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還要再搞槍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只是學個半吊子，多少還是有點用。
孫銘的猛虎中隊要想達到戰狼中隊的水準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比起晉綏軍的普通偵察兵肯定要強出一大截。
梁鋼和楚雲飛要是真的照著浮涼山要塞修建一座防禦要塞，實戰中多多少少肯定還是能發揮發一點防禦功能。
梁鋼得寸進尺道：「李團長，不知道有沒有設計與施工圖紙？」
「這個真沒有。」李雲龍果斷拒絕，「我們就是照著山體隨便挖的。」
梁鋼和楚雲飛自然不會相信，但是他們也不能逼著李雲龍交出圖紙。
接下來，李雲龍又帶著梁鋼和楚雲飛參觀了附近的各個設施，最後帶到伙房吃了一頓晚餐，只有玉米麵糊糊加地瓜土豆。
在浮涼山要塞真沒有什麼好吃的。
因為這裡的伙房，是做飯給俘虜吃的。
給俘虜能有什麼好飯？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吃完晚餐，李雲龍又把梁鋼和楚雲飛四人帶到「團部」宿舍，這會，宿舍里早已經準備好四人的卧具。
說是卧具，其實就是四張草席加四床破棉被。
四床棉被破是破了點，但是洗得還是很乾凈。
楚雲飛和梁鋼這次來是臨時起意，沒帶行李，只能將就一下。
好在要塞內部不算冷，即便只蓋一床薄薄的被子也問題不大。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楚雲飛和梁鋼就向李雲龍提出了告辭。
楚雲飛也已經看出來，這次過來已經不可能再有上次的禮遇，至於原因，還是李家鎮的緣故，雙方都不打算退讓。
如果這是一場談判的話，
雙方事實上已經談崩了。
所以再留下來也已經沒多大意思。
李雲龍也是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客套話都沒有。
李雲龍又讓王野把楚雲飛、梁鋼四人原路送回去。
王野把楚雲飛他們四個送到了平安縣與福安縣交界處才返回。
目送王野的身影遠去，梁鋼說道：「雲飛兄，李雲龍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就是借浮涼山要塞警告你我，希望我們別挑起摩擦。」
楚雲飛道：「恐怕還有另一層意思。」
梁鋼笑著說：「希望你能讓出李家鎮。」
楚雲飛笑道：「讓出李家鎮是不可能讓出李家鎮的。」
說此一頓，又哼聲說道：「我楚雲飛怎麼做事，還輪不到他李雲龍來教，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拿我的1營人馬怎麼辦？」
梁鋼笑道：「雲飛兄還是一點沒變，鋒芒畢露。」
「鐵鋒兄不也一點沒變？」楚雲飛微微一笑說，「要不然也不會在衡陽那小地方浪費兩年大好的時光。」
梁鋼喟然說道：「所以才更要爭分奪秒。」
「說的對。」楚雲飛說道，「打鬼子就應該有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雲飛兄，你我就此別過。」梁鋼抬手敬禮道，「希望下次再見面時，你我兄弟可以在戰場上聯手對敵！」
「我期待著那日早日到來。」
話話之間，兩人的警衛已經牽來坐騎。
當下兩人便翻身上馬，掉頭飛奔而去。
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了南北兩個方向的山道上。
李雲龍也已經回到趙家峪。
