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茫然
群臣們想得很清楚,他們知道秦國不可能是想吞並朝陽帝國,因為此時的秦國國情並不適合吞並別的國家,特別是朝陽帝國這樣的大國,所以他們是可以投降的。
投降雖然可恥,但總比死了很多人後戰敗要好得多,他們也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那便是為了阻止更多的士兵們因戰爭死亡。
群臣們想得挺好,但他們真的小看了秦國,小看了現在掌握著秦國權力的杜貴妃。
事實上,杜貴妃想的便是吞並朝陽帝國,她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而這件大事,便從朝陽帝國為開始。
而這些大臣們也並沒有真正的理解他們的聖上,聖上是決不會投降的,他要做的是朝陽帝國史上真正的聖主,而不是戰敗投降的聖上,那樣的話,朝陽帝國史書上將會永遠的記上這一筆,他死後也沒臉去見自己的先祖。
所以,戰爭還要進行,還要無奈的進行。
與朝陽帝國愁雲遍地不同,秦國此時卻喜氣洋洋。
陳年在朝陽帝國連打勝仗,秦國能不高興嗎?
杜貴妃更加的高興,聖上的喪事已經都操辦完了,秦國仍沿用聖上在時的年號,這很正常,杜貴妃隻是暫時掌權,她並不是皇帝,所以先帝的年號並不能換。
而鐵英經過這一陣的忙碌也終於平靜了下來,但他並沒有時間休息,他在擔心一件事。
這件事便是杜貴妃心中所想的那件事,吞並世間各國。
這是多大的事?便是先帝在時也不敢想的大事,便是聖祖在世怕也不敢想,這決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可杜貴妃敢想,並且她還想這麽做。
鐵英如何能不擔心?那樣的話,這片大陸將會徹底的陷入混亂,所有人都將成為戰爭的一份子,這些人中會有多少人將因為這場戰爭而死去?鐵英想都不敢想。
他要勸杜貴妃死了這份心。
所以,鐵英此時正在宮中。
他的對麵是杜貴妃。
但此時,兩人談的並不是什麽戰爭和國事,而是在談杜林。
杜貴妃輕皺著眉:“杜林入通天寺有多久了?有消息嗎?”
鐵英輕輕搖頭:“消息倒是有,便鐵英想娘娘還是不知道為好。”
杜貴妃臉上的擔心轉瞬即逝,然後說道:“國師這是什麽意思?有什麽事是本宮不能知道的?”
鐵英想了一下後說道:“據鐵英得到的消息,杜林進入通天寺後並沒有發生大的打鬥,但他卻竄進了佛宗禁地,黑山之中。”
杜貴妃不解望著鐵英:“佛宗禁地是什麽地方?黑山是座什麽山?”
“黑山是座很黑的山。”
鐵英這句話簡直是廢話,不過他接著說道:“傳說中佛祖的長眠之地,幾千年來,從來沒有人進去過。”
杜貴妃臉上真正擔心起來:“那豈不是很危險?”
鐵英搖頭:“危險不危險沒有人知道,因為從來沒有進去過。鐵英也沒有進去過,所以並不知道危不危險。”
“如何是好?”
杜貴妃又問。
鐵英還是搖頭:“一切要看杜林的造化了,不一定是壞事,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這句話又等於是什麽也沒說。
可鐵英說的是實話。
幾千年來,並沒有人進去過黑山之中,鐵英怎麽會知道將要發生什麽?
“不能救他出來?”
杜貴妃說道。
鐵英緩緩搖頭:“佛宗雖然也做錯事,但佛祖讓人尊敬,任何人不能打擾他的長眠。”
杜貴妃輕輕點頭:“既是如此,那便等等看,可如果杜林如果真的永遠出不來了,通天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鐵英沉默了一下,杜貴妃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杜林出不來,秦國將會同通天寺開戰。
這邊開戰,那邊也開戰,鐵英沒想到杜貴妃竟是如此好戰。
所以他說道:“娘娘太好戰了,這不是好事。”
杜貴妃驚訝看著鐵英,鐵英並不害怕杜貴妃這樣的眼神,他還是說道:“娘娘太過好戰,這對秦國不好。”
杜貴妃沉默,鐵英接著說道:“秦國曆任聖上都是有大誌這人,但他們從來沒有企圖吞並全大陸,為什麽?是他們不想嗎?不是的,是他們認為不到時候,時機不到。”
杜貴妃一笑:“這時機什麽時候會到呢?”
