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涼州第一遊俠
“父親，京師可有什麽以刀槍之術揚名的遊俠？”
暫時無事的楊翦終於有時間考慮自己的個人武力問題。
遊俠起於春秋，盛於墨家的出現。秦漢風行，正史有傳。
當今之世，有名的遊俠也不少，董卓袁紹等人皆有遊俠之名，揚名後世的三國群英中也有不少出身遊俠。
楊彪哦了一聲，想了許久，才苦笑著說道：“這個為父還真不清楚，劍術方麵，倒是有位名家王越，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又是桓靈兩帝的劍術師父，被譽為帝師。初為虎賁軍中郎將，後曾教導少帝與幼帝劍術。自李傕攻入長安後，便將他奪職驅逐，也有傳言是被李傕以弓弩手圍殺了。反正自此以後便不知下落，蹤影全無。”
王越不同於演義中虛構的童淵，是真實存在的劍術高手，他的徒弟史阿是曹丕的劍法師父。
楊翦說道：“若是沙場征戰，還是刀槍之術好些。”
楊彪搖頭笑道：“那也不盡然，剛剛被你坑過的曹孟德，也是位善使劍的高手，據說三年前，他帶著夏侯惇到揚州招兵買馬，結果四千兵馬嘩變，你道怎的，他手提三尺長劍，連殺數十人，餘者披靡，安然出營。”
“原來這曹操還真的是個劍人啊。”楊翦心中腹誹了一句，卻也暗自警惕起來，孫權他還不清楚，但是袁紹曹操劉備這些人可都是少有俠名，勇武好鬥之人，自身的武力值都是杠杠的，尤其是劉備的顧應劍、馬超的出手劍，與莊子、王聚、馬明王，被明代著名軍事家、武學宗師何良臣《陣紀》並稱為劍術五宗。王守仁弟子鄭若則加上了卞莊，並稱劍術六宗。
想到這裏，他越發迫不及待的想找位名師，拜師學藝。
楊翦忽地靈光一閃，問道：“父親，神醫華佗可在京城？”
“華佗？他人是在京城，這幾年長安有些亂，需要醫治的人太多，董卓當年將他擄來以後，還一直未離開。他隻是個名醫，你要習武，找他何用啊？”楊彪奇道。
楊翦心道：“五禽戲是中國曆史上最早的武術套路，華佗也被後世一些人譽為中華武術的創始人，在這亂世之中行走各地而自身無虞，顯然不是個簡單的人。”
這些話又不能說，楊翦隻好找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說道：“反正京城無名師，華神醫行走天下，醫人無數，也許有我想要的消息呢。我去碰碰運氣。”
楊彪笑道：“這倒也簡單，華佗早年為官，與為父還有些交情。我便喚楊安去請他過來。”
楊翦想了想，說道：“還是孩兒親自上門去拜訪吧。”
楊彪考慮了一下，說道：“也好，你拿為父的拜貼去吧。想來他總會給為父三分薄麵的。”
楊翦點了點頭，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下來。
華佗逗留長安不去，李傕對他倒是客氣有加，專門安排了一座安靜的宅子給他師徒居住。
楊翦在楊安的引領下，到了華佗宅前，卻見大門前早早排起了長隊。
楊安欲要直接上前與站在大門口的華佗弟子分說，楊翦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排隊即可。
閑來無聊，楊翦打量起就醫的人來，這些患者神色不一，年齡不一，不過看起來都是長安城裏的人，除了一個人外。
那是年輕漢子，身材瘦削挺拔，並不是很高，看穿著也是尋常，隻是袖子與衣服上深一塊淺一塊，很象是血跡幹涸的痕跡，右手握著一杆長槍，背後背著把環首刀，以長槍拄在地上。
