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祈禱

  完成任務的黎倫再一次回到了自己之前所在的軍營裏。在那裏，有與他一起被俘的他的手下的士兵。雖然黎倫的決定幫助布裏希特，可是這僅僅隻是對他自己而言。他的兄弟們會怎麽想？他手下的冉底會不會接受他的這個決定？一想到這裏，黎倫就感覺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可是他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因為這實在是一件無法逃避的問題。既然無法逃避，那就隻能夠麵對它了。


  黎倫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戰俘營，踏進戰俘營的一瞬間，他就立刻感覺到了自己已經成為眾人注目的中心。他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他們的目光。這些目光中包含著許多感情：憤怒、悲傷、理解、坦然……但是更多的感受卻是隻有一個——就是隻有在麵對一種無法、也無力改變命運麵前的沉默……


  黎倫在沉默與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向了戰俘營的中心。他一直低著頭，始終感覺沒有辦法麵對眼前這些曾經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士兵。他默默地，一個人仿佛頂著一個無形而又沉重的鐵塊。每邁出一步，對於他來，都如同將自己的腳砸進地裏然後再**一般困難。不知不覺，黎倫掏出煙鬥，默默地往裏邊放了些煙絲，然後又默默地在眾饒注視中點燃。


  然後，他吸了幾口煙……


  “你們都過來吧……”他最後終於開口了……


  周圍的士兵都聚攏了過來，大家都聚在黎倫周圍，等著他繼續話。


  黎倫再一次吸了一口煙，然後靜靜地對眾士兵：“我還是告訴你們我的決定吧……”


  聽到黎倫話，士兵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所有的目光此時都聚焦在黎倫的身上。黎倫想要話，可是麵對著這樣一群自己的部下，他卻突然不出來了。聲音仿佛一塊魚骨卡在了他的嗓子眼。


  “您是想要幫這群人嗎？”


  過了許久，一個士兵話了。


  “……你得是。”黎倫回答。


  聽到他的話，士兵們開始議論起來，不安的目光越來越強烈了。


  “大家聽我！”黎倫見狀大聲對士兵們。


  “我並不是像你們所想的那樣準備背叛國家！”他大聲為自己辯解。


  “那你是想做什麽？”一個質疑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我……”黎倫張開嘴，想要立刻回擊。可是就在一瞬間，他冷靜了下來。


  他再一次默默地放上了一袋煙，然後點燃了煙鬥。


  “那是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都活下來……”他靜靜地對自己的士兵們。


  士兵們的喧嚷更大了，疑惑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怕死嗎？大人？”一個聲音帶著嘲笑的語氣如同利箭一樣朝黎倫射來。


  “不，我不是指這個……”黎倫卻異常地冷靜，“我所的活下來不僅僅隻是指我們這群人……”他對手下的士兵，“我所的，是指我們的波瑟尼亞……”罷，他穿過了人群。在一片疑惑和議論中，黎倫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裏。他坐了下來，熄滅了煙鬥……


  “波萊拉女神在上，希望我做的選擇是正確的。”

  黎倫開始祈禱了……
——

  奧古斯塔皇帝站在自己的書房裏。此時的他正在專心致誌地看著牆壁上掛著的波瑟尼亞的版圖。這塊遼闊的版圖不僅標注著波瑟尼亞每一個城市，就連山脈、河流、森林、平原，也都清晰地標注了出來。每一塊地方、每一個細節，從西到東，從南到北，都可以在這塊版圖中一覽無遺。


  奧古斯塔皇帝站在版圖麵前細細地查看，可是他的心卻絲毫無法因為這塊版圖的遼闊而有哪怕一點點的欣喜。相反，現在他感覺到的是幾乎轄製他渾身、如鐵鏈般捆所的沉重壓力。緊張的汗水滿了他的額頭，甚至他臉上的表情都因為不安而變得猙獰。他死死地盯著版圖上那一塊標注著“理維塔城”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是要活生生地把那一塊地方用目光刺透。


  西方山脈被突襲的事情已經夠讓他震驚了，山腳下駐紮的兵營被摧毀，還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被俘。現在他卻又得到消息：塔瑟人已經開始向著理維塔城進發，並且這個消息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至於理維塔城現在到底是怎麽樣了……奧古斯塔現在連想都不敢想。他現在唯一期望的事情就是：但願這些塔瑟人隻是友好地路過那裏，然後看看是不是可以繞道往其它什麽地方走。可是這種連孩子都不可能相信的真的想法怎麽可能服貴為一國之君的奧古斯塔十四世。想想也不可能。


  奧古斯塔越想就越是緊張，然而越是緊張，他就越來越不由得希望這種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並且讓他緊張的事情不僅僅隻是那群塔瑟人那麽簡單，要知道：波瑟尼亞之前已經經過了十三個皇帝的手直到他這裏，波瑟尼亞依然是保持完整而統一的。如果到了他這一代，波瑟尼亞從此從世界上消失了，那麽這個“不孝昏君”的頭銜他可是要怎麽擔待得起呢？還不隻是這樣，墜落在東方的那顆“災星”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到底會出現什麽狀況。從沿海地區傳來的消息是：“東方誇瓦精靈島嶼上的火山，近來不斷地有黑煙上騰。”可是這也就是目前全部的情況了，具體會出現什麽事情，所有的波瑟尼亞人都在不安地等待著，其中當然也包括他這位皇帝。


  又過了許久，奧古斯塔皇帝終於感覺到有點累了。一絲倦意湧起，他便合上眼睛，從版圖前轉過身來，坐回到了自己的書桌旁。


  “來人！”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給我拿一點酒來。”


  話音剛落，一個侍衛就從外邊走了過來。端酒的酒政剛把就被放到桌上，侍衛的一聲報告就已經傳到奧古斯塔皇帝的耳鄭

  “什麽事？”奧古斯塔皇帝扶著額頭，一隻手拿起就被。


  “是達特尼奧將軍的消息，陛下！”侍衛回答他。


  “達特尼奧？”奧古斯塔不由得眼前一亮，感覺稍微有零精神，“什麽消息，快念給我聽！”他趕緊命令侍衛把消息念給他。


  侍衛打開了信件，展開其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