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挽風瞎說
蘇季抬頭看螢草漁洲被水傾木遮擋的天空也沒下起劈裏啪啦的傾盆大雨,也沒有嗷嗷作響的電閃雷鳴。
他凝神看去,實在有點不理解了,提劍這砍樹的動靜那是真的大。
“刑霄霄這個狗東西,這次回去不打爆他的狗頭我不姓白!”
吼完還不罷休,總歸這些水傾木是要砍回去的,他一陣煩躁!
蘇季沒湊過去,怕自己被殃及。
他實在不明白,刑霄霄去女子澡堂把別的姑娘看了,這提劍這般激動做什麽?
不過看著火氣頭上的提劍誰也不搭理,蘇季又聽著不知道何時站在他旁邊的周挽風歎息一聲,他隨口說道:“這提劍,著實有點激動了,至於嗎?按道理來說刑霄霄犯這種大錯,他不是應該歡天喜地?”
隻見周挽風用質疑的目光望著他。
“怎麽了?”蘇季被他看著心裏頭發毛,趕忙後退了兩步,與她保持距離。
“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你。”周挽風說的客客氣氣。
蘇季不自在的抬抬手,“你說。”
“我有些搞不懂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明知道提劍鍾情夏瑩珠,可是刑霄霄做出此等卑鄙下流的事情來,夏瑩珠該多受傷,提劍又該是多難受啊。”
提劍鍾情夏瑩珠?他怎麽不知道?
不對,按理來說兩個宗門之間一點風吹草動的事情應該都知道的,怎地現在突然爆料出來?而且周挽風都知道了,那雲諾他們不知道嗎?怎麽什麽風聲都沒有?
難不成白迢月真的知道?這提劍和白迢月說的悄悄話?
“我當然知道。”蘇季目光轉了轉,又質疑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我猜的。”周挽風眼神閃爍。
這都能猜出來?
蘇季打量的目光瞅著周挽風,後者趕緊轉移話題。
“所以出了這等事情,你想想提劍心裏頭能好過嗎?你去探探口風,是不是過幾日回去要搞事。”
搞事?這個詞從周挽風嘴裏蹦達出來,蘇季聽著稀奇,最近幾日的相處,在他看來這個周挽風為人處事都蠻低調的,和雲諾、夏月影那兩個老鼠屎不同。
蘇季琢磨道:“我去看看提劍?”
他抬頭看去,那煩躁的提劍終於是一口氣出了一大半,收起了他的洛術劍。
周挽風鼓勵蘇季說:“安撫安撫吧,畢竟螢草漁洲共同作戰好幾日呢,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這麽消沉下去。”
消沉?
二人凝神看去,就見原本罵罵咧咧的提劍此時一個人愁眉緊鎖,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裏,仿佛失去了生機。
的確是消沉。
如果周挽風說的都是對的,那你說女子澡堂刑霄霄被逮個正著這個事情,提劍現在心裏頭得多不舒服?
他想著白迢月和提劍關係這般好,以前猜測這二人是否兩情相悅,可如今想來提劍有了心儀之人,那他和白迢月的關係就如同親兄妹一般,此時必然是要安慰一番的。
隻是當蘇季招招手,叫了提劍去一旁,他這猶猶豫豫的樣子叫提劍看著出奇。
“你盯著我做什麽?方才我就瞧見你和周挽風在那對我指指點點的,你們兩個作何?”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蘇季輕咳一聲,一五一十趕緊一番安慰。
他說:“當時女子澡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全是聽聞。我覺得,刑霄霄那個笨蛋東西肯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你別多想。說不定這次就是有人看刑霄霄不順眼,故意栽贓陷害的,我們認識的刑霄霄不是這種卑鄙下流的人,偷看女澡堂這個事情肯定有貓膩。”
蘇季是有想要為刑霄霄洗白的心思,但身為‘白迢月’的他可不會這麽多話,所以多少他也婉轉了一些,也解釋說:“雖然我不喜歡刑霄霄,但是說話做事還要講一句公道話,他肯定不會去偷看夏瑩珠的。”
提劍皺眉說:“你的意思是說肯定還有其他人在跟刑霄霄作對?這是起內訌了?你確定了是誰嗎?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提劍此舉是為轉移自己的悲傷?
蘇季愣愣的應話說:“你都想這麽明白了,就莫要不開心了,夏瑩珠肯定沒有受損,你那愛慕的心上人還是你那心裏皎潔如明月的心上人。”
這話說的提劍一愣,驢唇不對馬嘴的。
“什麽皎潔的心上人?我怎麽沒明白你嘰裏呱啦的說些什麽?你就告訴我摘星派是如何起了內訌了,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誰幹了這個事情,我得好好給人敬杯酒,說不好就能拜了兄弟成了一家子呢?”
提劍越想越激動,能算計刑霄霄到這種地步的,絕非是普通人,有魄力,有手段,有頭腦!他喜歡!
