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南叔遇刺
別墅之中,除卻一樓還是燈火通明之外,住在二樓上的南叔已經早早的洗漱過,靠坐在床上看當天的報紙。
老年人仍舊保持著這個習慣,一如他當初進入道上時,慣用左手一般,這些都是老習慣。
結束了一天的喧囂,海城的夜色很美,南叔曾經對張術說過,往往隱藏在地下的,才是一個城市最終的本質,而今夜,注定不平靜。
南叔已是暮年,雖然還能與張術這等年輕人過過招,但體魄和心態都著實老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南叔已將報紙輕輕地放在一旁,摘下了老花鏡,苦笑著搖了搖頭。
人不服老真的不行,至少現在自己沒有老花鏡這等東西,就連報紙上的小字都看不清楚。
南叔打了個哈欠,拉上了被子,習慣性的,在南叔關燈的這一刻,站在門口的馬仔進來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走進了南叔對麵的房間,那是一個小小的休息室。
而就在這個靜謐而深沉的夜晚,一個身影卻悄悄地潛入進南叔的別墅大院之中。
別墅裏的馬仔並不多,僅僅有十幾個人,都是用家夥的高手,更心狠手黑,是南叔親自挑選出來護衛在自己身邊的人。
南天林年歲大了,自然覺少夢輕,稍微有一點輕微的聲響,南天林也能敏銳的爬起身來。
然而在這一夜,南天林似乎睡的異常安穩,毫無征兆地,房間紫紅紫紅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來。
隻看一個黑影摸著黑,出現在南天林別墅的二層,一層的大廳他並未經過,而是熟稔的打開二樓的窗戶,躡手躡腳的走在二樓的走廊裏。
似乎一切都異常的順利,這個黑衣人十分瘦弱,但卻能透過他的緊身衣看到那異常發達的肌肉和骨骼,一雙手上遍布老繭,就好像是一雙幹盡了粗活的大手。
“唰。”輕微的一聲聲響。
年輕的瘦弱男人從自己褲腿的地方抽出一把軍刺,上麵有三棱,三棱軍刺刺入人體之後,能夠帶出一條條的血肉,紮在動脈上,能將所有的血液放空,這樣厲害的裝備,除了軍隊裏,別無分號。
南天林睡的正安穩,從未想到會有人進來,而此刻,年輕而瘦弱的黑衣人已經輕輕的打開了南天林的房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個刹那,他似乎並不擔心被發現,隻是在遠處看著躺在床上酣睡的老人。
不可否認的是,他早在先前就已經在報紙上下了麻痹粉,所謂麻痹粉實際上是一種醫療藥粉,成分構成類似於嗎啡,有著麻痹神經的作用,在南天林的手接觸到那份報紙的時候,這一切實際上就已經開始了。
年輕而瘦弱的男人離南天林的床榻越來越近,但神情仍舊是不急不躁,似乎想看看這個在海城一手遮天的人物到底長什麽樣子。
然而,南天林的模樣終究是讓這個年輕人失望了。
他太老了,雖然才剛剛過花甲之年,但在道上,這個年齡還沒有死傷的人,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奇跡,因為南天林既沒有在當權時被火並掉,更沒有因為年輕人想要上位而被幹掉,不得不說,南天林已經足夠幸運。
但幸運到了今天,就已經到了頭,瘦弱的年輕人終於止住了觀看的興致,手中緊緊地握著的那一把軍刺。
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就在現在,幹掉南天林!
隻看當年輕人手中的軍刺瞬間刺向南天林之時,幾乎是不可抑止的,聽見了一聲令他恐懼萬分的聲音。
那聲音的來源正是南天林。
“你要刺殺我?”南天林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且一隻手穩穩當當的抓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腕,冷聲開口說道。
年輕人急忙掙脫,沒但卻發現,南天林已經完全沒有先前那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兩個人就連力量也是相當。
隻聽南天林冷哼了一聲說道:“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江湖上,想殺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說著,便看南天林從被窩裏頭抬出一隻手,手上端著的正是一把勃朗寧手槍。
當下,年輕人的麵部肌肉一下子硬住了,不由得淡淡開口:“南叔果然夠膽量,現在的江湖,像你這樣的大佬不多見了。”
南天林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來刺殺我總需要一個理由。”
眼前的年輕人忽然歎了一口氣:“有人想要你的命,我自然會辦到。”
南叔眉毛一挑:“誰?”
年輕人不說話,隻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卻不料南天林猛地掀開被子衝了下來,直接一腳飛出,重重地踢在年輕人的手腕上,冰冷的軍刺將南天林的腳踝劃破,瞬間鮮血直流。
年輕人冷笑一聲,立刻向前,拳頭緊緊地攥著,關節泛白,猛地朝著南天林砸了過來。
就在這時。隻看南天林房間的門一下子被撞開,早在先前,在這個年輕人進來的那一個刹那,便徹底的將南天林房間的門鎖反鎖上。
黑狼首當其衝,當他看見南天林的腳踝已經鮮血直流時,不由得發出一聲怪叫,緊接著拚命的朝著這年輕人攻擊。
年輕人看刺殺計劃已經敗露,下一刻便撞碎了南天林房間之中的玻璃,隨即從二樓跳了下去。
黑狼也不含糊,猛地又是一撞窗戶,將那尚未被徹底撞碎的玻璃撞的七零八落,身影也隨即出現在了年輕的黑衣人身後。
黑狼大聲的吼叫著:“你TM給老子站住!”