趙剛問道：「老李，楚雲飛怎麼說呀？」
李雲龍道：「楚雲飛這小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他打定的主意不是那麼容易改的，所以他不會在乎我們怎麼說。」
趙剛道：「這麼說他不肯讓出李家鎮？」
「肯定不讓。」李雲龍道，「要是肯讓出來那他就不是楚雲飛了。」
趙剛道：「這樣的話可有些麻煩啊，咱們得時刻提防著這支部隊，就連晚上睡覺也得睜著一隻眼睛。」
「甚至就連以後外出執行作戰任務，」
「我們也必須留下足夠的部隊留守。」
頓了頓，趙剛又道：「這會對我們的發展形成嚴重的制約。」
「這個不用。」李雲龍說道，「楚雲飛這個傢伙雖然對閻西山和常凱申忠心耿耿，但還算是條漢子，他說過沒打跑鬼子前不會動手，就一定會不會動手。」
「老李，你這是哥們義氣，江湖義氣。」趙剛批評道，「而不是基於事實的判斷。」
頓了頓，又道：「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假如閻西山或者常凱申給楚雲飛下命令，讓他向我們獨立團發起進攻，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這個」李雲龍聞言頓時間答不上來。
就憑楚雲飛對閻西山尤其是常凱申的忠心，如果兩人直接下命令，楚雲飛應該會毫不猶豫向獨立團發起進攻吧？
「所以，李家鎮的問題必須得解決。」趙剛道。
「如果楚雲飛不同意讓出來，我們就通過總部向二戰區長官部提出申訴。」
「算了，先不說這糟心事了，總之活人不會讓尿憋死，總會想到辦法的。」李雲龍擺了擺手，岔開話題道，「說點讓人高興的。」
頓了頓，又道：「野狼峪之戰的繳獲清點出來了嗎？」
「統計出來了。」說起野狼峪之戰的繳獲，趙剛頓時間也來了精神。
「一共繳獲了三八式步槍400多支，刺刀400多把，九六式輕機槍12挺，另外還有四百多套粗呢面大衣」
「這些雜七雜八的就不用跟我講了。」
李雲龍擺擺手，又道：「現在咱們團總共已經有多少支槍？」
趙剛不假思索地答道：「現在總共有三八式步槍900多支，遼十三式步槍500多支，九六式輕機槍18挺以及仿捷克輕機槍6挺，另外就是手槍共有」
「這些零頭就不說了。」李雲龍擺擺手道，「現在咱們子彈是不缺了，就只缺槍支了，只要槍支的數量足夠，立刻就能夠大肆擴充部隊。」
「是啊，子彈現在是真不缺了。」趙剛點頭道。
「6.5mm和7.7mm有坂彈加起來足有40多萬發。」
「這個儲備量，比當初129師剛進山西時都還要多。」
說到這裡一頓，又道：「相比之下就是步槍數量少了些。」
李雲龍又問道：「老趙，縣大隊和各區小隊的槍支數量缺口是多少？」
趙剛道：「浮涼山區目前已經組建了12個區小隊，人數在30人到50人之間，全加起來大概五百人左右吧。」
「現在12個區小隊的武器基本上已經配齊。」
「不過，都是火銃、鳥槍等土造兵器，老套筒已經算是最好的步槍。」
「火銃、鳥槍？這樣的武器怎麼能行。」李雲龍道，「老套筒也不行，你這樣，把這些武器全部淘汰，發給民兵。」
「什麼？發給民兵？」
趙剛道：「那區小隊用什麼？」
李雲龍道：「這次野狼峪繳獲了400多支三八大蓋，咱們獨立團就可以全部換裝成三八大蓋了，淘汰下來的500多支遼十三式步槍給區小隊用。」
遼十三式步槍的口徑跟三八大蓋不同，不能用7.7mm口徑有坂彈，更沒法用6.5mm口徑的有坂子彈，晉西北又沒有兵工廠，沒辦法復裝子彈，所以遼十三式步槍就已經不適合給獨立團主力用，因為7.92mm口徑的子彈數量實在太少。
而且今後，獨立團大概率也不會裝備遼十三式步槍。
這完全是出於後勤保障上的考慮，他們的裝備要跟鬼子保持一致。
