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是迷路了?
哢嚓——
是夜,下起雷陣雨,鋪天蓋地的聲音劈裏啪啦,突如其來的,把蘇季從美夢中驚醒。
他剛才突然夢見白迢月對他唯唯諾諾,服服帖帖的,像個小丫鬟似的。
“我以為你閉目養神呢,沒想到你真睡著了?”
蘇季剛睜開眼睛就聽得旁邊打坐冥想的提劍對著他耳朵喊了一句,蘇季更是嚇得一個激靈,他伸手推了一把。提醒說:“男女有別,注意點!”
“行行行,我知道了,這不是怕你聽不見嘛!”提劍咧著嘴,這空氣當中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
“這雨下的挺大。”
蘇季睜著疲憊的大眼睛眨啊眨,心還一陣慌。
果然,美夢不長。
就在此時,他見對麵打坐的洛書城突然睜開雙眼,徑直向他走來。
“白迢月,這空氣當中是否有什麽喊聲,略怪異。”
他什麽也沒聽見。
他隻皺著眉頭,不說話。他還神遊天外呢,能讓他說什麽?隻聽見雨聲了,其他啥也沒有。
洛書城見他沉默以為他也聽到了,微蹙眉頭是在思索此事,他趕緊說:“與我起身,一同去查看。提劍,一起。”
方才三人一起商量之時,加上一些對敵人知己知彼的了解,蘇季算是知道這洛書城為何這麽喜歡與他們二人商討了,實則都是掌門夫人養大的娃,感情能不比一般人深厚嗎?
但是,蘇季有點遲疑,猶豫,你說這兩個人的腳力,他要是追不上,不就出問題了?這可怎麽辦?!
就在此時,突然聽聞空氣當中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嚎叫連連。
縱使向來沉穩的洛書城,此時都麵露喜色,“這聲音,如此明顯!”
休息的眾人都觀望著這一切,“有靈獸!”
“感受這威壓,我怎麽心好慌?”雲諾咬了咬牙。
周挽風立刻說:“這靈獸品階不低!”
“事不宜遲,西北方向,大家趕緊過去瞧瞧!”
“走!”
澎湃激動之心,猶如浪潮,一浪高過一浪,蘇季這心裏也緊張激動萬分,靈獸!說不好就是上品靈獸,這洛書城的感應還真厲害!
不過人家有那個實力。
但是……蘇季立刻又覺得腦瓜子疼,仿佛裏麵好像有什麽要裂開一樣,他捂著自己胸口,他現在終於相信為什麽旁人說自己弱不經風了,這是事實。哪怕他現在住在一個辟穀高手的體內,也依舊改變不了他羸弱的事實。
糟心!
“哎呀,快走!”提劍撒丫子就跑,蘇季一抬頭,提劍已經沒人影了。
眾人呼啦啦而行,就徒留蘇季立在原地,這……這是在羞辱他嗎?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他就算兩條小腿追上去也無大用,搞不好自己要受傷,搞不好還露餡。
但是,他也好想去看一看。等真的遇上困難,他再腳底抹油?可是那時候他逃得過去嗎?
啊!腦殼疼!
不管了,去看看!
蘇季摸了一把懷中的指南針,東西呢?算了,聲音如此明顯,循聲而去即可。
他撒開兩條腿努力奔跑,跑半天也沒望見前麵有什麽人影,隻瞧著左側方有點光亮,他仿佛看見了曙光,趕緊奔過去。
他站在水傾木下,看著呼嘯的海麵,這亮光是在水中出現的,零星閃爍,密密麻麻,就好像看到了天上的銀河,星星在裏麵眨眼。
哢嚓——
嘩啦啦——的傾盆大雨兜頭而下,一陣寒風撲來,冰冷的雨水珠子撲倒蘇季身上,他趕緊後退了兩步躲在水傾木下。
這是迷路了?
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是走錯地方了?
他心裏頭嘟囔著,遙望四周空無一人,他剛想拿出通訊器找提劍,說明他之所以落在眾人後麵,沒有趕到靈獸現場,是因為現在發現了東西,也算是有一個借口吧?
說實在話,雖然他不知道這水裏頭的零星光點是什麽,但是那總比追著靈獸要強吧?那麽大的威壓震懾在螢草漁洲,他還是很惜命的。
“白迢月,你在這裏幹什麽?”
“什麽人!”蘇季嚇得一個激靈,他扭過頭一看。
一個女子款款行至麵前,腰間的夜明燈亮著光輝,打在她的周身讓蘇季看清她的人臉。
“夏月影,你怎麽在這裏?”蘇季皺了皺眉,這人雖說和白迢月不對付,但不至於在這曆練的時候偷偷跟過來準備下手吧?
白迢月是什麽修為,夏月影是什麽修為,她在這個時候下毒手,也沒那麽蠢吧?