看那漢子衣服上的塵土，想來是走了很遠的路。
正思忖間，那漢子似有所感，轉身看了楊翦一眼，卻讓楊翦一呆，咽了咽口水，心道：“好美的男子，隻怕這世間十之七八的女子都要被比了下去。”
那名麵容姣好勝過千萬女子的年輕漢子忽然離開了隊伍，向楊翦走了過來。
楊安見狀，站到楊翦麵前，手已按上了刀把。
那漢子走到楊安身前站定了，看著緊張的楊安，揚了揚好看的眉毛，說道：“不用緊張，看著這位公子麵善，正巧楊某看病無錢，便想著借點藥湯錢。”
楊安聞言，陰沉著臉，便要發作，楊翦伸手拉開了楊安，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出門在外，誰都難免會有不方便的時候，這幾塊金餅便贈予楊兄救急之用吧。”
楊翦解下隨身錢袋，隨手丟了過去。
那漢子伸手接過，頗為意外的看著楊翦，忽然笑道：“看你樣子，倒不似一般官家富室子弟，我也不占你便宜，我這有一本刀譜一本槍譜，還有背上這把刀，你自己選一樣吧。”
楊翦眼睛一亮，略一沉吵，說道：“我可不可以選刀譜槍譜兩樣？”
那漢子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微嘲道：“你倒是不客氣，你可知，這人太貪心了可不是好事？”
楊翦反問道：“對武者來說，這也叫貪心嗎？”
那漢子一愣，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這個人有點意思，楊某也不是小氣的人，這刀與刀譜槍譜我也是剛從一座古墓取得，還沒來得及細看。今日相遇，也是有緣，這刀譜槍譜便送你了。好在你沒選這把刀去，不然楊某還真的心痛半個月。”
楊翦眉毛微挑，看向那漢子背後之刀。那刀以布條纏繞，看不清模樣。
那漢子低聲說道：“這把鴻鳴刀，可是武帝的佩刀，相傳為黃帝所鑄。”
“鴻鳴刀？武帝佩刀？”楊翦倒確實被驚到了，不過也沒有後悔之意。
能與鴻鳴刀在一起的刀譜槍譜肯定不是凡品，況且，刀譜與槍譜才是根本，寶刀雖好，畢竟有很多替代。
鴻鳴刀與軒轅劍為黃帝同爐所鑄的傳說，已不可考。但鴻鳴刀為漢武帝的佩刀，死前賜予東方朔處置，倒是找得到出處。據《洞冥記》記載：“武帝解鳴鴻之刀，以賜東方朔，刀長三尺，朔曰：此刀黃帝采首山之銅，鑄之雄已飛去，雌者猶存，帝恐人得此刀，欲銷之，刀自手中化為鵲，赤色飛去雲中。”
那漢子自懷中掏出兩卷陳舊的羊皮古卷，丟了過來，拱了拱手，轉身走到先前自己排的位置上。
楊翦伸手接過，見那漢子如此灑脫，大感佩服，有心結識，便跟了過去。
那漢子轉頭說道：“楊某此次來京城，是為朋友求藥而來，前幾日華神醫不在，便順便去闖了座古墓。今日華神醫在家，楊某求完藥便會離京。日後你若是來涼州，倒可以找楊某喝酒。”
楊翦見他似是識破了自己的心思，隻得揖手道：“總得請教下楊兄高姓大名吧。”
那漢子笑道：“我叫楊阿若，字伯陽，涼州酒泉人。”
一旁的楊安倒是吃了一驚，說道：“東市相斫楊阿若，西市相斫楊阿若。原來你就是號稱涼州第一遊俠兒的楊阿若，我聽楊家的商團提及過。”
涼州那地方，本就民風剽悍，加之西域各國商團不少，遊俠眾多，能在那地方，大殺四方，可不簡單。
楊阿若笑了笑，說道：“年少時不懂事，見笑了。”
楊翦揖了揖手，說道：“小弟楊翦，下次若去涼州，定去找楊兄喝酒。告辭。”
說完，楊翦轉身就走，走得灑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