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瓜分地盤

  聽說獨立團已經奪回河源縣城，趙剛當即帶著工作隊興沖衝來到河源縣城，準備接收並組建河源縣抗日民主政府。


  從現在開始根據地也有縣城了。


  「老李，還是你有辦法。」趙剛笑著說道。


  「楚雲飛居然真的被你逼得讓步了，這個我真沒想到。」


  「這算個啥。」李雲龍一臉臭屁的道，「他楚雲飛在晉西北大小也算是一號人物，但是想要跟我李雲龍斗，卻還嫩了。」


  王野便忍不住又潑冷水：「團長，先別高興得太早。。」


  「啥意思？」李雲龍瞪著眼睛說道，「什麼叫先別高興得太早？」


  王野說道：「剛才進城的時候我發現街上的商鋪大多都關著門，東門橫街原本一整條街都是手工作坊，但是現在都關門歇業。」


  葛二蛋道：「街上的行人好像也不多。」


  趙剛說道：「這說明河源縣城的百姓對咱們還是存在抵觸情緒，不過有抵觸情緒是正常的，思想的轉變還需要時間，不過我相信，只要咱們的工作做到位，河源縣的百姓還是能夠明白誰才是真正為他們著想的政府和政黨。」


  「政委，問題不在這裡。」王野搖頭道。


  「什麼？」李雲龍說道，「那問題在哪裡？」


  王野道：「問題是，河源縣城或許就是一座空城。」


  頓了頓，又道：「鬼子偽軍在棄城之前，或許已經把城內的商鋪、工廠甚至手工作坊都強行搬走了，城內的商賈以及富紳也多半也跟著搬走，所以市井才會變得這麼蕭條，街上的行人才會變得這麼少。」


  趙剛道：「那也沒什麼，只要百姓還在，城市可以再慢慢建設。」


  李雲龍聽了卻有些泄氣，因為他還指著從河源縣城撈些好處呢，但現在讓王野這麼一分析，根本就撈不到半點好處。


  「娘的。」李雲龍黑著臉道。


  「回去怎麼跟老丁和老孔說？」


  「他們肯定會說是我獨吞了好處。」


  王野道：「那不會，畢竟還有這麼多戰士看著呢。」


  「城外可不止咱們獨立團的戰士，還有新一團和新二團的一萬多人呢。」


  「戰士？」李雲龍道，「對了小王，趕緊把部隊集合起來，除了留下一個營駐守河源縣城，其餘部隊立刻拉去福安縣城。」


  王野道：「是！」


  重慶黃山官邸，雲岫樓。


  唐縱恭聲說道：「校長，楚雲飛還有梁鋼同時發來電報。」


  「哦？」正在閉目打盹的常凱申睜開眼睛，旋即又道，「電報我就不看了, 撿主要的給我說說吧。」


  「是。」唐縱恭應一聲。


  又道：「楚雲飛和梁鋼在電報里說的意思其實都差不多, 日軍故意將河源縣城還有福安縣城讓給他們明顯不懷好意。」


  「一來日軍撤走之前把縣城內的物資都擄掠一空, 甚至於連城內的鄉紳富戶也強行搬遷走，這根本就只是兩座空城。」


  「除了二十幾萬嗷嗷待哺的饑民，鳥毛都沒有剩下一根。」


  「二來日軍之所以讓出兩座縣城, 是為了挑起我中央軍、晉綏軍與八路軍之間的軍事衝突，而事實上日軍也險些達成了目的, 因為八路軍獨立團在聞訊之後, 便立刻糾集了三八六旅的另外的兩個團, 包圍了河源縣城。」


