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命不可違
送姚雯回家的路上,姚雯一直眼神躲閃,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舒琬無奈道。她大概能猜到,姚雯想說什麽。
姚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說:“舒部長,姐夫知道陳部長喜歡您嗎?”
“他需要知道嗎?”
“您和陳部長之前每天都在一起上班,每天都會接觸。他如果知道,難道都不擔心嘛?”
“擔心什麽?”
“……舒部長,我真的特別特別驚訝。以前他們那樣說的時候,我還罵他們,說他們在散播謠言。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是真的。”
“真的什麽?”
“陳部長真的喜歡您啊!”
舒琬好笑道:“你覺得,陳部長喜歡我,很奇怪嗎?”
“陳部長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啊。而且,他還毫不顧忌地提拔你。單位大會上,經常表揚你。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嗎?”
“你覺得,我不配陳部長的提拔,不配他的表揚嗎?”
“可是,既然他喜歡你,自然得避嫌啊。”
“避什麽嫌?”
“如果讓大家都知道,他喜歡您,不是對您來說,很不好嗎?”
“怎麽個不好法?”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覺得我以色侍人、以色上位?”
“……”
“你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會這麽覺得嗎?”
“當然不會。可是別人不了解你,不排除會這麽覺得。”
“姚雯,我們不揣度人心,我們也無法揣度。在我看來,既然陳部長拔我,他就是我的伯樂,我很感激他,我也盡量做到不辜負他對我的提拔。至於其他的,別人怎麽想,陳部長自己怎麽想,我控製不了,也沒法控製。如果我的能力不配當部長,自然會有人把我拉下來。研發部是我們望藥的核心部門。研發部部長不夠格,上麵都會派人下來問責的。即使陳部長在,他也無法隻手遮天。更何況他現在辭職了。”
“舒部長,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是我的心裏,還是很難受。”
“我能感受你這種心情。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在心心念念別人。你是妒忌了吧?”
“好像,有點。”
“那這種感覺是不是可以幫助你,早點走出對他的迷戀?”
“舒部長,您怎麽可以如此冷靜?”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也會冷靜的。我都是三十多的人了,不是二十多。我見過很多故事,也聽過很多故事。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問心無愧,管好自己的心、自己的嘴、自己的手腳,盡百分百的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如果有一天,我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我們就把這個人深埋心底。世界這麽大,總會遇見幾個讓我們心動的人,也總會有那麽幾個人會對我們心動,這並不奇怪。我們不必愧疚,不必自責。見到優秀的人會喜歡,這是正常的。神仙都會動凡心,何況我們?”
“哦。”姚雯低低應道。
她下車的時候,朝舒琬鞠了一躬,說:“舒部長,謝謝您對我的栽培!”
舒琬笑著朝她擺了擺手,開車回自己家。
齊同還沒有回來。
舒琬衝了個澡,穿了件真絲家居睡袍,就窩在沙發上看陳之給她的工作筆記。她看得很仔細、很認真,看了很久,齊同進屋了都沒有注意到。
“媳婦,你看啥呢,這麽認真?”齊同在舒琬旁邊坐下,一手摟住舒琬的腰,一手拿過舒琬手中的筆記本。
“字不錯。誰的?”他問。
“陳部長的。”舒琬回答。
齊同隨意翻了兩頁,說:“你們陳部長對你確實不錯。你可千萬別辜負了他。”
“那還用你說?”舒琬撇嘴,從他手中搶回書,繼續翻看。
“我回來了,你也不歡迎一下?”齊同委屈道。
舒琬扭過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她突然停住,用鼻子嗅了嗅,說:“你喝酒了?那誰開車送你回來的?”
