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啪一下碎了
白迢月算是看出來了,林歇雲的話對於邢霄霄來講那就是聖旨,無法反駁無法抗拒。
包括蘇季可能也沒有理由去拒絕。這姑娘說話的方式並非是蠻橫無理,刁鑽任性,人家是有理有據,讓人心悅誠服。
她揮起正義的旗幟,把他們的那些陰暗都揮掃幹淨。
邢霄霄苦著一張臉,他覺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沒事兒跟她說這麽多幹什麽?汙染了她那聖潔的耳朵。
可是一看見林歇雲,他就什麽話都想說,有點不過腦子。
邢霄霄抿了抿幹燥的唇瓣,他掙紮道:“阿雲,此事並非是我們惡劣,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白迢月這個人不男不女的,你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去看待她,我們不可能傷害她,而且我也覺得傷害不到她。這樣不過是你來我往而已,隻占一個輸贏的麵。不能讓她覺得咱們沒招了呀,她那麽囂張!”
他越說越氣,唾沫橫飛,這一口輕柔的酒都壓不下他心中的憤怒。
白迢月抬起目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邢霄霄立刻感覺有一陣陰風飄過,讓他心慌慌。
林歇雲眨著大眼睛,微微一愣,“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什麽人,能把你氣成這個樣子。”
邢霄霄自己犯賤招惹人家,還能怪別人反擊?
白迢月其實心裏都很明白他們兩個人打架也好,鬥嘴也罷,使出什麽陰謀詭計,也都是互不相讓,或許你來我往都占過一次上風,都得了一些好處,可是潛意識裏已經是習慣使然了。
這麽多年你不跟這個人爭鋒相對一次,這渾身上下所有毛孔都不舒服。
白迢月沒想到這個時候和邢霄霄能夠心有靈犀。
聽他憤聲道:“看見這個人就討厭,但是老欺負她,也不是咱們的作為,你是了解我的,咱們也是大度的,除非對方無理。事實上對方也真的是蠻橫不講理,無理取鬧,所以也就糾纏這麽多年,雖然有時候很生氣,但是有的時候也都習慣了。不互相找點事情,這枯燥乏味的修仙之路該是多無聊?”
“蘇季你說是吧?”
邢霄霄扭過頭朝著白迢月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也頓時明白了,他說這個話,不是心裏的怒火消散了,而是在哄林歇雲而已。
白迢月悠悠的端起果酒,放到嘴邊掩飾剛才的目光,她就當沒有看見。
看邢霄霄這憋屈的模樣,她心裏頭還挺開心。
“蘇季,我和你說話呢。”邢霄霄又喊了一聲。
林歇雲狐疑的掃視了一眼室內的那四個人,她沉聲道:“蘇季,邢霄霄,我不管你們幾個人這心裏頭到底是什麽想法,這種敗壞人家名聲的事情不能做,人家是女孩子。”
女孩子?
邢霄霄這假笑的麵孔都快露出猙獰的神色了,不過他不願再在這件事情上多糾纏了。
他趕緊轉移話題說:“現在重要的還是你們兩個人的婚事,兩家馬上就安排上了,等真的安排上就晚了。”
邢霄霄火急火燎的。
“你們幾個人對我發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林歇雲不買他的賬,突然站了起來。
邢霄霄真是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這好不容易等見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難道就這麽夭折了?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白迢月。
白迢月心裏頭覺得搞笑,都說她是邢霄霄的克星,這個阿雲才是吧?在她的麵前,他大話都不敢喘一句,萬事都以她的情緒為準。
溫雲墨先急了,你說不如趁這個時候挑明蘇季與白迢月這兩個人的親密關係?他也一直給白迢月使眼色,但是白迢月沒明白。
錢暮雨跟邢霄霄的想法一致,自然也是不願的,不過他心裏頭卻是在想這樣的小姑娘一般人家可消受不了,你看她把邢霄霄拿捏的,太乖了。
你說這是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的眼裏立刻冒出熾熱的光芒。
他冷不丁插話一句,“婚事這個事情,你們兩個人各自有歸宿那不就可以了,我看你倆就挺好。”
“咳”!