蘇季覺得提劍的關注點錯了,他提醒說:“你的心上人你不清楚嗎?你不是愛慕夏瑩珠?”
“誰與你說我喜歡夏瑩珠了?”提劍臉上激動的神色驟然僵住,他是聽錯什麽了嗎?
“你不喜歡夏瑩珠你在這裏生氣失落什麽?至於發這麽大脾氣嗎?”蘇季質疑道,心想提劍肯定是不好意思承認,要不然,但凡提劍表露出一絲一毫他喜歡夏瑩珠的動靜,那肯定兩個宗門都人盡皆知,搞不好還要張燈結彩。
提劍皺著眉頭,沉聲說:“我方才隻是在想夏瑩珠怎麽能為刑霄霄作證?你不知道嗎?夏瑩珠身為受害者親自為加害者作證,說他不是這種人,也不會幹這種事。就差伸手發誓了。你說這麽大好的機會怎地沒讓刑霄霄栽了跟頭?就或許這麽不痛不癢的被執法堂放了?”
嗯???
蘇季這心裏頭也都糊塗了,是這個事情?
一瞬間,他聽雲諾他們都在議論夏瑩珠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竟然想要為刑霄霄脫罪……
所以說,提劍生氣不是因為愛慕夏瑩珠,而是因為夏瑩珠作證這件事情?
抬頭一看,提劍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蘇季眼裏的複雜情緒。
蘇季這心裏頭來了氣了。
聽提劍說:“白迢月,你沒事吧?夏瑩珠那剽悍的婆娘,我可不喜歡,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亂說話。”
“真的?”
“真的!我騙你作何?”提劍也差伸手發誓了。
聞言,蘇季真想找周挽風算賬,但是一想他方才與周挽風的對話,得,他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不過不找周挽風,他就找提劍。
他說:“剛才周挽風跟我說你不高興是因為刑霄霄去女子澡堂撞見了夏瑩珠,是你愛慕夏瑩珠的緣故,所以才這麽生氣,悶悶不樂。”
“周挽風?她從哪聽來的,怎地瞎說?”提劍眉頭立刻皺起來。
“不清楚。”蘇季搖了搖頭。
提劍無奈道:“她這不是壞我清白?就因為打不過我、說不過我,就生氣造謠了?不行,我要找她去。”
提劍拔腿就走。
這事兒鬧得?
蘇季這腦殼子都懵了。
不過這一陣折磨下來,他覺得,他心平氣和多了。再與白迢月說話的話,他也沒那麽大火氣了。
咱既然出了事情就要去解決事情,而且方才提劍也沒說謊,這夏瑩珠身為‘受害者’也的確力壓其他人的言語,證明刑霄霄還沒這麽齷齪下流,肯定是偶然路過而已。
這受害者都這麽講的,執法堂的長老也就是小懲大誡,稍稍二十遍門規就輕飄飄過去了。
蘇季拿起通訊器,他想了想,等白迢月來找他。
隻是一想起白迢月這作為,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白迢月那腦瓜子是怎麽長的?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與腦袋瓜,也是滿眼疑惑。
碰巧提劍說教了周挽風一頓回來了,蘇季瞧他,“你怎麽臉這麽紅?”
“剛才氣的。”提劍咬了咬牙,一屁股坐下來,視線落在蘇季的腦袋上,這話鋒便也轉移在他的腦袋上。
“你看你,我老早就想說了,周挽風也說你,你怎麽不梳頭?都亂成這鳥窩的樣子的,放個雞上去都能孵蛋了。”
梳頭?
這情況下如何梳頭?
蘇季下意識就想回應這話,現在什麽千鈞一發的時刻,前有狼後有虎突然躥騰出來讓你防不勝防的,還有閑工夫打扮?
但是顯然,提劍不是這個意思。
蘇季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漫不經心說:“梳子不見了。”
梳子根本就沒帶!
提劍見蘇季毫無異樣,立刻就說:“沒事,我帶梳子了。不過你好看著呢,大家都是來曆練的,誰還能那麽舒服?保持好狀態,好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最好也能發現些什麽好東西。”
蘇季看著提劍手裏頭的梳子,無奈的接了過來,現在天天要好好梳頭了,梳一次還不夠,有了梳子就要時刻保持整潔,這對懶散的他來講真是一種煎熬!
命啊!
正當他還算熟練的拉扯著三千煩惱絲的時候,他餘光中瞧見洛書城一直盯著他的頭看。
他轉了轉目光,不經意的問道:“看著我作何?我頭上有花?”
“你的簪子呢?”洛書城輕輕抬起目光,麵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什麽簪子?”
“沒什麽。”
蘇季總覺得這話裏有話,不過他套不出白迢月與洛書城的關係,一時間他也不好搭話茬,哎呦,這心裏頭更擰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