  「在昨天晚上，晉綏軍獨一旅險些就與獨立團爆發激戰。」


  「不過在最後關頭, 楚雲飛還是以大局為重，主動撤離。」


  「楚雲飛撤了？」常凱申眉頭一下蹙緊，「他把河源縣城讓給八路軍了？」


  「是。」唐縱應了一聲是, 旋即又小聲說, 「校長, 你知道獨立團糾集了多少兵力包圍河源縣城嗎？」


  常凱申心頭一跳, 沉聲道：「多少？」


  唐縱一字一頓的道：「足足十三個團，一萬五千餘人！」


  常凱申的眼睛驀然瞪大, 旋即破口大罵道：「娘希匹，晉西北的八路軍不是只有三八六旅的三個團嗎？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來十三個團？共產黨還講不講規矩了？老是這樣胡亂擴充部隊，上次突然冒出來一百多個團, 好歹遍布整個華北，現在連晉西北這麼一隅, 居然也冒出來個十幾個團？娘希匹！娘希匹！他們這是想要幹嗎？」


  這一刻，常凱申真是出離的憤怒, 同時心下也莫名焦慮。


  再讓八路軍按照這個速度擴充下去，那還得了？怎麼得了？


  想到這, 常凱申又道：「致電各戰區，立即停止對日軍的攻勢，無論正面戰場或敵後戰場一律停止對日軍的攻勢，至於說晉西北」


  頓了頓，常凱申又道：「直接電令楚雲飛與梁鋼，從現在開始，他們的作戰重心就要從防禦日軍侵略轉向遏制八路軍的發展, 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考慮與日軍進行一定程度的軍事合作，以期打擊、重創並消滅八路軍。」


  雲起鎮，三多堂。


  「旅座, 這是侍從室剛剛發來的密電。」


  方立功將剛剛由他親手轉譯出來的一封密電遞到楚雲飛的手中。


  國軍電報是分等級的，有些保密等級高的電報需要方立功親譯，甚至有些電報還要閱后即焚，絕對不能留下底稿。


  比如眼前的這封密電。


  楚雲飛看完電報之後，臉色便沉下來。


  方立功重新拿回電報，又划著火柴把這封密電燒掉。


  看著化為灰燼的電報，楚雲飛嘆息道：「我早就料到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但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操之過急了。」


  「旅座，校長這麼做也是防患於未然。」


  方立功肅然說道：「確實不能再讓獨立團壯大下去了。」


  楚雲飛點了點頭，又道：「那麼，按立功兄的意思呢？」


  方立功略一沉吟，說道：「旅座，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山西日軍的收縮防禦只是暫時的，年關前後最遲在開春之前肯定會有所行動，所以現階段，我們不宜輕舉妄勸，只需養精蓄銳即可，等著八路軍先跟日軍打起來。」


  楚雲飛一聲輕嘆。


  「閱后即焚？」


  朱家駒神情一凜，當即拿著剛剛轉譯好的電報找到了梁鋼。


  看完密電，梁鋼臉上流露出複雜之色，喟然道：「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啊，現在就這麼做，未免操之過急，有些操之過急了呀。」


  朱家駒道：「旅座，你的意思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那不行。」梁鋼斷然道，「校長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這是不容置疑的！」


  朱家駒道：「那旅座的意思是必要的時候，當日軍向八路軍發起大掃蕩的時候，我們獨九十四旅也要出兵配合？」


  「也不行。」梁鋼皺眉道。


  「幫鬼子打自己的同胞怎麼行。」


  朱家駒道：「那怎麼辦？總得選一樣吧。」


  「到時候再說吧，好在不會那麼快開戰。」梁鋼嘆息一聲，又道，「或許，到那時候局勢就又有了變化，我們也就用不著左右為難了。」


  回頭再說獨立團。


  依葫蘆畫瓢，又順利地奪回了福安縣城。


  如此一來，浮亮山根據地的面積已經擴大到了上千平公方公里，並且還有兩座縣城，總人口也已經接近百萬。


  已經是一個大型抗日根據地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根據地的根基還不穩。


  甚至連河源縣城、福安縣城的抗日民主政府都還沒有建立起來，佔領區的百姓當慣了順民，思想上一下子也有些轉不過彎。


  但是不管怎麼說，根據地終歸是擴大了。


  按理說應該高興，但是李雲龍卻扁著嘴，就跟誰欠了他五百萬。


  「老李，你在福安縣城吃了虧？」孔捷有些錯愕的道，「梁鋼比楚雲飛還難纏？」


  「沒有。」王野道，「梁鋼比楚雲飛識相，楚雲飛非得等到咱們大兵壓境才肯讓，但是梁鋼沒等咱們的人趕到就已經提前帶兵撤離了，只是留了一個連在福安縣城維持秩序，然後我們的人一到，最後的這一個連也馬上撤離了。」