趙剛說道：「淘汰遼十三式步槍是應該，但是給區小隊用是不是有些太奢侈？我還想著給縣大隊用呢。」
李雲龍道：「縣大隊不是還沒有組建嗎？」
趙剛說道：「現在是還沒組建起來，但是各區小隊的積極分子不少，如果武器裝備到位的話，我相信縣大隊很快就能組建起來。」
李雲龍道：「那你就儘管先組建起來。」
「那不行。」趙剛道，「至少得準備一部分步槍才行。」
「老趙你放心，武器裝備很快就夠能解決。」李雲龍嘿嘿一笑說道。
趙剛不相通道：「老李，這可是一個縣大隊，相當於咱們的一個營，三四百人呢，總共需要三四百條步槍！」
「三四百條步槍算個屁。」
李雲龍道：「到時候老子送給你一千條步槍，夠你組建三個縣大隊。」
說此一頓，又說道：「對，老趙，除了平安縣的縣大隊，你就索性把福安縣還有河源縣的縣大隊也一塊組建起來算了。」
「這一來，咱們獨立團就再也不會缺兵源了。」
八路軍的梯隊建設歷來就是這樣，先是民兵，再是區小隊，再是縣大隊，縣大隊再往上就是地方部隊，再往上就是獨立團這樣的正規軍。
現在的浮涼山根據地沒有設軍區，所以地方部隊就不存在。
所以獨立團的兵源就可以從平安、福安以及河源三個縣的縣大隊中補充，當然前提是平安、福安以及河源三個縣的縣大隊得先組建起來。
李雲龍說他能夠搞到槍，趙剛卻根本不相信。
「別扯了，這可是一千多條步槍，不是一千多根燒火棍，你上哪裡搞去？」
說到這裡，趙剛陡然間臉色一變，低聲說道：「老李，你說的一千條步槍，該不會是楚雲飛的358團1營的裝備吧？」
「說對了。」李雲龍道，「就是358團的1營。」
「這不行。」趙剛急道，「楚雲飛派兵搶佔李家鎮確實過分，但是他們358團當時打擊的畢竟是李扒皮，而沒有直接從我們手裡搶佔李家鎮。」
「從我們手裡搶李家鎮？」李雲龍冷哼一聲道。
「李家鎮真要是落入了我們手裡，他楚雲飛能搶得走？」
「不說這。」趙剛擺手道，「老李，總之我們不能主動挑起摩擦。」
「放心吧，老趙，我不會來硬的。」李雲龍擺擺手又道，「不過，如果有一天駐紮在李家鎮的這支部隊變了節，要投靠小鬼子當漢奸走狗，我們獨立團再揍他總沒事吧？」
「那當然是可以。」趙剛道，「就算楚雲飛知道也挑不出理來，還得感謝我們。」
說此一頓，又道：「只不過，老李你憑什麼斷定358團1營會變節投靠小鬼子？錢伯鈞和張富貴可是追隨楚雲飛多年的舊部，錢伯鈞更是曾在中原大戰時救過楚雲飛的命，他們可是過命的交情，怎麼可能背叛楚雲飛。」
自從358團1營駐防到李家鎮之後，趙剛也沒有閑著。
通過組織上的強大情報網路，趙剛已經把358團1營的幾個營連級軍官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
「那可真說不準。」李雲龍嘿嘿笑道。
「在昨天，楚雲飛無意中透露了一件事。」
「你還記得我們剛到浮涼山沒多久的時候，小王曾經說過358團1營的副營長張富貴帶著20條步槍想要見我。」
「我記得。」趙剛點頭道。
「我當然記得，這個張富貴就是來探路的。」
「小王讓他留下裝備回去，結果惱羞成怒又帶著裝備走了。」
「但是，我到昨天才知道，楚雲飛送給咱們的是一百條槍，而不是二十條槍！」李雲龍低笑兩聲道，「這說明什麼問題？」
趙剛道：「張富貴背著楚雲飛扣了八十條槍！」
「張富貴不過只是個副營長，他沒有這個膽。」
李雲龍嘿嘿一笑說：「這肯定是錢伯鈞的主意。」
趙剛道：「這個倒是很有可能，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說明錢伯鈞會背叛楚雲飛，投靠日本人當漢奸吧？」
李雲龍也不多說，只笑著說道：「我們走著瞧！」
在洞察人性方面，趙剛相比李雲龍還是嫩了點。
或者換一種說法，趙剛更善於看到人性中的善，而李雲龍更善於捕捉到人性中的惡，他已經捕捉到了錢伯鈞人性中的貪婪。
