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呂布

  東涼軍,李傕營帳之中,自郭汜而下,諸將皆在帳下。


  剛由衛尉升任司空的張喜告辭離開,一臉陰沉與沮喪。


  在韓遂馬騰那裏,自己至少還得到了個好臉色,雖然所提條件有些苛刻,但至少擺出了願意談的樣子。


  來到這裏,李傕一口便拒絕了皇上的勸和之意,他的態度幹脆利落,談當然可以談,但必須在自己打敗他們以後。


  任憑張喜如何勸說,李傕都無動於衷。


  長平觀之戰,已勢在必行。


  與此同時,楊彪接替朱儁,出任太尉,朱儁出任大司農。


  在楊彪的奏請與賈詡的附議下,李複被封為京兆尹,趙雲被封為城門校尉,負責京城守衛。


  楊彪持皇帝密詔親赴華陰,加封鎮南將軍,武功侯。


  而此時的楊翦秘密離開京城,奔赴河內。


  且說呂布自從刺殺董卓之後,榮任奮武將軍,進封溫侯不過兩個月,雖然在長安城北,以手中長矛單挑郭汜,刺傷了對方,奈何大勢已去,最後帶著董卓首級逃出武關。


  呂布本想投靠袁術,被袁術拒絕,便又至袁紹處,與其聯手在常山會戰張燕,攜猛將成廉、魏越等幾十個人便敢去衝陣,一天閑著沒事就去衝個三四回,斬下些首級回來。


  擊敗張燕後,呂布想著自己還是挺厲害的,就跟袁紹要求多給自己些兵馬帶著。


  袁紹一聽就犯了嘀咕,加上呂布部下驕橫,時不時就在自己地盤上搶點財帛,劫個美色什麽的,便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呂布也是個有眼力的,便向袁紹辭行,說是想念洛陽了,想回洛陽看看。


  袁紹一聽,求之不得,便以皇帝的名義封呂布為司隸校尉,派兵送他返回洛陽。


  臨行的晚上,半夜裏,袁紹派的士卒衝進呂布營帳一頓猛砍,結果呂布李代桃僵,早已偷偷跑掉了。


  呂布先是經過陳留,太守張邈盛情款待,稱兄道弟。


  呂布到了河內,得到了太守張楊的接納,總算安穩下來。


  楊翦隻帶著楊安,兩人一路騎馬,到達河內時,已是五月初。


  剛到河內,便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陳留太守張邈之弟張超已入河內,代表兗州各郡,準備迎呂布入兗州。


  楊翦不敢怠慢,策馬直驅呂布軍營。


  到了營門外,自有甲士前來問詢來意,聽聞是朝廷前來宣詔的,不敢怠慢,急忙入內通稟。


  呂布聞報,率眾將迎了出來,將楊翦迎進自己的營帳之中,讓其坐了主位。


  楊翦示意呂布摒退諸將,呂布也不以為意,揮手令眾退去。


  楊翦第一次見到傳說中三國無雙的呂布,心裏還是有些心緒波動的。現實中的呂布自然沒有評書中那樣帥得驚天動地,自然也不可能頭戴什麽三叉紫金冠,手持什麽方天畫戟。


  呂布的身材與自己差不多,隻是肌肉比自己明顯更結實,國字臉,眉毛不算濃也不算淡,看麵相倒是剛毅正直。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呂布的鼻子又高又挺,而且不同於這個時代的男子喜歡蓄須,呂布並未留須。


  “劉備的耳朵大,手臂長,呂布的鼻子挺,這些三國裏的超級英雄倒是長得頗有特點。隻是不知道曹操與孫權這些人長什麽樣。”


  呂布見楊翦這當兒居然走起神,輕輕咳了一聲。


  楊翦回過神來,看著呂布問道:“下官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呂布也不知道楊翦什麽身份,隻是營外他手中的詔書不似作偽,如今又被這問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好問道:“大人這話卻是何意?”


  楊翦說道:“入長安還是去兗州,若讓溫侯選,溫侯會怎麽選?”


  呂布臉色微異,笑道:“大人說笑了,兗州是曹操的地盤,呂某去那裏做什麽。”


  楊翦看了看呂布,說道:“長安李傕郭汜當權,溫侯去長安怕是難以大展身手。兗州四戰之地,的確大有可為,若溫侯據有兗州,那就算得上是一方諸侯,不用再顛沛流離。”


  呂布看著楊翦,神色不為所動,靜待下文。


  楊翦繼續說道:“溫侯有大好前程,下官自不敢阻攔。隻是皇命在身,回去總要有個交待。皇上身邊無人,本想召溫侯回京聽用,如今怕是不成了,還請溫侯派二三位部將讓下官帶回去向皇上交差。哎,皇上現在實在是無人啊。”


  呂布心中猶疑,問道:“大人想帶走誰?”


  楊翦露出為難之色,說道:“溫侯的功夫天下無雙,手下亦是猛將如雲,聽聞成廉、魏越皆有萬夫之勇,不如”


  “這萬萬不行,此去兗州,曹操斷不肯罷休,到時難免連番惡戰。成廉魏越等人斷不可能讓你帶走。”


  呂布這話說得堅決至極,一口回絕。


  卻見楊翦似笑非笑的說道:“原來溫侯要去兗州卻是真的。”


  呂布神情一滯,看著楊翦道:“這事本來也瞞不住。大人再另位挑兩位就是。”


  楊翦大感為難,思索了許久,這才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就高順和張遼吧。”


  呂布再次搖了搖頭,說道:“高順是我先鋒精銳陷陣營別部司馬。”


  “溫侯”,楊翦直接打斷了呂布的話,說道:“據下官所知,高順這個人常常惹你不快,那溫侯將他交給我,將陷陣營交給自己親信之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至於張遼,自追隨溫侯以來,仍為北地太守,既為部從,又是朝廷官員,用起來隻怕也沒那麽順心吧。”


  呂布看著楊翦,心道:“這個年輕人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看樣子應該不是閹人,莫不是關中某位世家子弟。竟是連我心中所想都知道。”


  高順這個人,忠勇沒得說,就是三天兩頭的在自己耳邊嘮叨,太煩人了。再說,這個人又不喝酒,又不劫掠,還喜歡在自己這裏指斥諸將,諸將私下早有怨言。自己也有意以魏續取代他統領陷陣營。


  至於張遼,與自己的關係,便如自已與袁紹、張楊一般,很多事情的主動權在他自己手裏。


  也罷,如今這天下還是大漢的天下,給皇上給朝廷送個順水人情,日後也好說話。


  “這兩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但布一向忠君愛國,皇上有詔,自當奉之,便忍痛割愛,將他們舉薦給皇上吧。”


  楊翦見呂布一副肉痛的模樣,站起身來,正色的說道:“溫侯忠義,陛下自會記在心中。下官便在此祝溫侯此去兗州能大展抱負,威服天下。”


  呂布哈哈大笑道:“那就承大人吉言,日後若是有機會來兗州,布一定好好款待大人。”


  對於這個年輕人,呂布還是比較欣賞的。


  自從敗走長安,李傕郭汜把持朝廷,自己也成了叛逆,取消了封號與爵位,一直如喪家之犬一樣,流亡各地。


  而這個朝廷派來的年輕人口口聲聲溫侯溫侯的叫著,態度謙和,言辭中又多為自己考慮,這讓呂布的心情變得很不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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