如此一想,蘇季緊繃的神經放輕鬆了,他這身體好歹也是辟穀修為,雖然夏月影同為辟穀,但後者不過是辟穀中期的修為,白迢月可是一腳已經踏入金丹修為的行列,這就是區別,隻是缺一個契機,就可以提升整個境界,徹底步入金丹。
所以,夏月影要和白迢月單打獨鬥,還是夏月影要擔心自己一些。
“大家都去找靈獸了,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是也應該和大家在一起?”夏月影眯著雙眼問他。
蘇季不答反問,“是嗎?那你為什麽看見我了?你為什麽沒有和大家一起?還是說,你是尾隨我而來的?”
“白迢月,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通,想要問你,希望你能答疑解惑。”
這還挺有禮貌。但是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與麵帶不善的笑容,還有那略帶攻擊性的麵容,都讓蘇季心生提防之意,這夏月影到底想幹嘛?
“你那麽聰明,還需要問我?恕我什麽問題都無法為你解決。”蘇季學著白迢月的冷麵,麵無表情,愛答不理,目中無人,他心想,這就是白迢月的模樣了吧?
可不能露出什麽破綻讓人覺得奇怪。畢竟白迢月也說了,她和她的那三個室友是連碰麵打個招呼,給個笑臉的交情都沒有的,純屬陌生人的模式。雖然有時候和雲諾不對付兩句。
夏月影深深的看了白迢月一眼,不依不饒道:“身為室友,我不過是關心你一下,想著你這幾日行為怪異,床鋪都不好好收拾,難不成一頭磕在摘星河的石頭上,轉了性子?”
蘇季心裏一個激靈,難不成夏月影發現了什麽?
“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有話直說。”
這問題說了他才好改不是?要是說他不夠整潔,這個累幾天也不是不可以。
“洛書城方才與你和提劍說了什麽?”夏月影問。
蘇季腦子裏突然蹦躂出來洛書城因為白迢月而拒絕夏月影的事情,你說這不是冤家路窄?
蘇季挑了挑眉,說道:“你說這個?我們三人的關係不是你一個外人可以相比的,有什麽好打聽的呢?”
蘇季想了想白迢月這個人,有時候說話也是不留情麵,她與夏月影之間雖然不會表麵有什麽深仇大恨,但也可能就是爭鋒相對。當然,蘇季雖然懂得什麽叫憐香惜玉,可是上清仙門的子弟著實沒必要讓他照顧,這個夏月影也不是什麽好鳥。
夏月影冷笑一聲,“是關於靈獸的事情吧?所以你現在的行徑很讓人生疑,你不去找靈獸,展現一下你的存在,在這裏做什麽?”
“海麵上泛著光芒,我是被這裏吸引而來,我知道我去了你們大家就沒什麽機會了,所以留給你們。免得說我白迢月‘仗勢欺人’,搶了好東西,獨吞。”
像上品靈獸,那可是要認主的。如果雷獸被白迢月製服,它認主了,別人一杯羹都分不到。
如果白迢月大方一點,其他資源給大家一些,大家心裏還會平衡一點,但是他覺得,按照白迢月的小氣程度,按照白迢月不會做人情的模樣,按照大家這貪婪的心思,肯定都是記恨上白迢月的。
所以他就放心大膽說了這話,這倒是讓夏月影心裏不舒服的同時,又覺得她說的是事實。
的確,白迢月在她麵前,就會是一個很大的阻礙,沒有了白迢月,大家還有可能得到這個上品靈獸。
隻是現在人已經在這裏了,她就不得不提醒白迢月一句。
“你隻是一個孤女,掌門夫人心善養活了你,就要知恩圖報,不要做個白眼狼,覬覦人家的親兒子。你們雲泥之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夏月影步步緊逼,直言試探白迢月是不是想攀龍附鳳,以她的地位,不要癡心妄想。
蘇季還真是沒遇到過誰在他麵前頤指氣使,除了長老和他爹娘。他說話也就不留情麵了。
“你夏月影尊貴?哪怕躋身十大家族前列,也不過是末端一個家族,有什麽資格和仙門相提並論?若是我都配不上?你配的上洛書城?”
聞言,夏月影楞了一下,往日的白迢月即便囂張也不會這般輕浮張狂,疑心的種子雖然種下,但是她此時更是覺得好笑。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蘇季聽著夏月影沒忍住的失笑,這人是在嘲諷自己?的確,剛才他的話有抬高白迢月的嫌疑,但此時站在夏月影麵前的可不是白迢月,而是他蘇季,他總不能被人如此貶低到塵埃裏,反而事後斤斤計較吧?何況白迢月也不是吃虧的主,有些話咱們當麵說了又有何妨?
隻是這雲諾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猶如幽靈一樣,不,是一座移動的火山突然奔跑過來將要噴發。
雲諾是追著夏月影的光影而來,好姐妹自然是要一起,最主要的是她也留意到白迢月那個討人厭的身影居然不見了。
沒想到跑過來一聽這囂張的言語,她這對白迢月的待見真是如同熊熊烈火之上又添了一桶柴油,暴跳如雷。
哪怕她打不過白迢月,這時候也忍不住偷襲一把。
還未聞聲,還未見人,蘇季隻感覺後背一陣生寒,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