  「那這不是好事么？」丁偉道，「老李生的是哪門子氣？」


  「老子氣的是鬼子。」李雲龍道，「把兩座縣城讓給楚雲飛和梁鋼之前，就幾乎把城裡值錢的傢伙什搬了個精光，接著又被楚雲飛和梁鋼搜颳了一遍，到了我手裡，就他媽的只剩下兩座空城，屁都沒有了，老丁還有老孔你們說我生氣不生氣？」


  「害，就這？」孔捷不以為然道，「我和老丁早就料到了。」


  丁偉笑著說：「鬼子偽軍還有楚雲飛、梁鋼把滿城金銀財寶留給你那才叫有鬼，真要是這樣，那咱們還真就得琢磨琢磨，裡邊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孔捷又勸道：「老李，錢財是身外之物，人和地盤才是真的。」


  說到這一頓，孔捷又道：「老李，你這次一槍未發，就奪了兩座縣城，浮亮山根據地的面積擴大兩倍不止，人口也翻了數倍，簡直就是血賺哪，你小子還有什麼不高興的？換成我老孔，晚上做夢都能笑醒嘍。」


  「誰說一槍未發？」李雲龍沒好氣地道，「在河源縣城還是消耗了幾千發實彈！還欠了楚雲飛一個天大人情，娘的。」


  聽到這，丁偉和孔捷也反應過來。


  「小王。」丁偉道，「那天晚上的釣魚沒成功？」


  「沒成。」王野道，「鬼子學精了，怎麼逗弄都輕易不出洞了。」


  丁偉道：「其實這也正常，抗戰已經打了五年，我們在進步，小鬼子也在進步，有些戰術雖然管用，但是也不能老用。」


  王野道：「是啊，以後得換別的招數了。」


  丁偉說：「小王，還有老李，正好有事跟你們說。」


  頓了頓，丁偉又道：「旅長最近教了程瞎子一招，在二沁大道搞圍困戰，從七七二團取得戰果來看，這招對付收縮防禦的鬼子還是很管用的。」


  「圍困戰？」李雲龍來了精神，問道，「具體怎麼弄？」


  丁偉說道：「程瞎子那邊因為根據地的防禦存在天然的缺陷，不像咱們，有四通八達的地道可以依賴，所以咱們不用搞那麼複雜。」


  李雲龍道：「欸呀，老丁你直接說重點。」


  「老李你著什麼急？」丁偉沒好氣地道。


  王野也笑著打趣道：「團長肯定專生女兒。」


  李雲龍兩眼一瞪道：「你咋知道老子專生女兒？」


  王野便捂著嘴笑道：「因為性子急的人一般都生女兒。」


  丁偉、孔捷聞言爆笑，葛二蛋等幾個警衛員則是想笑不敢笑，臉都憋紅。


  「別擔這些沒有用的。」李雲龍又對丁偉說道，「老丁你快說，怎麼圍困？」


  丁偉道：「一言以蔽之，就是將部隊編成無數小部隊，夜以繼日、無休無止地向日軍的據點、縣城、府城發起襲擾，攪得他們飯也吃不成，睡覺也睡不安穩，時間一長，鬼子偽軍直接就被咱們給拖垮了，而咱們的部隊則可以在無休無止的襲擾中得到鍛煉成長，等過完年就可以集中兵力發起攻堅戰，解決平安縣城、崞縣，乃至於府城安化。」


