調十二個團去配合他們？」參謀長愕然道，「旅長，你是要親自去嗎？」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要不然李雲龍還不得氣死？」旅長笑罵道，「這小子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指揮兩個師打太原？老子現在直接給他五個師，看他能打成啥樣？他要是打下太原那就一切好說，可要是拿不下，哼哼，看我怎麼收拾他。」
參謀長說道：「旅長，直接讓李雲龍指揮這麼多人好嗎？」
參謀長還是有所顧慮，其實他覺得李雲龍衝勁是足夠的，鬼點子也很多，但是有時候還是過於莽撞了些。
最關鍵是李雲龍從來沒有指揮過這麼多人馬。
所以一下給李雲龍指揮五萬人作戰，旅長是要為此擔負很大政治風險的。
「我相信李雲龍能行。」旅長為了培養部下卻是不遺餘力，也願意為此背負巨大的政治風險，「而且不是還有王野么？有王野制定作戰計劃，加上李雲龍的戰術指揮，還有丁偉和孔捷的保駕護航，我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
參謀長笑道：「這一仗打完，李雲龍該升旅長了吧？」
「不光是李雲龍要升旅長。」旅長道，「丁偉和孔捷也要升旅長。」
「也確實該升旅長了。」參謀長笑道，「要不然一個團轄八個營，像什麼話？」
「就這樣吧，你馬上給獨立團發電報。」旅長說完從兜里掏出來一包香煙，看著煙盒上的浮亮牌三個字微微一笑。
浮亮山要塞，獨立團團部。
王野將太原城防地圖攤開，然後說道：「幾位首長，我覺得在制定具體的作戰計劃之前必須先確定一點，就是具體打到什麼程度？」
「這還用說？」李雲龍道，「當然是拿下太原為止。」
王野反問道：「如果日軍直接取消對我太行軍區的掃蕩，全師回援太原呢？我們也要堅持打下太原為止？」
「這肯定不行。」丁偉說道。
「如果鬼子全師回援的話，那我們也就只能放棄打太原。」
「鬼子全師回援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吧？」李雲龍皺眉道，「他們費了這麼大勁搞了這麼一次掃蕩，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
王野肅然說道：「所以我們必須做好應急預案。」
李雲龍又說道：「就算鬼子全師回援，也存在一個時間差的問題，如果我們都快要打下太原城了，鬼子再全師回援太原，我們也要放棄嗎？」
「這是個問題。」丁偉點頭道，「應該首先確定一個時間點。」
王野說道：「那就以三天為限，如果鬼子三天之內沒有回援，我們就爭取拿下太原，如果還不到三天，晉東南前線的鬼子就全師回援，我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爭取拿下外城，總之外城必須得拿下！」
「外城？」李雲龍、丁偉和孔捷聞言一愣。
趙剛和刑志國也是一愣，這個可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丁偉道：「小王，為什麼必須要拿下太原外城，有什麼講究嗎？」
李雲龍也道：「太原外城都已經被楚雲飛、梁鋼他們拿下過一次，該搜刮的也已經被他們搜颳得差不多，我們恐怕也撈不到什麼油水。」
說到這一頓，又道：「所以必須得拿下內城。」
「因為鬼子的司令部、軍火庫還有銀行都在內城。」
「只有拿下太原內城，這一票我們才不至於虧本。」
丁偉和孔捷也是不約而同的點頭，他們也是這麼認為。
王野卻說道：「並不然，太原外城其實有一個高價值目標。」
說到這一頓，王野又道：「楚雲飛、梁鋼他們上次拿下太原外城，只是搜颳了外城的商鋪以及富戶，可以說是入寶山而空手回。」
李雲龍一聽就來了精神，急聲問道：「太原外城到底有什麼寶貝？」
王野道：「山西機器廠就在拱極門內，這才是太原城內真正的寶貝。」
「山西機器廠？」李雲龍皺眉道，「區區一個機器廠，也算得上寶貝？」
王野道：「團長，說山西機器廠你可能沒有什麼印象，但是說到這個山西機器廠的另一個名字你一定聽說過。」
「什麼？」李雲龍道問道，「什麼名字？」
王野嘿嘿一笑道：「山西機器廠的另一個名字就是太原兵工廠！」
「太原兵工廠？這不可能。」李雲龍道，「早在太原城淪陷之前，閻老西就已經把太原兵工廠所有的機器設備以及幾十噸原材料運走，留在太原的兵工廠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而且太原兵工廠是在拱極門外，不在拱極門以內。」
「團長，那只是宣傳。」王野不屑的說道，「都是假的。」