林歇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邢霄霄老臉一紅,朝著錢暮雨就罵過去,“你小子在這說什麽呢?這怎麽能行?我和蘇季這是什麽關係?這說出去好聽嗎?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那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不能把阿雲扯進這渾水裏來,人言可畏。”
沒想到邢霄霄還挺有腦子,想得這麽多。白迢月這視線就在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視著。
“你看什麽看?這個事情肯定是不行的。”邢霄霄一拍桌子,這情緒顯得尤為激動與暴躁。
白迢月挑了挑眉,“我覺得是個好主意,我都無所謂,你怕什麽?”
“對!”溫雲墨也立刻發表意見,“我覺得可以!”
“不行!堅決不行!”邢霄霄語氣強硬。
錢暮雨也擠眉弄眼道:“這有什麽不可行的,隻要阿雲沒意見,蘇季也沒有意見,你有什麽不能受一點委屈的。”
“滾!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邢霄霄梗著脖子,大有你們再多說一句,我就弄死你們的架勢。
“既然邢霄霄覺得不行,那就不行吧,而且我相信他也有他的想法和意見,咱們不能強迫人家,更何況我也仔細想了想,這樣說出去,名聲確實不好。對三家都不好。”
林歇雲都這麽說了,白迢月也不想起哄了。
邢霄霄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這真的不是他不想要幫這個忙,他也生怕阿雲誤會點什麽,他也訕訕一笑,坐了下來。
“阿雲你說,其他事情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能去做。”邢霄霄立刻表明真心,這些話並不是他嘴上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能夠做到的,但是像剛才這種假意的事情,他確實是做不了。
林歇雲也微笑著說話,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影響一絲一毫的心情。
“我明白,想別的辦法!”
林歇雲的笑容讓邢霄霄寬了心。
可是下一刻,林歇雲立刻又愁眉苦臉的看向他,滿心求教。
“不過你說這件事情到底怎麽弄啊?你這麽聰明,好好想個辦法呀?”
“這個……”
邢霄霄有些窘迫,他所認為的好主意完全沒用,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
雖然他之前信誓旦旦的,現在掉了鏈子,但是大家也了解他是個不靠譜的,也就沒責怪什麽。
溫雲墨思忖道:“其實這個靈佩……”
這個靈佩……
邢霄霄神色一變,白迢月更是目光一凝!
“這個靈佩,阿雲,先給你拿著。”白迢月趕緊搶了話,雖然她不知道老實的溫雲墨要說什麽,但是她總覺得他那耿直的模樣必然會壞事。
“這個靈佩你先帶回去,然後到時候我讓家裏人來取,咱們和和氣氣的坐下吃一頓飯,就和和氣氣的散了這婚事,咱們也不吵不鬧。”
白迢月采取和平的方式去解決。
這麽嬌俏靈動的小姑娘,她可不能上手,萬一磕著碰著了,她都要心疼了。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件事情做起來有點困難。”林歇雲思慮著,有些煩惱。
可是看著白迢月那沉靜的目光,林歇雲也安定下來。
“就按照你說的辦。”
“來,靈佩先給你。”白迢月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深紫色的錦袋。
那三人的目光緊盯著白迢月的手,邢霄霄緊張到額頭都冒出一絲汗,你現在給她不是要告訴她這東西已經碎了?!
溫雲墨微微疑惑白迢月怎麽隨身帶著靈佩,難道早有這個打算?
錢暮雨則是在想,難不成蘇季要栽贓嫁禍?我的天,我的錢要回來了!?
白迢月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姑娘,對不起了。
眾人就見得那錦袋唰一下從兩個人手中掉落。
聽得‘啪’一聲!
“靈佩碎了?”
林歇雲聽著這哢嚓一聲,眉毛直跳。
邢霄霄愣愣的答複一句,“碎了?”
白迢月假裝詫異,又歎息道:“如若真的是因此,那咱們之間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確實不是天注定的,兩家長輩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林歇雲趕緊撿起那錦袋,打開這麽一看。
“還真的碎了!我就說我們之間是沒有緣分的,果不其然。”
嗯!白迢月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靈佩經由她們兩個人之手才碎的,這蘇季也就沒什麽話好說的吧,在場那三個男的誰也不會告密呀。
白迢月心裏也有那麽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背負著債務,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林歇雲這人,在她看來是知世故而不世故。
看她天真爛漫,好似心無城府,不過是眾人相熟不能再熟,所以不屑各種猜忌算計,此時都袒露心扉相談。
就連互相的秉性都了解頗深,也直言不諱。
她聽林歇雲朝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此次回家就按照你說的辦,而且我也呆不久了,家裏人已開始催促我不得安生,必須早決定。所以你何時回去?”
