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腹中有子
回望城的路上,舒琬一直在噩夢,冷汗出了一波又一波。
齊同叫他的同事將需要簽字的文件送到喀拉大廈樓底下。他在樓底下簽完字,帶著舒琬去醫院。
做完各種檢查,醫生告訴齊同和舒琬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他說:“恭喜齊總、齊太太,齊太太有喜了。”
待醫生走後,齊同欣喜若狂,不停地在屋裏蹦來跳去。
舒琬則趴在床上,不停地拿紙筆推算著日子。確實有幾次沒有采取措施,可是那不是在安全期嗎?
“肯定是醫生搞錯了。”舒琬說。
齊同笑,說:“沒有絕對的安全期,你不知道嗎?媳婦,媳婦,我們以後有自己的娃了。以後這個世上,也會有我的血脈了。”
他見舒琬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說:“媳婦,你不開心嗎?”
舒琬摸著肚子,說:“我還是覺得,不可能。肯定是檢查出錯了。”
一切不在預料中的事,總是讓她心生不安。
“這娃會不會是咱們領證那天懷的?那它還是婚生子呢。”齊同說。
舒琬朝他翻白眼。
齊同要給家裏人報喜訊,舒琬攔住了,說等胎兒穩定了再說。
回家的時候,齊同一手提著一大袋孕婦營養品,一手牽著舒琬的手,喜氣洋洋。舒琬卻一路都不太開心。小生命比她預想的,提前太多了。
“媳婦,要不你辭職吧?”回到家,齊同再次提這個話題。
舒琬瞪了他一眼,說:“我好困。我睡覺去了。”
“去吧。就說,你怎麽這麽容易犯困。肯定是懷娃辛苦的,”齊同說,“你去休息吧。我去超市買些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隨便。”舒琬回答。
齊同回來的時候,帶來了許靜和許誠一家。
舒琬還在床上睡大覺。齊同過去在她床邊坐下,說:“你猜猜誰來了。”
這是舒琬自己的家。這個家,除了餘菲和齊同,還有那次的丁唯、郭柔玫,沒有其他人來過。
“誰?”舒琬懶洋洋問。
“許靜,還有許誠一家,”齊同笑眯眯說,“他們的房子也買在惠元小區了,你說巧不巧?我剛在超市遇見了。”
“哦。”舒琬怏怏地說。
“你現在起床嗎?”齊同問。
“我想再躺會。”舒琬回答。
陳想和許靜在廚房切水果,許恒瑞在旁邊嘰嘰咋咋,鬧著要把切好的水果擺出各種動物的造型。
許誠見齊同一個人從臥室出來,擔憂道:“她沒事吧?”
“應該沒事。大夫說了,她就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就好了。”齊同回答。他的眼神中,也全是擔憂。也許這個孩子,來得確實不是時候。畢竟,舒琬剛升職,壓力很大。看見舒琬的精神不好,他的心情也很低落,衝散了初為人父的喜悅。
過了好一會,舒琬才從臥室出去。她臉色有些發白,在客廳默默坐下。
“舒琬,你沒事吧?”許靜問,“你的臉怎麽這麽白?”
舒琬臉上擠出一絲笑,說:“嚇得。大夫說我肚子裏有小生命了,你們說嚇人不?”
“女人生孩子是遲早的事。早生總比遲生好。我們也打算生呢,到時候,說不定咱們的孩子會同歲呢。”陳想說。
舒琬苦笑了一下,說:“我和他,什麽都不懂。平時又很忙。我真害怕,當不好父母。”
“孩子,就是咋養咋長,像小幼苗似的,自己會長大長壯的,不用你們怎麽操心。你看恒瑞,不是照樣長得好好的?那時候,我和恒瑞他媽媽,那才叫兩眼一抹黑。育兒書嘛,現在就可以看起來了。再說了,有我們呢。許靜和我們,都是有經驗的。有不會的,問我們。Take easy!”許誠安慰說。
舒琬“嗯”了一聲。
“以後要是齊同沒在家,你就去我家蹭飯去。我媳婦做飯做得可好了。她一個老師,平時課程不多,光在家研究吃喝了。你別覺得不好意思。許靜也在我們家蹭飯呢。不過是多副碗筷的事。”許誠繼續說。
“可不是。我們房子買在對門。我天天在我嫂子家吃飯。她最喜歡研究新的食譜了。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盡管告訴她。她絕對能搗鼓出來,還像模像樣的。”許靜說。
陳想看著舒琬,說:“舒琬,你千萬別跟我們見外。我一天能聽你的名字百八十次。你熟悉地,跟我的家人似的。”
舒琬終於展開笑顏,說:“行啊。聽你們這麽說,我的心放下了大塊。”
齊同鬆了口氣。
任天剛給齊同打來電話,問他舒琬家在哪裏。他給舒琬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拒接了。
“是任天剛,”齊同說,“他想來咱家。”
舒琬想了想,說:“那就來吧。”
過了沒多久,門鈴響了。齊同過去開門,一起來的,除了任天剛、董沫沫,還有申方生。
申方生進屋第一時間去看舒琬的臉色,看她正在安安靜靜吃蘋果,臉色恢複了正常。他鬆了口氣。
“申方生,是你?真是巧了!”許誠笑起來。
申方生也笑了,解釋說:“我們住在同一棟樓裏。每天上班是同個時間點出門,經常在電梯裏遇見。我還去許誠家蹭過飯呢。”
任天剛坐到舒琬旁邊,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說:“我不想來的,沫沫非得要來。”
董沫沫跪倒在舒琬的腳邊,抽泣著說:“姐,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贖罪。我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我當時肯定是被山鬼給迷住了。”
“媽媽,這世上有山鬼嗎?”許恒瑞的聲音,清清脆脆,說。
許誠看了陳想一眼。
陳想明了,牽著許恒瑞的手出門,說:“走,我們給阿姨買好吃的去。阿姨的肚子裏有小寶寶了,你說我們買什麽好呢?”
