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分個主次
「引黃河水？」
「你開什麼玩笑。」
「這根本就不可能。」
李雲龍、丁偉和孔捷同時叫起來。
趙剛也是眉頭緊蹙，覺得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
「真的沒有可能嗎？」王野反問道，「從地圖上看，新1團、新2團防區的背後就是黃河，平均直線距離甚至還不到五十公里。」
孔捷道：「但是中間隔著卧虎山和九公山。」
王野道：「隔著山又能怎麼樣呢？把山鑿穿就是了。」
「什麼？」孔捷瞠目結舌地說道，「把卧虎山和九公山鑿穿？那得多大的工程，得多少人，又得花多長的時間？」
王野道：「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說到這，王野又指著地圖說道：「幾位團長還有政委你們看，整個晉西北跟陝北原本是連在一起的，屬於黃土高原的一部分。」
「是黃河奔流而下，生生將整個黃土高原一分為二。」
「所以，晉西北的土質跟陝北是一樣的，都是典型的黃土地，土質鬆軟容易挖掘，晉西北的百姓也多挖窯洞而居。」
「何況，也並非一定要把山鑿穿。」
「因為卧虎山和九公山中肯定存在東西走向的峽谷。」
「所以，遇到有東西走向峽谷時就繞行，只有實在找不到東西走向的峽谷之時，才需要鑿山挖隧洞，這樣一來，工程量就會小得多。」
「所以，挖掘修建幾十公里的水渠真的很難嗎？」
註：在亮劍世界中晉西北不屬於120師的晉綏根據地
丁偉道：「就算這樣，這個工程量也絕不是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的。」
「是啊，這其實已經是一項浩大的水利灌溉工程。」趙剛也說道，「小王，單憑咱們現有的二十多萬塊大洋和一千多兩黃金根本就支撐不起來。」
頓了頓，又道：「別的不說，人工成本就負擔不起。」
「人工？」王野微微一笑說，「如果說有免費人工呢？」
「什麼？免費人工？」丁偉、孔捷還有趙剛便愣在那裡。
李雲龍卻心頭一動，失聲道：「我知道了，我就說你小子怎麼非得把高家護衛隊的五百多個雜碎帶回趙家峪來，敢情存的是這個打算？」
「團長，這個真不是。」王野搖了搖頭又道，「我當時想著把高家護衛隊的五百多個俘虜押回趙家峪，其實有另外的用處。」
「不過，剛才的討論卻讓我有了新的主意。」
「或許，我們可以把浮涼山區的防禦工事做成軍民兩用。」
「防禦工事？」李雲龍聞言一愣，茫然道，「什麼防禦工程？」
「是啊小王，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孔捷也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王野道：「三位團長，還有政委，我是這麼考慮的，咱們3個團的防區雖然呈品字形分佈，互為掎角之勢，鬼子掃蕩時可以互相支援，但是鬼子也有可能不是來掃蕩，而是突然跑來清鄉襲擾，那我們就有些防不勝防。」
「所以，我就想著利用晉西北鬆軟的土質，」
「在根據地的各個村莊大量挖掘地道，並連到一起。」
「甚至可以將整個浮涼山區的村莊全都連接到一起，就能夠形成地下長城！」
「這樣無論鬼子是來掃蕩、清鄉又或者單純的襲擾，根據地的百姓都能及時快速的轉移進地下長城，而我們的主力部隊也就不必為了掩護百姓轉移而蒙受巨大的犧牲，我們甚至還可以利用地下長城來打擊鬼子。」
「妙啊！」丁偉擊節道，「是個好主意！」
頓了頓，又道：「之前我還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呢。」
「水窯山之戰就是這樣，咱們386旅為了掩護太行軍區的百姓轉移，幾乎全旅都拼個精光，鬼子要是依葫蘆畫瓢在晉西北也來這麼一出，那咱們可就麻煩大了，小鬼子要是多來幾次，咱們就是掙下再大的家當也不夠這麼消耗的。」
王野道：「但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我們總不能讓老鄉白給我們干，所以就必須到戰場上多抓俘虜，讓這些俘虜兵來替咱們干！」
「這個法子好！」丁偉一拍大腿說道。
「今後咱們就都這麼干，無論抓了鬼子還是偽軍，就讓他們挖地道。」
孔捷道：「鬼子怕是不行，這些小鬼子可是凶得很，絕不會老實聽話，說不定還會威脅到看守人員的安全。」
「不會。」王野笑著說道，「據我觀察，鬼子也就是到了戰場上才兇悍，可是一旦當了俘虜，就會變得比偽軍更加服從。」
這其實並不是王野的觀察，而是事實。
只不過，並不是這個世界，而是另一個世界的事實。