「假的？」李雲龍道，「你的意思太原兵工廠的機器設備沒有運走？」
「只是運走了一部分設備。」王野哂然道，「連總數的百分之二都不到，太原兵工廠的機器設備絕大部分都留給了鬼子。」
「可是也不對啊。」李雲龍道。
「上次你們來太原城外時，不是沒有見著太原兵工廠？」
「是的，拱極門外的太原兵工廠早就空了。」王野說道，「只剩一排空廠房而已，裡邊的機器設備早就已經被鬼子拆走。」
孔捷道：「都被鬼子拆走了？」
王野道：「拆走了其中的大部份。」
頓了頓，又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只有原屬於太原兵工廠的壬申第四廠，也就是子彈廠被留了下來。」
「而且鬼子技術員還對生產線做了改造。」
「原先壬申第四廠只能生產7.92mm口徑的毛瑟步槍彈，但是經過鬼子改造后，不僅可以生產7.92mm口徑毛瑟步槍彈，還可以生產6.5mm以及7.7mm口徑有坂步槍彈，而且月產能高達100萬發！」
「月產100萬發子彈？」
李雲龍、丁偉和孔捷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寶貝！」李雲龍笑道，「這可是真正的寶貝疙瘩，哈哈。」
孔捷道：「娘的，別的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這個子彈廠必須搬回咱們根據地，這要是有了子彈廠，咱們三個團的腰杆子就真硬了！」
「必須得搬回來！」丁偉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必須搬回來！」
趙剛卻皺眉問道：「小王，這個情報可靠嗎？」
刑志國也懷疑道：「這個事晉綏軍竟然不知道？」
「這其實也不能怪楚雲飛。」王野道，「有句話叫燈下黑，楚雲飛和方立功他們是先入為主了，把山西機器廠當成真正的機器廠了，卻沒有想到小鬼子玩的是掛羊頭賣狗肉，用的是機器廠牌子，其實卻是子彈廠。」
丁偉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底線是拿下外城，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就拿下內城，把山西日軍的老巢也一鍋端。」
「同意。」李雲龍和孔捷不約而同點頭。
「對了，還有個事。」丁偉道，「這一仗應該輪到誰指揮？」
「老丁，輪到你了。」孔捷道，「咱們當初可是有言在先，鬼子掃蕩誰的根據地，就由誰指揮反掃蕩，如果是主動發起進攻，那就按照順序輪著指揮，上一次是老李指揮的，這次就該輪到老丁你來指揮了，下次就該輪到我了。」
聽到這，李雲龍的臉色便垮下來，這怎麼說的？
打太原這麼大的仗，不讓我李雲龍指揮怎麼行？
「老丁，還有老孔，你們聽我說。」李雲龍急聲道，「有歧義，上次說的有歧義。」
「歧義？什麼歧義？」丁偉不以為然道，「我覺得上次說得很清楚啊，按照順序，你一我二老孔三，輪著來唄。」
李雲龍道：「我們上次是不是說過，鬼子掃蕩誰家的根據地，就由誰來指揮？然後到咱們主動出擊時，再按順序往下輪著指揮？」
「沒錯，就是這樣。」孔捷道，「上次是老李你指揮的，所以現在輪到老丁了。」
「問題就出在這裡。」李雲龍拍手道，「我們當時說的，鬼子掃蕩咱們根據地，還有咱們主動出擊時是分開算的。」
「現在不是小鬼子掃蕩咱們的根據地，而是咱們仨主動出擊。」
「所以得按照順序從頭開始輪，我一，老丁二，老孔你最後，是不是這個理？所以這次是不是還是我負責指揮？」
「咦？」孔捷愕然道，「好像也有道理。」
「有道理個屁有道理。」丁偉沒好氣道，「老李你這不是耍無賴么？上次咱們仨可是說得明明白白，鬼子掃蕩誰家根據地由誰來指揮，其他時候就輪流著指揮，那麼現在就應該輪到我來指揮，紅口白牙的老李你不能不認賬啊。」
「不算，那個不能算。」李雲龍道，「抓鬮。」
「我反正是沒有意見。」孔捷這次是真無所謂。
反正不管怎麼輪都輪不到他，抓鬮卻反而有機會。
「不行，說好的怎麼能變卦？」丁偉卻是死活不幹。
三個團長正在爭執間，李俠拿著一紙電報匆匆走進來。
王野看完電報便笑道：「三位首長，這是旅長的電報。」
「旅長？」李雲龍的臉色便垮下來，得，沒他們什麼事了。
趙剛道：「小王，旅長電報里說什麼了？是不是反對我們攻打太原？」
「沒有。」王野搖了搖頭，又笑著說道，「旅長非但沒有反對我們打太原，反而從太岳軍區抽調了十二個團北上助戰，甚至還把炮兵團也調給了我們。」
「啊？」趙剛便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