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多情總被無情誤

  楊翦心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正要開口說當然想時，隻見王若將頭扭到了一邊，楊豐等人一臉古怪的笑意，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楊豐見狀，哈哈笑道：“想學，很簡單，娶了她，她可以手把手的教你，保證進展神速。”


  楊翦哪裏肯信，說道：“王越大俠好象有個徒弟很有名，叫史阿。可見王家劍法並沒有不傳外人的規矩。你開我的玩笑倒沒什麽，對王姑子怕是影響不太好。”


  索剛看了楊豐一眼，對著楊翦嘿嘿笑道：“主公，我們兄弟就明說了吧，發丘盜墓可是危險活，我們兄弟辛辛苦苦，拿命去拚，憑什麽要將好處都白給你？再說了，漢律上明白寫著，發墓者誅，我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出賣我們，或是過河拆橋？到時我們兄弟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豈不冤枉。”


  楊豐歉意的看著楊翦說道：“主公，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但我這些兄弟有些疑慮。兄弟們的想法也很簡單，五妹成了你的女人，那便是一家人，兄弟們自然會盡心盡力幫你。”


  楊翦看著眼前的幾人，實在是無法明白這個時代的人，有時候這腦回路也太奇怪了些。


  “其實我們也可以拜把子，做結義兄弟啊。”


  楊翦心中嘀咕道，看了眼王若，出於男人莫可名狀的心思，便沒有說出來。


  看樣子，他們五個是來之前便這麽商量好了的，王若居然也能同意？


  就在楊翦皺眉思考之時，一名婢子走了進來，對楊翦等人道了個萬福，然後對著楊豐說道：“剛剛主母恰巧聽到了主公與幾位的說話，主母讓我轉告幾位，你們的條件，她代主公答應了。主母請王姑子後院說話。”


  楊翦愕然，剛剛才說好的不許再擅自主張給自己納妾的，這就說話不算話了？人與人之間的誠信呢？


  王若轉頭看了眼楊豐，楊豐點了點頭，王若便跟隨那名婢子去了後院。


  楊豐四人再次鄭重行禮，見過主公。


  楊豐笑道：“好了，還是主母通情達理、賢良貞淑，這下我們兄弟就沒有顧慮了。主公放心，我們兄弟一定會將關中埋在地下的財物悉數給取出來的。”


  楊翦想著後世考古界“漢墓十室九空”的說法，歎了口氣，心道：“反正我不狠，曹操會更狠。”


  楊翦說道：“天下群雄紛起，要想與他們一較高下，兵馬、錢糧缺一不可，這錢物一事，便靠你們了。日後大事若成，算你們兄弟首功。但有一條，此事必須秘密進行，而且，屍體盡量不要損壞，更不能暴屍野外。雖然是借死人之財，但我們是要結束這亂世，為天下活著的人謀一個安生的日子。盜亦有盜，對死者理當保持起碼的尊重。”


  楊豐笑道：“盜亦有道。主公說得好，我們兄弟記下了。”


  楊翦說道：“伯陽，這幾個月，你們找個大墓下手，幹完這一趟，暫時收手。我另外有件差事要你們去做，如今我還領著涼州刺史一職，你在涼州羌胡之中很有威望。過幾個月，你領個護羌校尉的差事帶著兄弟們隨我去涼州一趟。如果順利，你們幾兄弟就留在涼州，幫我安撫好羌人、守好涼州。至於發丘盜墓之事，我再另外找人。”


  四人眼睛一亮，神情振奮起來，男人建功立業的心思，任何時候都有。


  楊翦瞧著他們，微微笑道：“涼州一安定，涼州刺史的位置我就會讓出來。”


  楊翦指著楊豐笑道：“我就怕到時你這連女子都要嫉妒的俊美容貌會鎮不住場。”


  陰超嘿嘿笑道：“這一點主公大可放心，大哥不僅貌勝女子，歌舞更是一絕。有一次武威太守設宴，大哥一時興起，男扮女裝，舞了一曲，真個是儀容風流、姿態飄灑，在座的女子全都自愧不如，中途離席而去。結果好多權貴富室要把大哥收入帳中，大哥一怒之下，將那些人全殺了。從此涼州人都說他見之如好婦，奪之如猛虎。”


  楊豐嘴角抽動了一下，自懷中掏出了一個檀木雕刻的鬼麵具戴了上去，一下子便從一個見之惹人憐的俊美男子變成了渾身上透著冷峻氣息的威嚴男子，整個屋子為之一暗。


  “現在的涼州人，都叫我鬼豐。”


  楊豐取下麵具，輕輕的說道，室內的光線頓時又明亮起來。


  楊翦看著楊豐，忽然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什麽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伯陽你這樣的男子？”


  此話一出，楊豐神情一黯，陷入了沉默，而索剛、陰超、薛瓊也低頭不語。


  楊翦心中懊惱，知道怕是提到了楊豐不愉快的情事。


  “對不起，伯陽兄。我也就是隨便一問。”


  楊豐忽然笑了起來，這燦爛的笑容令楊翦心裏也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楊豐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天煞孤星，注定要一個人終老。”


  “說起來，我這一生也有過好幾個女人了。”


  “十五歲那年，我與同郡一名女子結婚，那時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兩年後，我出外遊曆，三年未有音訊，歸來時她已改嫁，當時所有的人以為，以我的脾氣一定會找上門去一劍殺了她，她那夫君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陰超啍了一聲，接口說道：“主公猜後來怎麽著？”


  楊翦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想必伯陽並未殺了那女子夫妻二人吧。”


  陰超歎了口氣，說道：“大哥找上門去跟那女子道歉，說自己三年未歸，那女子改嫁是大哥對不起她，不是她對不起大哥。後來聽說那女子改嫁沒帶任何財物，也沒有嫁妝。大哥又特意準備了份錢物作為嫁妝送給了那對夫婦。”


  楊翦沉默了一會，歎道：“伯陽兄是個性情中人，也是個真男人。”


  “後來，大哥又與鄰鄉一位女子訂下婚約，那女子長得美若仙子，與大哥十分般配，大哥也很喜歡她，經常去帶著禮物去看望她。後來大哥又出遠門遊曆，那女子家人嫌棄大哥是個遊俠，將那女子嫁給了別人，大哥回來後，那女子親自寫信道歉，說夫家貧窮還不起當初大哥的彩禮。大哥了解是情況是真的後，不僅沒怪罪，還常常接濟那女子家財物。”


  楊翦看著楊豐，實在是佩服到了極點。


  “後來，大哥又喜歡上了一位寡居的女子，那女子怕鄉人閑話，拒絕了大哥的娶親。後來，那女子因弟弟犯事求上大哥，大哥想辦法幫助了她。再後來，大哥被人追殺，逃亡時求助於她，那女子卻一口拒絕了。後來那女子嫁了豪族子弟，大哥找上門去，那女子與那男子自以為必死無疑，大哥反而對那男子說，娶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子已經夠可憐了，大哥又怎麽可能殺他。結果，那女子自然也沒嫁成。”


  “痛快！”楊翦撫掌讚歎，末了收起感慨，正色說道：“不過，恕我直言，對女子來說，所求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生活。遊俠兒看著自在逍遙，快意恩仇，然而，確非女子良配啊。不過沒事，現在你們是朝廷官員了，官職不低，權力也不小，看中了合意的女子，盡管跟我說。我讓夫人親自上門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