  說到這，孔捷趕緊打斷：「不過事先聲明，安化縣城屬於我卧虎山根據地啊，老丁還有老李你們兩個不許跟我搶啊。」


  「沒人跟你搶。」丁偉黑著臉道。


  「不過，崞縣還有北邊的宿城都歸我。」


  李雲龍連忙道：「平安縣城是我們獨立團的。」


  好傢夥，他們這是在瓜分晉西北的地盤了嗎？真當鬼子不存在的？


  王野不禁樂了，心說要是讓第六十九師團的鬼子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知作何感想？會不會活活氣瘋？氣死？


  頓了頓，李雲龍又說道：「老丁，圍困戰就是這？」


  「就這。」丁偉點點頭道，「我覺得這個法子挺好。」


  李雲龍和王野卻相視一笑，說道：「這法子我們早就用過一次了。」


  王野接著說道：「之前粉碎近衛第二師團的掃蕩，靠的就是這個戰術，只不過近衛第二師團的實力與野心嚴重不匹配，結果讓我們連贏兩聲，近衛第二師團吃虧之後又急於扳回局面，結果一錯再錯，釣魚反被我們吃掉了魚餌，完敗。」


  「噢對。」丁偉一拍大腿道，「你們這還真差不多。」


  王野道：「不過，這次不用再分那麼多組了，直接以營為單位就可以，既可以保證戰鬥力，又可以達成實戰練兵的目的，更可以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襲擾小鬼子，讓他們吃飯不得安生，睡覺不得安生，時時刻刻處於崩潰的邊緣。」


  與此同時，在太原第一軍司令部。


  花谷正看到坂本隆一呈送上來的擬任軍官名單后，一下子就被氣樂了。


  正在閱讀第三十六師團呈送上來的作戰計劃的岩松義雄便道：「花谷君，你笑什麼？笑第三十六師團的計劃？」


  「不不不。」花谷正連忙擺手道。


  「讓我發笑的，是坂本隆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噢？」岩松義雄饒有興緻的道，「坂本君又做了什麼，以至於花谷君你給了他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評價？」


  「司令官閣下你看看這個。」


  花谷正把手中的名單遞到岩松義雄面前。


  岩松義雄看完名單之後，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坂本君還真是可愛呢。」岩松義雄道，「一個小小的參謀長，而且還是只是個剛剛提拔的參謀長，居然就敢於向司令部推薦第六十九師團三個步兵聯隊的聯隊長人選以及九個步兵大隊的大隊長人選，這傢伙，還真是狂妄呢。」


  「就是。」花谷正哂然道，「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岩松義雄說道：「便是我，在還沒有徵求井上君的意見之前，也不敢決定全部所有三個步兵聯隊長的人選。」


  「是啊。」花谷正說道，「井上君可是井上家的驕傲。」


  然而說著說著，兩個老鬼子臉上的笑意便慢慢斂去。


  緊接著，兩個老鬼子的臉上便先後流露出深思之色。


  井上貞衛是井上家子弟，屬於那種典型的貴族子弟，肯定很難相處。


  要想讓一個貴族出身的師團長服從於他這個司令官，那是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扶持坂本隆一把井上貞衛架空，這樣就可以通過坂本隆一將第六十九師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眼下第一軍的兵力總共也只剩三個師團又兩個旅團。


  要是有一個師團不聽自己招呼，今後自己這個司令官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想到這，岩松義雄沉吟著說道：「花谷君，坂本君推薦的這三個聯隊長人選其實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知恥而後勇。」


  「司令官閣下所言極是。」花谷正也一下反應過來。


  「卑職也覺得坂本君推薦的幾位人選不錯，足以勝任。」


  「喲西。」岩松義雄欣然點頭，又接著說道，「那麼，九位步兵大隊長的人選，就以司令部的命令直接批了，三位步兵聯隊長的人選就以第一軍司令部的名義上報方面軍司令部以及陸軍本部請求批複。」


  「哈依。」


  ps：最近幾章是過渡鋪墊章節，同時也舒緩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