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已經長大
舒琬伸手抱住齊同,心裏默默說:謝謝。
謝謝你,給我時間適應。謝謝你,沒有給我難堪。謝謝你,包容我所有的決定。
何何突然從外麵跑進來,舒琬趕緊鬆開齊同。何何眨了眨眼睛,衝後麵大聲說:“安文哥哥你看,我爸爸媽媽又在膩歪了。他們老趁我和哥哥不注意,就摟摟抱抱親親。”
舒琬滿頭黑線,岔開話題,說:“走吧,帶你安文哥哥去外婆家。”
舒琬撫養許安文的事,丁湘是堅決反對的。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女兒總是選擇難走的路。她跟舒琬講道理,說得口幹舌燥。
無論她怎麽說,舒琬就是那麽一句話:“媽,不是我提出要養他,是他提出讓我養他。我不忍心拒絕一個可憐的小孩的要求。”
把丁湘氣的差點吐血。她吼道:“許安文要是可憐,那世上的小孩沒有哪個不可憐。他有那麽多人疼他愛他護他,衣食無憂,養尊處優的,他可憐啥了?”
“媽,對小孩來說,他需要一種歸屬感。我和齊同,會盡量給他歸屬感。這事已經定了,您就別多費口舌了。”舒琬回答。
丁湘倒是想看看,自己這個總是自以為是的女兒,能如何處理這些複雜的關係、豐富的情感。
當舒琬和齊同帶著幾幾、何何、許安文來到家裏,丁湘看清許安文的模樣,心一個咯噔。
丁大崗一家也在等著。豆芽跟許安文差不多年紀,熟悉起來很快。相互介紹過後,幾個孩子玩開了。
丁湘借口準備水果,把舒琬拉進廚房。她表情凝重,說:“這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吧?”
舒琬啞然失笑,說:“我跟誰的?”
“我看這孩子,氣質有點像許誠。”
“媽,這是許驍的私生子,長得跟許驍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丁湘仔細想了想,覺得還真是。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好使。她幹笑了一聲,隨口說:“哎,那你怎麽沒跟許驍好?你不是喜歡許誠這種類型的嗎?”
舒琬渾身打了個寒顫,說:“媽,您都嚇著我了。我喜歡許誠,隻因為他是許誠,他是獨一無二的。別人如果像許誠,我頂多是有點好感,絕對上升不到喜歡。”
“你是真的喜歡齊同,不是隨便找了個男人?”
“當然。我幹嘛要隨便?我又不恨嫁。就算我不結婚,孤獨終老,也相信日子過得不會太差。”
“哦。那你做任何事,多考慮下齊同。”
“我做什麽事,不考慮他了?”
“你決定養許安文,跟齊同通氣了嗎?”
“媽媽,就算我愛齊同愛得死去活來,也不會迷失自己。如果因為我愛他,做事就束手束腳,我愛他的意義在哪裏?我愛他,可是我還是我,我是獨立的個體。我盡量不拖累他,但是也不會因為他,改變自己。我那麽認真學習、努力工作、拚命掙錢,就是為了能不受委屈地,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丁湘的眼波,在舒琬的身上流轉,看得舒琬頭皮發麻。
“媽媽,你幹嘛?”舒琬無奈道。
丁湘說:“我以前怎麽不知道,要想嫁給你爸爸,必須得自己也足夠優秀?這個優秀,不是說看著優秀,而是有可以與之匹敵的資本,學識、能力、成果。”
舒琬拍了拍丁湘的肩,說:“媽媽,你現在還能時不時反思,我得給您點個讚。”
丁湘認真看著舒琬,說:“無論如何,我和你爸爸,會全力支持你的決定。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跟你爸爸商量了,我會慢慢從公司的事務中退出,到時候幫你看孩子。“
“媽媽,你有經驗嘛?”舒琬脫口而出。
丁湘瞅了舒琬一眼,說:“我不會學嗎?我都能管得了上百人的公司,還能管不了三個小屁孩?”
“媽媽,這還真不好說。現在的孩子,都鬼精鬼精的。”
“我會做功課,看育兒書的。”
“哦……媽媽,謝謝您。”
“傻孩子。”
“那你支持我養許安文了?”
“我支不支持,能改變你的決定嗎?與其這樣,還不如全力支持你。”
舒琬伸手,抱住丁湘。丁湘個子不矮,有一米六五。但是舒琬個子更高,比她高小半個頭。
丁湘這個女人,辛勞了大半輩子。她身材纖細,性格敏感,對別人很和善,對自己的女兒要求很高。要讓她說出,全力支持自己,真是不容易。
“媽媽,我知道我很任性。您提點我的話,我聽著呢。我會注意的。”舒琬由衷說。
“你不會嫌我煩嗎?”
“不會。我以前會,現在不會。我現在的想法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有您在旁邊提點著,我能少走很多彎路。”
“你真的這麽想?”
“嗯。”
“那你去看看你婆婆吧。”
“啊?”
“丁唯她,聽說情緒很不穩定。她畢竟是齊同的親媽。就當她是你親媽。無論如何,你都得體諒她、原諒她。”
“媽媽,我知道了。”
“別讓齊同為難。”
“嗯。”
“舒琬,你真是長大了。”
“……”
客廳裏,吵吵鬧鬧起來。幾幾、何何為搶一個玩具,打起來了。
齊同拉開兩人,示意舒琬去拿“戰服”。戰服是寬鬆的休閑服。約好了,兩個孩子打架,必須穿上戰服。
戰服拿來了,幾幾和何何卻已經和好了。
“你先玩吧。”幾幾說。
他跑去玩別的了。
許安文在旁邊的書架上找書看。書架是舒智華的。他喜歡看書。他選了本世界名著看。
舒琬瞥了一眼,暗想這麽小就看世界名著,會不會不太好?是不是,太早熟了點?
聽齊同說,說服許家,主要是許安文自己。據說,他是個超級有主見的孩子。
錢寶給舒琬打來電話,說下周開始錄製節目,讓她趕緊把手頭的事情理一理,安排妥當。
舒琬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她這人幹啥都懶洋洋的,唯獨麵對工作,像打了雞血似的。
她說,這是謀生的手段,不認真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