下一刻的瞬間,便看黑狼從懷中掏出手槍,隨即擊發了一顆子彈!
“砰”的一聲,年輕的黑衣人在逃竄之中中了一顆子彈,子彈從他的肩頭擦肩而過,而緊接著,黑狼出手便從未停止,隻看就在這一瞬間,便看這年輕人的身上已經有幾處傷口在不停地流血,而年輕人則是一臉毫不在乎的模樣,繼續朝著前方逃跑。
不遠處停放著一輛車,隻看年輕人絲毫沒有費力氣,猛地一下子鑽入車中,隨後則是瘋狂的逃竄。
這時南天林手底下的馬仔已經衝到了別墅的院落當中,黑狼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給我查!這個人到底是誰!你們都給我出去,去追蹤!他身上有傷,即便是開車也一定走不遠,派一些兄弟到藥店醫院去等,看見他就給老子抓回來!”
“我要扒了他的皮!”黑狼咬牙切齒。
南天林這時正在臥房之中,早有家庭醫生給他包紮好了傷口,黑狼隨即從樓下走了上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南叔!”
南天林擺了擺手:“什麽事?”
黑狼一臉懊惱:“都怪屬下看護不力!”
南叔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江湖上,想殺我的人多了,隻是這個小子的來路不明,你去查一查。”
黑狼躬身領命,隨後便出了門。
翌日清晨,菜胖子難得起了一個大早,焦急的走到張術的房間:“張術!南叔被刺了!”
這個消息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不管是誰聽了都會覺得震驚不已,南天林是什麽人?那可是海城的地下皇帝!
看著菜胖子一臉焦急的模樣,張術的心情也十分忐忑:“結果怎麽樣。”
菜胖子拱了拱手:“幸好黑狼他們來得及時,南叔沒事,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張術點了點頭:“走,我們去看看。”
菜胖子等的就是張術這句話,當下還有什麽好說?隻看菜胖子急匆匆管張術要了車鑰匙,這便你下了樓。
去見南天林,總不能空著手,而作為一個南天林喜愛並追捧的晚輩,張術提一些普通的禮物反而有些說不過去。
隻看張術心念一起,當即趁著菜胖子不在,打開了黑鐵戒,從中攝取出一些新鮮的魚蝦來,裝在保鮮箱中,慢吞吞的抬下了樓。
趙雅婷早已經在等候,甚至有些不耐煩,她還沒有見到南天林,無法確認南天林的情況,更不知道南天林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隻看趙雅婷一臉的焦急,看到張術出來急忙打了一個招呼:“張術!快上車!”
張術自然知道趙雅婷的心情,將巷子放在後備箱後,便急匆匆地上了車,趙雅婷二話不說,立即發動了車子,朝著南天林的別墅駛去。
不多時的功夫,趙雅婷和張術以及菜胖子一行三人已經到了南天林的別墅之中,趙雅婷心中焦急,從她接到南天林遇刺的消息開始,心中就一直止不住的驚慌。
她知道南天林的秉性,再嚴重的事情到了南天林的嘴裏也就變得無足輕重。
隻看趙雅婷二話不說,急匆匆的衝上了樓,這才看到南天林的模樣。
此刻的南天林躺在床上,身邊還有家庭醫生在仔細的看護著,趙雅婷這才微微的感覺到放心了一些。
走上前開口問道:“義父,您沒事兒吧?”
南天林擺了擺手,表示這是小問題,沒什麽事,張術和菜胖子一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了上來,滿頭大汗。
南天林一看見張術,“小張來了。”
張術和菜胖子點了點頭,菜胖子不由得埋怨道:“南叔,你怎麽光看見張術沒看到我?”
南天林笑了笑,對著菜胖子開口說道:“看到了,你心寬體胖,我怎麽能看不到?”
張術嘿嘿一笑:“南叔,這些都是最新鮮的河鮮,正好用來補補身子。”
南天林笑罵了一聲:“我又沒有病,亂補什麽?不過你拿來的這些東西我喜歡。”
張術一聽,也是會心一笑:“南叔,您的傷……”
“沒事,隻是刮破了一點皮肉,不礙事,你們都是聽誰說的?”
趙雅婷埋怨的看了一眼從外麵走進來的黑狼,看見南天林並無大礙她也就放了心。
黑狼自覺理虧,在與趙雅婷通話時,黑狼的語氣急速,更兼有心中還有那一股子不平之氣,恨不得將昨天晚上的黑衣人抓住生吞活剝,趙雅婷自然以為南天林受了重傷,這才急匆匆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