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短刀會
“唉!”
杜貴妃臉上堆起了笑:“聖上為何如此歎氣?”
聖上將杜貴妃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
杜貴妃忙說道:“聖上隻是受了涼,國師剛才也說了,吃幾副藥就沒事了。”
聖上輕輕搖頭:“當年,父皇重病,太子服侍在側,我們都見不到,包括我和六哥。但父皇突然病情加重,一夜之間便不能言語,而宮裏更傳出是太子給父皇下了毒。六哥大怒,所以起兵,這才有了秦國的五年大亂。”
杜貴妃說道:“聖上休息一下吧,這些事晚些現告訴臣妾。”
聖上又是輕輕搖頭,仍自顧自說道:“其實,我們都知道,父皇那真的是病,太子根本沒有給父皇下毒,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去給父皇下毒,但可惜太子懦弱,隻能任由六哥擺布。而父皇是多麽強大的一個人?可當時的他躺在病榻之上隻能聽,他卻連動也不能再動,他再也不會發聖旨,也再不能發口諭,但父皇能聽到,父皇聽後該是多麽的憤怒和傷心?可父皇站不起來了,因為父皇病了。現在,朕也病了,病得很重,可朕不甘心啊。”
杜貴妃眼裏滿是淚:“聖上這是什麽話?聖上正值春秋,隻是咳嗽,聖上沒事的。”
聖上又是一聲歎息:“朕希望會沒事,但朕也不怕死,人誰都要死,朕不後悔,隻是不甘。”
這個時候,鐵英已經端藥進來,杜貴妃略微吃驚,怎麽會這麽快?
鐵英看了看杜貴妃,然後把藥遞給她。
杜貴妃接藥在手,這才想到這藥是鐵英用自己的元氣煎成的,她心裏更加的擔心,但她沒有說什麽,隻是服侍聖上服藥。
鐵英在這裏,聖上便不再說話,服完藥後便閉目休息。
鐵英又待了些時候就出了宮,他還要去朝陽帝國,他是帶著極度的擔心離開的。
聽到鐵英離開,聖上又睜開了眼睛:“國師為秦國操勞之心朕很明白,他是不錯的人,以後終會升天而去,算起來,是朕耽誤了他升天了。”
杜貴妃不語,聖上看人看得極準,聖上說鐵英不錯,那就是真不錯。
“杜鵑啊,太子趙標懦弱,這讓朕很擔心。朕希望,杜鵑你能將他當成你的孩子。”
杜貴妃慌忙說道:“臣妾一定會這樣做的。”
聖上又說道:“朕對你還是很放心的,但朕不放心太子,太子懦弱的性格不會改變,這對秦國沒有好處,朕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讓你生下一個孩子,遺憾啊!”
杜貴妃將被子給聖上蓋好:“聖上休息吧。”
聖上閉著眼睛摸著杜貴妃的手:“杜鵑啊,朕從來沒有問過你的來曆,因為朕喜歡你的人。朕也從來沒有問過國師究竟知道些什麽,因為朕相信國師。可是,朕自己的兒子,朕自己明白,秦國強大,不能落在一個懦弱之人的手中,所以,朕以後,太子能扶便扶,不能扶,杜鵑你看著辦。”
杜貴妃慌忙跪倒:“聖上隻是身體微恙,說這些話做甚?太子是聖上親定的太子,臣妾一定會盡力的。”
“唉!”
聖上又是一聲歎息,然後藥勁上來便沉沉睡去。
杜貴妃一個人跪在床邊,手握著聖上的手久久不曾鬆開。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聖上的病,真的很重。
可秦國剛定,如果聖上病重不治,這秦國一定會大亂的,大亂而特亂,這可怎麽辦?
她一個女人,能怎麽辦?
她很發愁。
杜林趕上了趙冰兒:“我以後是該叫你趙冰兒還是趙雪?”