齊同洋洋得意,說:“你猜。”
“幼稚……”
“我爺爺給我配了司機。我也是有司機的人了。以後,我再也不用自責,沒時間來接你了。”
“現在有代駕,多方便的。我才不費那個事。”
“代駕不安全。”
“好啦,我知道啦。你趕緊洗澡去吧。”
“老婆,你幫我搓背唄。”齊同撒嬌說。
“我忙著呢。”舒琬的視線,落回筆記本。
齊同一把奪過舒琬手中的本子,扔到一邊。他起身就要抱舒琬,誰知抱了兩下沒抱起來。
“好啦好啦,我自己走。你呀你,喝醉了還不自知。這世上,真是酒鬼最大,誰也不敢惹!”舒琬大笑起來。
“你說誰是酒鬼?”齊同欺身過來,把舒琬往沙發上一推。
“我,我我我……”舒琬趕緊討饒。
已經晚了。
齊同把舒琬壓在身下,唇齒交纏。他的吻,帶著濃濃的酒味。奇怪的是,舒琬並不覺得難聞,反而,有點沉醉於其中。
兩個人的呼吸,都開始漸漸加重,身體,也變得發燙。
不知不覺,舒琬睡袍的腰帶被齊同解開,他的手探進她的身體,揉捏愛撫。他的手指經過的地方,舒琬隻覺得一陣發酥發軟,渾身無力。她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任其擺布。
“我們要個小寶寶吧……”他低低說,一手撐在她的耳畔,一手在解自己的皮帶。
“嗯……”舒琬迷迷糊糊應著,一時沒反應過來。
皮帶扣落地的清脆聲音,突然把她驚醒。
她想起齊同的話,一驚之下,立馬推開他,坐起說:“趕緊的,洗澡去!都幾點了,該睡覺了。”
齊同一個不留神被舒琬掀翻,跌落在地上,哀怨道:“媳婦,你這樣會沒有性福的。”
舒琬看著他哀怨的小眼神,和身下的一柱擎天,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說:“我在床上等你。”邊說,邊往臥室奔。
“小樣!”齊同撇嘴,怏怏去浴室。
舒琬進了臥室,心還在噗通噗通狂跳。太恐怖了,剛才居然迷糊了。她趕緊從床頭櫃翻出小雨衣,壓在枕頭底下。
人生路上有良師,一往無敵。
之後,舒琬用了一周的時間,將陳之的工作筆記細細品味了三遍,對自己的工作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她暗自感歎,如果職場上大家都能遇見這樣的好領導就好了,不知道能節約多少社會資源。
話又說回來,如果人人都能遇見好的領導指點,晉升起來跟坐了火箭似的,那麽問題來了,誰當下屬?
齊同父母的離婚鬧劇,在齊同爺爺的鎮壓下,終於消停了。齊同的爺爺放話,如果離婚,他們隻認齊同的母親,也隻認齊同這一個孫子。也就是說,會被掃地出門的,是齊同的父親;馬爾斯,永遠進不了齊家的族譜。齊波哪裏料到會受到這樣的待遇,立馬就不再提離婚這茬事。
丁唯在齊家的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也反思了一夜。她沒有想到,齊同的爺爺居然這麽力挺自己,在自己犯下滔天大錯的時候。
舒琬家,舒琬的外婆和丁湘、舒智華,一臉嚴肅,在等著舒琬回家。外婆向丁湘說了,齊同克頭妻這事。
舒琬被奪命連環CALL叫回家,看見大家嚴肅的臉,往沙發上一坐,說:“哎呀,累死了。你們就別給我添亂了。”
“什麽叫添亂?這種事情,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丁湘率先開口,“琬,你是離了齊同活不了了嗎?為什麽明知道有風險,還不分手?你考慮你爸媽嗎?”
舒琬賠笑,說:“媽,看您說的哪啊。大師的話,都是聽聽而已,僅供參考。就因為這個說法,我們就分手。這不是很離譜嗎?”
“哪裏離譜了?琬,我們以後再也不催你了。你隻要好好的,哪怕一輩子不結婚,我們都依你。可是齊同,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你們分了吧。”丁湘表情凝重,說。
“琬,你可別小看命理。如今的江湖騙子確實多,但是高手也確實存在。他們能通古推今,預知未來。命不可違啊。”外婆說。
舒琬眼珠子一轉,說:“我要嫁齊同,是命不可違。那麽,我萬一有個萬一,也是命不可違。這話沒差吧?”
“你知道為什麽結婚前,都會去找大師算一算嗎?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的災禍。兩個人結合,是兩個家族的結合,也關乎兩個家族的未來。”丁湘說。
“我隻知道,我跟齊同在一起很好。除非我倆的感情出了問題,我倆移情別戀了。不然,我不會因為這個那個原因分開的。爸、媽、外婆,你們好好想想。齊同是得到你們一致認可的。就因為大師的一句話,你們就判了他死刑,對他公平嗎?”舒琬無奈道。
“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丁湘說。
“爸、媽、外婆,你們好好想想,一個人能平平安安活到老,是不是挺不容易的?隻要是人,都會生病,會有意外。我跟齊同現在很開心。如果我們分開了,會很傷心。我不知道會傷心多久,也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我現在願意跟他一起,攜手度過所有的日子,不論開心還是不開心。隻要有他在,我就安心,”舒琬說,“什麽是克頭妻?是指我會出意外?還是指我會病亡?我不知道。可是我想,如果我真的會出意外,那麽不論我跟不跟他在一起,我隨時都有出意外的可能。現在的交通事故那麽多。如果是我病亡,那麽我還真不信了,有什麽病,隻有我跟他在一起,才會犯。我隻知道,人開心,百病消;人憂愁,鬱鬱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