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劍指長天
杜林暗叫糟糕,他下意識裏認為這些帝國騎兵是來追殺自己的,所以他拉著童真的手就要跑。
可是晚了,這些騎兵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間就把兩人一獸給圍了起來。
杜林把童真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把叢林狼身上的木棍拔了出來拿在手中,全神盯著這些騎兵。
青雪一看杜林拿著一根棍子,不由得又露出鄙視的表情。
騎兵後麵有一頂大轎,轎上有個青衣姑娘。
她站在轎邊,眼睛隻盯著青雪,對杜林和童真看也不看一眼。
杜林和童真感覺有些奇怪,難道這些官軍並不是為了人而來?要不這些人的眼睛為什麽隻盯著青雪看呢?
“你們離開,我們要這隻獸。”
青衣姑娘說話,場間頓時冰冷。
杜林和童真這才明白了,這些人真的是要獸,並不是來捉自己的。
杜林看了看青雪,這貨一臉的悠閑,沒有一點惹來麻煩的覺悟。
又看了看童真,童真的小臉上滿是焦急。
所以,杜林搖了搖頭。
黃甲將領臉沉了下去:“大膽。”
青衣姑娘也很驚奇:“不離開?”
杜林指了指童真:“她喜歡這隻獸,你們不能帶走。”
騎在馬上的黑騎軍們有些人想笑,但他們不敢笑出聲來,黃甲將領臉沉得能滴出水來:“好大的狗膽,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而青衣姑娘則沒有這樣的廢話,而是直接說道:“不離開,會死的。”
杜林低頭,童真拉了拉他的衣服,意思很明顯,對方人多,我們不是對手的。
杜林抬起了頭看著青衣姑娘:“來殺。”
來殺,兩個字,就這樣平靜的從他的嘴裏喊了出來。
因為平靜,所以驚人。
青衣姑娘一愣,很明顯沒想到這個低頭的少年竟會說出這樣兩個字。
黃甲將領也感到有些驚奇,黑騎軍們對這個少年肅然起敬,大秦帝國男兒,對這樣的人有種天然的敬重,這才是爺們兒。
但也僅僅是這樣,並不能改變什麽。
青衣姑娘一笑:“既然想死,那便死吧。”
她說完返身入轎,黃甲將領盯著杜林看了半天:“你確定?”
杜林沒有再說話,隻是把手中的木棍又握了握。
態度很明確,黃甲將領對著後麵的黑甲軍大吼:“陳小招出列。”
一名黑甲軍跳下馬,對著黃甲將領施禮。
黃甲將領看著杜林:“你是一個人,我就派一個人對付你,看在你這一身的硬骨頭的份上,我給你個公平。”
杜林沒有說什麽,多麽可笑的公平,對方這麽多人,自己隻有一個,他們還說公平,這可能嗎?可他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不需要說話。
黑甲、蒙麵、強壯是杜烈火對陳小招的直觀印象,事實上,這些黑騎軍一個個全都一樣的裝束,根本看不到臉。
他握棍的手緊了緊,緊抿的嘴唇吐出一個字:“戰”
話落地,人已去。
兩腳在地上用力一頓已經竄出,兩條手臂伸得筆直,前端的木棍刺著空氣向前。
棍在前,人在後。
陳小招身子微撤,兩手握矛,輕輕一抖,矛尖一陣顫抖,然後他便動了。
同樣的兩腳在地上借力,杜林感覺大地一陣顫抖,然後就看到陳小招整個人騰空躍了起來。
空中的陳小招兩手握著矛戈,高高舉起,對著下麵的杜林猛砸而下。
杜林停下前進的腳步舉棍相迎。
“鏘”的一聲,木棍應聲而斷,杜林火感覺自己的兩條手臂一陣酸麻,握棍的兩手差點鬆開,斷為兩截的木棍也差點脫手而出。
力大無窮。
這是杜林的第一想法,陳小招名叫小招,他的動作決不小。
一砸而下,他人落地又彈起,身上的黑甲隨之嘩啦作響。陳小招在眨眼間做了三個動作。
刺、挑、砸。
刺向杜林的胸間,杜林側身躲過。陳小招馬上變刺為挑,整個矛戈從下麵向上撩起,杜林後退一步,矛戈從他的眼前帶著寒光劃過,他沒有眨眼。一挑而空,陳小招直接變招,變挑為砸,矛戈又一次如棍子一樣砸向杜烈火。
杜林突然向前,黃甲將領看得輕輕皺眉,黑騎軍們也沒想到杜林竟會不退反進,都吃驚的望著他。
退也許會躲開陳小招的矛,但戰鬥將會無限期延長。所以他前進。並且毫無花招的前進。
陳小招的矛狠狠的砸在他的後背上,他重重趴倒在地上,這名叫陳小招的軍人露在黑甲外的眼睛露出了笑意,低頭看著地上趴著的杜林。
杜林也露出了笑意,露出了白牙上沾著的血。
陳小招突然發現自己肚腹間的黑甲猛的迸裂,隨著黑甲迸裂的,還有自己的肚子。
一串血飆出,陳小招吃驚的望著杜林。
杜林手在地上撐躲開陳小招的血,然後站起看著他。
誰都沒想到杜林竟會有這樣慘烈的打法,這完全就是以命在博命,他們這麽多人,他一個人又能撐得住幾個砸?
