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指責

  “念念怎麽對你了,要你下這麽狠手報複她?”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你還是不是一個人。”


  “對著一個懷了孕還是你妹妹的人你都這麽決絕,你還真是和你那不要臉的媽一個模樣,都是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啪————”手機掛斷直接關機。


  耳邊的嘈雜再一次被隔絕。


  蘇寐的臉色別提有多差了,簡直可以用地獄寒冰來形容。


  那塵封多年用冷漠包裹著皮囊表麵的情緒再一次被拉了出來,嚴嚴實實的掩蓋著自己的真實。


  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看起來孤單又令人心疼。


  每個人都不似表麵那樣,隻是看你身邊的人願不願意了解你,關心你。


  蘇寐低著頭沒有言語,隻顧著向前走,那封閉自己的感覺孤寂淒涼。


  連迎麵而來的一輛電車都沒有注意到。


  等電車越來越近越來近的時候,一個大力,落入夏季灼熱而滾燙的懷抱,蘇寐那冰冷的內心猛猛撞擊,漸漸拉回思緒回過神兒來。


  “想什麽呢?”路都不看?

  不直到有多危險嗎?


  氣結又莫名想要發脾氣的話到了嘴角都被吞咽回去。


  一個大男人好端端對一個小丫頭發脾氣總覺得沒麵子,不是個男人該幹的事情。


  關切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關心,在心底裏來回糾結,就顯得無措。


  蘇寐不著痕跡的很脫開厲行舟的懷抱,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抬起的視線四目相對,不過兩秒又重歸平靜,斂下眼眸。


  看不見任何神色。


  蘇家的那些破事,其實蘇寐不想開口,厲行舟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


  之前聽一些傳聞說是蘇寐總是纏著厲澤生不放,這才勉強答應婚約之事,可現在看來,他身為厲家繼承人都沒能讓蘇寐死纏爛打的地步,就憑厲澤生,做夢。


  想著想著就覺得是厲澤生在說謊。


  而蘇寐有家不回,又被自己的父親親自趕了出來,經曆了什麽不言而喻。


  急切擔憂的桃花眼,變得無限寵溺。


  斂下的眸子半天都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被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有些空空蕩蕩。


  厲行舟以為蘇寐不會開口了,邁出的腳步剛走了一步就聽見身側緊隨而來:“沒事。”


  簡單的兩個字,明明說明不了什麽,可心底還是很開心。


  厲行舟沒有再繼續追問,黑色的越野車停放在校門口的另一側,不算近也不算遠。


  車子迅速駛離,朝著蘭亭苑的方向。


  蘇寐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等到厲行舟洗完澡出來後,蘇寐為了詢問機票的事情,才有些不耐的開了機。


  手機屏幕剛亮,宋衍的電話仿佛在她身上安裝了監視器般卡著點掃了過來。


  蘇寐:“?”無言的冷氣直逼電話另一端的宋衍。


  嚇得宋衍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脊背的冷汗。


  組織了下語言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那親爸後媽不知道著了哪門子的邪魔,堵在我家門口不走,嚇得宋翊直咆哮。”


  “我這也不想打擾你,這不是沒辦法了嘛。”


  說得委屈又可憐,要不是他本人現在在帝京,真的恨不得立馬把這件事情安安靜靜妥善的處理了,省的大佬不開心。


  說道後麵,連音色都淡出個鳥了。


  其實不用宋衍這麽說,蘇寐也知道,就蘇家那些人的德行,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莫名其妙堵到人家家門口已經是很輕的了。


  “知道了。”掛斷了電話,蘇寐來不及去看自己到底有多少個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直接撥通了蘇繼昌的號碼。


  臉色臭的讓周邊的人都不敢大聲出氣。


  電話的另一端不過兩秒被秒接通:“你還知道打電話,我以為你死了。”


  那字字句句毫不留情又難聽刺耳的話傳入蘇寐的耳中,早已經沒了當年的波瀾起伏,平靜的有些不像話。


  連最普通的陌生人的情感都提不起絲毫。


  “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蘇寐的話冷的如寒冬井水,刺骨寒涼。


  蘇繼昌沒想過一向還算聽話的女兒突然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那被觸碰逆鱗般的忤逆感在心底裏無限放大。


  “你是什麽態度?”


  “我是你爸還不能說你幾句?”


  “你把你妹妹弄成現在這副樣子,被學校退學,又流產,臉都毀了你內心就沒有意思愧疚嗎?”


  這副樣子一定會被厲家拋棄,他們蘇家的好日子也就快要到盡頭了。


  蘇繼昌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公司。


  隻要他還有一絲絲的機會,都不會那麽容易放過。


  蘇寐不用聽就知道蘇繼昌能開口的無非就是那麽兩件破事。


  那一句‘我是你爸’聽起來是多麽的可笑無力。


  從小到大一直被蘇家稱為‘野種’的蘇寐,從沒有想過她是蘇家的一員。


  公司永遠在他心裏排第一,這會兒能想起給她打電話,無非是蘇念昔那個綠茶靠不住了。


  還真是.……大義滅親的夠快。


  握著手機,蘇寐眉目冷然,清亮的眼底有些不耐。


  隻是依稀還能聽見手機另一端的痛苦咆哮:“蘇繼昌你是不是人,念念都疼成這樣了你還對那個殺人野種這麽客氣,我要她現在就跪在念念麵前認錯.……”


  後麵是什麽,蘇寐就沒有聽清了,也懶得聽。


  “第一,她被退學是自己人品有問題,第二,她流產毀容也是自作自受,第三,這些事情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我不需要也輪不找我愧疚。”


  明明就是蘇念昔自己要去勾引有婦之夫懷孕丟人被學校勒令退學。


  明明就是她自己想要讓蘇寐生不如死卻自己倒黴滑到流了產毀了容。


  可這些有誰真正的來關心過,其實受害人是她。


  一個受害人憑什麽要愧疚?


  但這些念頭早已經不會再蘇寐的心底浮現。


  平靜無波的麵色不是強裝鎮定,而是真的不在意了。


  蘇寐的話冷硬又直接,堵得蘇繼昌一瞬間有些啞口無言。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個一向‘不出眾’的女兒這麽牙尖嘴利了。


  想了想仍舊強硬的丟下一句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媽之前的那些事,今晚六點江城酒店餐廳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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