趙冰兒根本不看他:“你應該叫我公主。”
杜林咧嘴一笑沒有說話,趙冰兒又說道:“就叫趙雪就行了,公主什麽的不必了。”
杜林沒有接話,心說我也不打算叫你公主啊。
“父皇龍體一直不好,捉萬年祥獸是想給父皇治病。”
杜林看著趙雪:“你這是向我解釋你以前為什麽會追殺我嗎?”
趙雪不理他接著說道:“父皇很看重你,你也應當為秦國出一份力。”
杜林無語,不出力能大過年的趕去北疆嗎?
“父皇的咳症好多年了,不治怕是會出大事。唯有萬年祥獸能治。”
杜林搖頭:“這個主意不要打,青雪如同一個人一樣,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趙雪沉默,杜林看著她的側臉:“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北疆?”
趙雪還是沉默,她不會告訴杜林自己真正的想法,她知道父皇有病,她知道父皇駕崩之後自己的弟弟要登上皇位,她更知道弟弟懦弱,她要了解這世間的事,她要幫弟弟有個安穩的天下。
杜林決不會想到趙雪腦子中裝的是天下,這個女孩真的不簡單,他還當趙雪是去北疆玩呢。
這時候,後麵有人趕了上來,卻是兩個太監,兩人趕著一輛車。
趙雪上車,杜林騎馬,一車一馬並排前進,杜林在馬上說道:“到了北疆,出了什麽事我可照顧不了你,你要知道,我隻是第三境界。”
車上的趙雪冷笑一聲:“到時候,說不定是誰照顧誰呢。”
杜林愕然,心說到苦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時候說得挺好,我杜林還需要你照顧嗎?
朝陽帝國。
燕京。
短刀會聽名字很土氣,像一個幫會的名字,但凡是來過短刀會的都會認為自己錯了,大錯而特錯。
短刀會座落在一個峽穀中,峽穀中滿是刀,到處插得都是刀,如一片刀林。
峽穀之中有水有森林,森林之中是刀,水中是到,甚至這裏的山峰就如同一把刀,就這樣橫插在大地上,橫插在人世間。
一間茅草亭子中,端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大約五十歲上下,他兩眉挑起,如同兩把刀。他兩眼挑起,同樣如同兩把刀。他嘴巴緊抿,如同一把刀,他雖然端坐在地上,可他整個人就是一把刀,一把出鞘而鋒利的刀。
他是風笑日,他是短刀會的主人,他是朝陽帝國的國寶,他是天下聞名的大修行者。
他的對麵,是鐵英。
鐵英和風笑日端坐在亭子中,已經半天沒有說話。
良久,鐵英開口:“短刀會這名字太過庸俗,可同樣勁氣,這裏的一切就是一把刀,一把風兄親手培育的刀。這刀如果出鞘,可以斬斷世間的一切吧?”
風笑日溫和一笑:“鐵兄此言差矣,短刀會這樣大的一把刀也沒有菜農大師的一把淨世厲害,笑日不過是追著菜農大師的腳步而已。”
鐵英也是溫和一笑:“風兄謙虛了,風兄的這把刀隱有風雷之意,是把好刀。”
風笑日微笑,人生難得一知己,他們都是大修行者,鐵英總能看出他的內心。
“鐵英此來不會就是來誇笑日的吧?”
風笑日同樣知道鐵英來這裏不會是為了誇自己,所以開口問道。
鐵英麵色嚴肅起來:“前些天,北疆的公主失蹤了,在北疆的王庭之中。”
風笑日端起茶喝了一口:“噢,這是件大事。不過,這跟鐵兄來燕京有什麽關係呢?”
“失蹤之地,有留下秦國的線索。”
風笑日的臉色嚴肅起來。
鐵英接著說道:“而秦國決沒有幹這件事,秦國剛跟北疆停戰,秦國不希望引起戰爭,這便是鐵英來的理由。”
鐵英並沒有多說什麽,但風笑日馬上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風笑日同樣嚴肅說道:“笑日會嚴查這件事的。”
鐵英站起:“如此,鐵英回去了,大過年的,祝風兄過年快樂。”
鐵英說完就消失不見,風笑日的臉色越來越嚴肅,半天後溫和說道:“人來,找笑陽來,我有話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