邢霄霄一聽她要走,心情立刻不大美好了,你說這好不容易碰麵的。
白迢月略微思索道:“待此次曆練結束。”
她雖麵色嚴謹,但她也不過是找了個推脫的之詞,曆練結束之後再說唄。
林歇雲卻信了她的嚴謹,滿口應下。
“好。”
“嗯。”
一頓飯,就這麽商定了結果。
深夜將阿雲送回去後,邢霄霄那憂鬱的神色也揮散而去。
回到客棧中,他看著白迢月早已躺下休息,他丟過去一雙自己的臭襪子,“躲這麽快做什麽,阿雲又不是非要嫁給你,送一下都不肯去?”
飯桌上他們那麽相談甚歡,什麽事情都往外麵說,什麽事情都往外麵蹦,要突然提起她,讓她說一句話,她能說什麽?還不趕緊溜,她想什麽呢?
一股汗臭味襲來。
白迢月眉頭緊蹙,捏起那雙襪子反手就丟在邢霄霄的臉上,他居然沒躲過去。
“都和你說了,我困了需要休息了,下次再這樣,別怪我翻臉。”白迢月那沉冷的聲音讓邢霄霄的氣焰消了下去。
“我……知道了!”邢霄霄重重的冷哼一聲。
可是他轉頭又笑嗬嗬的。
“靈佩就這麽當麵的碎了,經過你們兩個人的手,碎了,好啊!”
邢霄霄心裏頭喜滋滋的,麵上也忍不住冒出一絲笑容來。
“你看看你這個人心思狡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算計阿雲,你們兩個人確實不合適。”
是嗎?
今天誤打誤撞了?
“早些休息。”那邊,溫雲墨忍不住邢霄霄的聒噪,滅了燭火。
月亮高高掛起,夜已深沉,瞧著室內熟睡的三個人,白迢月輕挪腳步起身,閃出了門外。
一路直奔繪春城外,碼頭附近。
所有船工都已經收了工,湖麵平靜一片安然景色,夜半無人出行。
提劍知道蘇季肯定是要出門的,他就一直黏著他,半夜也不睡覺,拉著他東扯西扯,或者說去堂前比劃那麽幾式,又或者拿起兩本心法向他討教,又或者拿著酒對著這皎潔的月亮飲酒一夜,難得如此清閑,在宗門裏可不能宿醉。
蘇季雖然心裏會疑惑,但是也明白了,這小子想一直跟著他,而跟著他又有什麽目的呢,無非是在於他白日裏詢問的那句話,他是不是喜歡白迢月。
嗬嗬,他心裏頭已經沒有言語能夠表達自己的心情。
說他多想,說他做夢,還是說自己,因為他的這句話也發愣了一下,雖然說第一時間覺得好笑,可是好笑過後呢,他也有點納悶,反正他隻知道現在挺想見她。
哎呀,一日不能換回來,他這心裏就焦灼的慌。
可是提劍這麽黏人,他是真發愁。
那就來唄,一起唄,搞得常楓那小子一個人也不想睡覺了,一聽說他們要出去溜達出去玩,他也就跟著去了,聽說這繪春城的夜景也很不錯。
城中雖然還熱鬧繁華,但是出了城外越走越寂靜,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又出來幹什麽?
“迢月師姐?你們去年在此曆練過,難道這外麵有什麽好玩的?”常楓好奇的同時有些疑惑。
蘇季直言說:“我出去見蘇季的,把人約來了這地方。”
“啊……你是不是害怕吃虧,所以要把我們倆也帶上?”
蘇季停下了腳步,挺直了背脊,好笑道:“你覺得我能吃虧嗎?而且我覺得你們兩個人一直跟著我,有些事情做的也不順手啊。”
“什麽事情?”常楓微微一愣,他心裏很納悶,為什麽要出來見蘇季?他是一點都不明白,包括昨天也是,不過迢月師姐不說,提劍也不說,他也就不問。
“迢月師姐,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想法,但一定是天機不可泄露。既然你覺得我們兩個人在這裏會影響你,那我們就回去。”
常楓仔細斟酌了一番,當即他就說:“提劍,走,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