在另一個世界，幾十萬日軍可是在西伯利亞做苦力做到死都沒有造反，現在即便世界線不同，鬼子的尿性肯定差不多。
說白了，和人族的服從性其實真挺好。
趙剛道：「小王，你剛才說的軍民兩用又是什麼意思？」
王野道：「我本來只是想著抓俘虜回來修建地下長城，但是通過剛才的討論之後，我發現可以給地下長城增加一項新的蓄水功能。」
「就是在地道中修建水渠以及蓄水池，等到下雨時收集雨水進蓄水池。」
「等到乾旱時，再把蓄水池的水放出，來進行灌溉，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可以對進入地道的鬼子實施水攻！」
這其實相當於修建小型水庫。
只不過，這水庫修建在地下。
李雲龍皺眉道：「小王，你剛才不是說引黃河水么？那還修蓄水池幹嗎？」
王野無奈的道：「團長，你沒發現咱們獨立團的防區跟新1團、新2團的防區之間橫著一條同蒲路？水渠可以繞過峽谷，可以橫穿山脈，卻跨不過同蒲路，所以說，黃河水是到不了咱們浮涼山區的。」
「我艹！」李雲龍氣得大罵道。
「合著這水利工程跟咱們獨立團沒半點關係？」
「那也不盡然。」王野搖頭道，「我們三大防區完全可以搞分工。」
「搞分工？」趙剛心頭一動道，「小王，你的意思是根據條件不同，種植不同的農作物，然後進行交換？」
「對，就是這個意思。」
王野說道：「鬼子一旦展開封鎖，肯定就是全面封鎖。」
「糧食、布匹、食鹽、糖、油、藥品甚至煙葉，都會進行全面封鎖。」
「當然，鬼子要想徹底堵死走私通道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走私物資的代價大，價格就高，我們恐怕是承擔不起。」
「所以，互相之間進行分工合作，就很有必要。」
「一旦水利工程修成，卧虎山區和九公山區不再缺水，可以主種糧食。」
「浮涼山區因為缺水，可以程植棉花以及煙葉等相對耐乾旱的農作物，我們甚至還可以開辦紡織廠以及煙廠創收。」
「反正晉西北並不缺人口。」
「缺的是讓百姓養家糊口的營生。」
「不止。」趙剛也興奮的道，「還可以開辦被服廠、毛巾廠以及榨油坊，我們可以讓老鄉們種植花生，然後收購花生榨油。」
「對了，還可以開辦皮革廠。」
「晉西北緊挨著綏遠，綏遠盛產皮革。」
聽到這，李雲龍他們幾個的眼睛也一下亮起來。
「還有酒廠！」丁偉興奮的道，「收購地瓜釀造地瓜燒。」
看來丁團長對酒廠情有獨鍾，後來到了四野也辦酒廠，一邊喝一邊賣。
李雲龍笑道：「哈哈，這一來，咱們三個團無論是吃的、穿的、喝的還是抽的，就齊全了，啥都不缺了，鬼子還封鎖個屁。」
「還不只呢。」趙剛也興奮的道。
「如果效益好，就能獲得充足的經費。」
「咱們晉西北根據地沒準還有餘力支援總部呢。」
好傢夥，原本他們還覺得要想在晉西北打開局面困難重重。
可是經王野這麼一說，忽然就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晉西北大有可為啊。
趙剛道：「這樣的話，我們就要抓緊行動起來了，爭取在明年春耕前先把水利工程修建好，把黃河水引入卧虎山區以及九公山區，還有我們浮涼山區的地下長城，也要儘快地修建好，謹防鬼子突然發起大規模的掃蕩作戰。」
王野道：「鬼子的掃蕩應該不會那麼快。」
頓了頓，又道：「之前的正太路破襲戰，以及後來的水窯山之戰，鬼子的近衛第2師團幾乎被我們給打殘，駐山西第1軍的作戰物資也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所以半年之內，山西日軍怕是無力再向我們發起大的攻勢。」
趙剛道：「這樣正好，我們就有半年時間可以用來修建工事。」
孔捷道：「就干就干，老李，你趕緊把那一千發子彈撥給我，我領了子彈就回去把元家給滅了，然後抓了元家的護院去修水利工程。」
丁偉道：「這樣的話，我也要去抓點俘虜。」
又說道：「老李，趕緊把我的那一份也給我。」
這時候，王野對李雲龍說道：「團長，為了加快工程的進度，我覺得有必要給丁團長和孔團長提供一筆啟動資金。」
「什麼？」李雲龍道，「啥啟動資金？」
王野道：「俘虜不是想抓就能抓得到，就算抓到數量也有限，但是整個晉西北卻多的是窩在家裡沒事幹的壯勞力。」
「就算沒有一百萬，五十萬隻多不少。」
「這五十萬壯勞力現在都是無事可做。」
「把他們動員起來，工程進度將大大加快。」
「對啊。」趙剛一拍大腿說道，「眼下可是冬天。」
王野道：「我們只需很低的工錢就能招來大量勞力開挖水渠。」
「這樣，大概率就可以在明年開春之前把黃河水引入卧虎山區以及九公山區，還有我們浮涼山區的地下長城也可以基本修建成形。」
趙剛道：「老李，我也贊同小王的意見。」
李雲龍卻老大不願意：「那得多少資金？」
王野道：「先給兩位團長支五萬，不夠再補。」