人出門,門被關上。
舒琬歎了口氣,說:“天剛,我不是都跟你們說了嗎?我這不好好的,這事就算了。”
“嗯。你們別一哭一鬧的,驚著我們的孩子。”齊同說。
任天剛雙目圓瞪,說:“什麽?舒琬,你都有孩子了?”
舒琬白了他一眼,說:“這很奇怪嗎?”
“你怎麽不早說?”任天剛問。
“我們也是剛知道的。”齊同回答。
董沫沫揚手,就給自己一口子扇了十幾個嘴巴子,抽得臉都腫了。她任性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到害怕。要是舒琬出事——老天爺,這可是一屍兩命。
申方生有些驚訝,但是仔細想想,也在預料之中。他們兩個,婚期早就定了,又早就在一起居住了。
舒琬伸手抓住董沫沫的手,說:“別打了。我知道你知錯了。你真的是,還太年輕了。水靈靈的,像根青蔥似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總是很痛苦的。”
“姐——”董沫沫掩麵抽泣起來。
任天剛在一旁站著,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也有些後悔,這些年由著董沫沫對自己好。應該早點跟她斷了才是。也不至於讓她深陷其中。
舒琬踹了任天剛一腳,說:“你們走吧。哭得我難受。”
“你,就這樣原諒她了?”任天剛問。
“那怎麽辦?把她從二十六樓推下去?行了,這事就這樣,當做沒發生吧。”舒琬回答。
任天剛扶起董沫沫,走了。
申方生也想走。
齊同說:“你可是我們兩口子的救命恩人,不能走。”
他把早上的事,給許誠、許靜學了一遍。
許靜啐道:“什麽玩意兒?男的行為不檢點,女的囂張跋扈。舒琬,我要是你,絕對把那男的命根子割了,女的手指給剁了。”
舒琬笑了,說:“許靜,沒看出來,你還有大姐大的風範呢。”
許誠聽著,心一滯。他緩了緩,說:“舒琬,你跟他們,還是少接觸為好。”難怪舒琬病怏怏的,不僅僅是因為懷孕了,還因為嚇得。
許靜說:“舒琬,我看你是不是魂被嚇沒了?要不要我給你叫叫?”
舒琬樂了,說:“好啊。你倒是給我叫叫。”
許靜說:“你等著。”
她去廚房端了一碗水一雙筷子出來,挨個房子走,用筷子敲著碗,說:“舒琬!舒琬!回家喝水啦!舒琬!舒琬!回家喝水啦!”
“叮叮叮”的聲音清脆,聽得舒琬心情舒暢。
待許靜完事了,舒琬笑著問:“你都是從哪裏學的?”
“我家孩子小時候被嚇著的時候,我婆婆就是這麽教我叫的。最好是米飯菜。這水沒什麽吸引力。”許靜說。
“說得跟真的有魂似的,”舒琬樂了,“那要是真的魂丟了,也該去山頂叫魂。肯定是丟那了。”
“沒事的。無論是在天涯海角,隻要叫她的名字,她都會‘嗖’得一聲飛回來的。這畢竟是她的家嘛。”許靜認真道。
舒琬聽得,頭皮一陣發麻,說:“得了,我們換話題吧。我聽得心裏直發毛。”
任天剛他們走了沒多久,陳想提著一大堆的菜,牽著許恒瑞的小手也回來了。
陳想進廚房去做飯,許靜當幫工。
廚房裏一陣叮叮咚咚聲,許誠進去看了一眼,出來說:“舒琬,你家廚房的東西備得挺齊的。你平時做飯嗎?”
“做啊。”舒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