如果358團還是集中駐紮在一起，
錢伯鈞再貪婪也沒關係，因為他根本沒機會貪。
但是現在1營單獨駐紮在李家鎮，而且離團部有幾十公里，
錢伯鈞頭上沒有人管著，就有大量的機會貪墨，中飽私囊。
而且貪墨這種事情一旦開了個頭，就基本上不可能再收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貪慾只會越來越大。
當錢伯鈞貪墨的錢財多到一個點，
他就必然會萌生出脫離楚雲飛自立門戶的念頭。
因為只有擺脫楚雲飛，自立門戶，到手的錢財才會真正屬於他錢伯鈞。
要不然，一旦貪墨的事情敗露，楚雲飛只要一個命令，他就一無所有，這種結果是錢伯鈞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錢伯鈞叛變已經板上釘釘。
唯一的懸念就是時間長短而已。
雲飛兄，這一個營的裝備咱老李就笑納了，呵。
太原，第1軍司令部。
情報課長佐久間次郎快步走進二樓的大辦公室，只見岩松義雄正跟花谷正在外間的休息室里品茗。
「司令官閣下！」
佐久間次郎頓首說道：「對晉綏軍358團1營的調查有結果了。」
花了足足半個月時間進行調查，情報課終於查清楚358團1營主要軍官的底細。
「哦？」花谷正放下手中茶盞，回過頭來問道，「佐久間君，你們情報課都調查到什麼樣的信息？」
佐久間次郎道：「晉綏軍358團1營長叫錢伯鈞，行伍出身。」
「中原大戰時，楚雲飛是晉軍第4師的一個連長，錢伯鈞當時就是楚雲飛手下的一個排長，而且曾經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
「這麼說此人跟楚雲飛是過命的交情？」
岩松義雄眉頭微微一皺，又道：「應該很難收買。」
「不，如果是一個月前，或許是這樣。」佐久間次郎搖頭道，「但是現在，情況已經是大不一樣了。」
「哦？為什麼？」
花谷正訝然問道。
佐久間次郎說道：「因為錢伯鈞此人已經在貪墨的道路上走得太遠，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他如果想要保住現有的財富，就必須得擺脫楚雲飛自立門戶，所以，皇軍已經無需花付實質性代價進行收買，只需給他一個說得過去的職務，就可以將之策反！」
「哦？」岩松義雄跟花谷正對視一眼，欣喜的道，「佐久間君，情報可靠嗎？」
「司令官閣下，情報絕對可靠。」佐久間次郎說道，「我們情報課是通過一個名叫鄭謙一的商人獲得的情報。」
花谷正沉聲道：「鄭謙一是誰？」
佐久間次郎道：「河源縣城的一個糧商，經營著一家麵粉廠以及一間麵粉鋪，但這只是他的掩護身份，事實上他是皇軍發展的線人。」
停頓了下，佐久間次郎又說道：「大約半個多月前，錢伯鈞派人找到鄭謙一併通過鄭桑賣出二十萬斤糧食，之後雙方聯繫變得密切。」
「然後三天前，錢伯鈞再次找到鄭謙一。」
「要求鄭謙一牽線變賣一百多支遼十三步槍。」
岩松義雄目光轉向花谷正，說：「花谷君你怎麼看？」
花谷正沉吟片刻后道：「二十萬斤小麥不過價值一萬兩千大洋，一百多支遼十三步槍也不過價值一萬多大洋而已。」
「區區兩萬多大洋恐怕還不足以迫使一個營長變節。」
「所以，我的意見是，不妨讓錢伯鈞賺取更多錢財。」
「喲西。」岩松義雄欣然點頭，又對佐久間次郎說道，「佐久間君，就按花谷君說的去辦吧，時間上不用太過著急。」
「哈依！」佐久間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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