杜林沒有想這麽多,他隻想殺死眼前這個人。
這樣想了,便這樣做了。
如此簡單。
因為簡單,所以強大。
陳小招倒下,杜林順手接住了陳小招的矛,他握在手中,如同握著一把刀。
黃甲將領皺眉,兩條濃重的眉毛緊緊的攪在了一起。
看了看身後,他還要喊人,大轎內有聲音響起:“我們還要趕時間。”
黃甲將領忙對著大轎施禮,然後揮手,後麵的黑甲軍一擁而上。
黑甲軍動同時,杜林也動了。
安靜時,一語便是驚雷。
蟄伏時,一動便如閃電。
杜林一手提著矛,兩腿如閃電一樣交替,速度太快,整個人快要緊貼住下麵的地麵,眨眼間就到了一個黑甲軍麵前。
他的腦中閃過一道道的刀意,就像這些天一直以來的衝動,他當手中的矛是把刀,是把縱橫世間的刀,是把殺人無算的刀。
他閉眼,落矛。
砍,大開大合的砍。
一道尖利的嘯叫從他正在下落的矛上發出,如同劍身上附著一隻凶狂成性的獸。
一矛落下,有血在眼前飛。
衝在最前麵的一個黑甲軍呆呆的看著彎著腰的杜林,然後分開。
一個人,分開自然是分成了兩半。
一矛,一矛劃開了一個武者。從上到下,活生生的劃開。
此處無聲勝驚雷。
杜林始終兩手握矛,眼睛專注而認真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士兵倒在這根矛下,他的動作始終隻有一種。
砍。
一把這樣的矛,舞出了一片屬於少年的驚鴻,也舞出了少年十幾年的不甘和憤怒。
矛到,必死人。
矛至,必有血。
鮮血已經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甚至順著他的頭發開始向下滴,使他看起來如是一隻來自地獄的猛鬼。
黃甲將領濃重的眉又皺在了一起,他看出來了,這個少年竟是個修行者,雖然處在剛剛入門的靈身境,但他已經上了路。
“停下。”
黃甲將領一聲大吼,剩下的黑甲軍們不甘,他們的人被這個少年殺死了好幾個,但命令就命令,他們馬上後退。
黃甲將領盯著杜林看,他起了愛才之心,轎內的青衣姑娘同樣,她也沒想到這個少年竟能撐這以久。
所以,她說話了。
“交出小獸,效忠帝國,饒你不死。”
杜林不說話,隻是眯眼看著姑娘。
“不同意?”
杜林頭發上向下滴著血,兩隻血紅的眼睛盯著這個姑娘:“這是我們的自由,你憑什麽要搶?”
“貪心。”
“你太貪心,所以就成了虛妄,看看這個帝國,看看這個人間,有誰可得真正的自由?”
“心無羈絆,就是大自由。”
青衣姑娘一笑看了看杜林:“真的嗎?”
接著她臉向下沉:“你親自出手。”
黃甲將領剛要應下,杜林又動了,他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矛,對著大地猛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