聽到這，丁偉和孔捷的眼睛立刻就亮起來，還是小王夠意思。
「什麼？給他們每人五萬塊大洋？」李雲龍的臉色卻垮下來，「想都不要想。」
「老李，不是我說你，你要有大局觀。」趙剛苦口婆心地勸道，「這兩筆錢不是給丁團長和孔團長的，也不是給新1團或者新2團，而是用來建設晉西北根據地的，整個晉西北根據地建設好了，咱獨立團也跟著賺光不是嗎？」
頓了頓，又說道：「到時候咱們晉西北根據地的被服廠、煙廠還有酒廠都辦起來，你穿著自家生產的新軍裝，喝著自家酒廠釀造的地瓜燒，抽著自家煙廠生產的晉西北香煙，那小日子悠閑的，神仙都攆不上。」
王野也笑著說道：「那時候老總、師長還有旅長穿得也是咱們被服廠生產的軍裝，抽的也是咱們生產的香煙，喝的也是咱們生產的地瓜燒，還有程團長和其他兄弟部隊的團長互相見面打招呼，都得感慨一句，真是托李雲龍的福嘍。」
這話說的李雲龍心痒痒，這樣的畫面真是太美，不敢想。
「行行行，好好好，咱老李就是個大老粗，說不過你們這兩個大秀才。」
李雲龍哈哈地一笑，不過再轉向孔捷和丁偉時，卻又立刻把臉扳起來：「老丁，還有老孔，既然我們趙政委還有小王都把話說到這了，我是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了，但是咱老李必須得跟你們兩個說道說道。」
孔捷道：「你狗日的准沒憋好屁。」
丁偉道：「老孔，你讓他說，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個啥。」
李雲龍板著臉道：「現如今，晉西北的局面是明擺著的，論錢，咱老李坐擁二十多萬現大洋加一千多兩黃金，好比地主老財，你們兩個就是窮光蛋，就好比長工，老子現在是既管你們飯又管你們工錢，分個主次總不算過分吧？」
「你想要說個啥？」丁偉道，「又想當旅長？」
「就是。」孔捷道，「又想著自己給自己封官呢？」
「當旅長咱老李是沒那個命。」李雲龍道，「但是老子下了這麼大本錢，好比咱們三兄弟合夥做生意，老子下的本錢最大，占股也肯定最多，當個大掌柜不過分吧？萬一有個什麼突發情況，你們二掌柜和三掌柜是不是應該聽我這個大掌柜的？」
孔捷皺著眉頭說道：「理是這麼個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丁偉道：「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讓我們兩個服從你的指揮？」
「那不行。」孔捷道，「你是團長，老子也是團長，老子憑什麼服從你指揮？就憑你狗日的腦袋長得跟夜壺一樣大？」
眾人大笑，李雲龍也跟著大笑。
笑過了李雲龍又說道：「但是老子還是那句話，要勁的時候總得有個拿大主意的，要不然七嘴八舌的，誰聽誰的？」
丁偉說道：「這多簡單，小股敵人就各打各的，遇到大的作戰行動那就互相協作、默契配合，根本就用不著規定誰聽誰的。」
說來說去，就是不服從你李雲龍。
丁偉又道：「再說我們又沒有電台，互相之間隔得又遠，就算派通訊員騎馬報信，來回也得跑上一天，也根本沒辦法統一指揮。」
「他娘的，承認咱老李老你們強就有這麼難嗎？」
李雲龍便有些不耐煩了：「一句話，你們要是承認咱老李是大掌權，要勁時刻保證聽我這個大掌柜的，現在就去供給處找老苛領取現大洋還有子彈，除了現大洋和子彈之外，老子額外再撥給你們三萬斤雜糧。」
孔捷說道：「老子要是不肯承認呢？」
李雲龍道：「那就一個屁都不給你，馬上給老子滾。」
「他娘的。」孔捷生氣道，「這狗日的哪像個老戰友？簡直一個奸商。」
丁偉想了想說道：「老李，僅限於有重大作戰行動時，平常的時候你小子可別在我和老孔面前擺大掌柜的譜，要不然我丁偉就沒有你這個老戰友。」
「那當然那當然。」李雲龍立刻滿臉堆笑的道，「其實，咱們誰跟誰？就算是發生重大作戰行動的時候，我們肯定也是商量著來，有事商量，呵呵。」
「這可是你說的。」孔捷哼聲說道，「有事相量。」
「有事商量，呵。」李雲龍滿口答應下來。
丁偉和孔捷這才領了錢和糧食走了。
三多堂，晉綏軍358團部。
楚雲飛低著頭，正在全神貫注地圖上作業。
聽到腳步聲響，楚雲飛頭也不抬的道：「立功兄？剛才是誰呀？」
「噢，是錢營長的通信兵。」方立功輕噢一聲，又道，「說是他派人把一百條步槍還有一千發子彈送到浮涼山區的邊緣，卻遭到了獨立團的阻攔。」
「無論我們的人怎麼解釋，就是不肯放我們進防區。」
「最後張副營長一氣之下，就帶著武器彈藥物資回了李家鎮。」
楚雲飛哼哼兩聲道：「看來李雲龍已經猜到了我的用意，那就算了。」
方立功看著楚雲飛，嘴巴張了張，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