鐵英馬上說道:“什麽時候會到鐵英並不知道,但鐵英卻現清楚的知道現在一定沒到,現在還不是時候。”
杜貴妃又是沉默:“國師是嫌本宮太好殺嗎?”
“娘娘想做世人側目之事,鐵英並不反對,但如果娘娘要將秦國帶入深淵的話,鐵英一定會反對。”
杜貴妃良久後點頭:“如此,本宮明白了。”
鐵英也點頭:“娘娘聖明。”
“那國師說說看,對朝陽帝國,我們的該到什麽程度呢?”
杜貴妃又突然說道。
鐵英沉思了一下後說道:“鐵英沒有權力讓娘娘如何做,這個程度就掌握在娘娘的手中。”
杜貴妃顯然很滿意鐵英這句話,她微笑說道:“國師此言又錯了,到什麽程度本宮說了不算,陳年大將軍說了才算,本宮可是將權力完全的交給他了。”
鐵英聞言也是一笑:“陳年大將軍心中知道該怎麽辦的。”
“那便先打著吧,到了那個程度,陳年大將軍自然會停下。”
鐵英點頭,然後行禮準備出宮。
到了大殿門口,杜貴妃又突然說道:“國師,希望杜林不會有事。”
鐵英停了一下,但並沒有回頭再說話,而是徑直出宮去了。
杜貴妃望著出去的鐵英,突然一笑:“國師將本宮想得太殘暴了。本宮豈是那種貪功而不顧死活的人?”
杜林的身邊是一座塔,塔上有幾個僧人在誦經,而杜林則在低頭沉思。
其實,杜林什麽也沒做,他隻是一直在看陳二給自己的那頁紙,看了十年之後,他的身邊就出現了這座塔,如此的自然。
杜林並不在意出現在身邊的塔,他仍是專心看著那張紙,仿佛紙上有無數吸引他的事情一樣。
一個時辰後,塔消失不見,杜林也抬起了頭。
十年了,他來這裏已經十年了,杜林忘了很多事,他忘了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他忘了自己曾經的朋友,他忘了自己來這裏時要問真真的問題,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和真真結婚了,並且有了一個兒子。
杜林抬頭時,一個小童到了他的身邊,小童拉著他的手:“爹爹,娘做好了飯等你回去。”
杜林微笑點頭,然後拉著小童向外走。
出了寺院,杜林抬頭,看到陳二正微笑在不遠處看著他。
杜林迎了上去,陳二望著他滿意一笑:“十年了,杜林你感覺可還好?”
杜林茫然望著陳二:“陳兄何出此言?杜林不是很好嗎?”
陳二聞言笑得更加開心,杜林卻猛的皺眉,然後低頭看自己的手,兩隻手都是完好的,很完美的手。
杜林感覺到了不對,他發現陳二笑時很像一個人,他感覺自己的手不對,但具體像誰,又具體什麽地方不對,他卻是想不起來。
陳二帶著微笑離開,杜林拉著小童回家。
回到家後,真真已經做好了飯,杜林望著那些自己熟悉的飯菜,他卻感覺一陣惡心,然後他看向自己身邊的小童。
陳二又出現了,他在門邊看著杜林:“你感覺到了什麽?”
杜林不解望著陳二:“陳兄今天是怎麽了?”
“你感覺這座極樂城裏有什麽不對的?”
杜林思考了一下後說道:“除了真真,這裏沒有別的女人。”
陳二點頭:“這便對了,當你學會秘法之時,便是你離開之日,十年了,你學了十年,現在可以離開了。”
杜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