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第四件奇珍
周遭眾人紛紛攘攘,皆猜測起了趙掌櫃藏私的寶物究竟為何。再回想前邊三件寶貝,無一不是叫人趨之若鶩,求而不得的曠世奇珍。
雖則他們與寶物無緣,隻是今日能見此奇珍,已是不虛此行。倒真是應了趙掌櫃那句,錯過了,便含恨一生。
而這第四件寶貝竟能讓趙掌櫃拿千金坊做為賭注,想必定是較之前三件寶物更是珍稀和罕見,眾人皆沸騰起來,紛紛猜測。
“師座,此人無禮至極,小蠻願替師座教訓他。”小蠻對師父楚名堂向來極為敬重,雖則趙啟明隻口頭言語要楚名堂為奴,小蠻卻同樣感到是對師座的侮辱。
“此等狂妄之言何須在意?又何必當真?且看他千金坊有無留人的本事。”楚名堂隻淡然回道,他自有他的想法。
小蠻聽得楚名堂一言,便也知曉他的意思,楚名堂所言,千金訪有無留人的本事,且不說他趙啟明能否拿出楚名堂道不出名義的寶物,哪怕楚名堂真的敗了,也得看看趙啟明有沒有留住他楚名堂的本事!
反之,可若是楚名堂勝了,眾目睽睽之下,堂堂千金坊掌櫃一諾千金,又豈能反悔?這名響西漠的千金坊便易主成為楚名堂的了,如此,往後他們在西漠行事便會方便許多。
不知楚名堂的想法,趙啟明則似乎對此次的勝出誌在必得,眸中滿是老狐狸般狡黠的笑意,仿佛已然預見了楚名堂為他效力的場景。
隻見趙啟明伸手取出一直係在腰間的堇色錦囊,錦囊小巧精致,外觀而視,有如香囊。
“趙掌櫃,這便是您說的寶物?”
周圍眾人的好奇心已被激起,卻見趙啟明動作不緊不慢,不禁言語催促。
“急甚麽?適才已是說了,此寶趙某人一直視為救命符,故將其精心存入錦囊,隨身攜帶,從不離身。”
“且莫再故弄玄虛,快快將寶物取出,我等沒有時辰在此與你浪費。”古九權念及東原劫數的流言,也不禁言語催促道。
趙啟明心中暗自誹腹當真一群粗人,為了寶物半刻亦不願等。
趙啟明解開錦囊,將錦囊內的物什取出,置於掌心,示於眾人。
隻見趙啟明掌中托起一隻外觀晶瑩剔透的琉璃瓶子,瓶身有兩根手指粗細,瓶內盛有液體,竟是濃稠的紅色血液!
眾人期待已久,期望甚高,這會兒卻隻見趙啟明拿出這麽一瓶血水,皆感覺遭人戲弄,頓時心覺不爽。
“此便是趙掌櫃所說之奇珍?莫不是是在尋我等開心麽?一瓶血水能有多稀罕?”
“興許是先前輸的忒慘,如今是故意為難這位少俠麽?”
質疑聲縈繞耳邊,趙啟明臉上略顯窘迫,卻仍是笑意不改,無所謂道,
“我趙啟明不做齷蹉小人之事,爾等不識奇珍,今日趙某人便讓爾等見識見識,何謂千金坊的震坊之寶!”
趙啟明話語鏗鏘有力,臉上傲氣之色躍然,想必當真很寶貝那一瓶血水,眾人也便不再言語,且接下去看他的動作。
隻是趙啟明接下來的舉動卻令人咂舌,他竟開始寬衣解帶,三兩下便將上身剝了個幹淨,光著膀子麵向眾人。
趙啟明身上密密麻麻滿是適才楚名堂飛出的瓷針所刺的血窟窿,如蜂窩般細密,滲人至極,竟有膽小者側目無視之。
在眾人驚疑迷惑的目光中,趙啟明撬開琉璃瓶子,而後不知打哪兒取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銀針一端探入琉璃瓶,蘸了一滴血水,滴進適才已命人備好的一碗清水中。
血液遇水即暈散開,瞬間便不見痕跡。
趙啟明便端起溶進了血液的水,仰頭一飲而盡,滴水不剩。
楚名堂見趙啟明一番動作,眉頭霎時間擰在一起,眸中神色亦多了數分凜肅,心中卻有數分驚喜,愈發想看下去。
眾人複又紛紛攘攘,皆談論起了趙啟明意欲何為,趙啟明卻不受任何影響,磕起了雙眸,麵色頗有幾分奇怪,時而皺眉痛苦,時而舒眉吐氣,仿若修士運氣練功時的模樣。
不消一刻,趙啟明身上開始產生變化,並非得道高升,亦非羽化登仙,而是其身上的細密的傷口竟以肉眼能瞧見的速度開始漸漸愈合,由內而外。
這一過程持續了約半刻鍾,趙啟明身上的傷便消失殆盡,竟是連半點痕跡都沒有,宛若新生。周遭人群又議論紛紛,驚異又疑惑。
“你可聽說過這世間有能瞬間治傷的良藥麽?奇!當真是奇了!隻一滴血便能血肉新生,當真是好寶貝!”
“隻是為何從未聽說過有此等寶物?甚至連句傳言竟也沒有!”
“趙掌櫃好本事!搞到這麽個寶物。”
便連著小蠻與古九權也驚疑起來,他們亦從未聽說竟能使血肉新生之靈藥,兩人對視一眼,便雙雙望向楚名堂。
卻隻見楚名堂是一副驚喜交加的表情,目光瞧著趙啟明手裏那瓶血水,竟能從其眸中瞧出欣喜的情緒出來,卻也不知對那血水知道與否。
“此物,趙掌櫃從何而來?”楚名堂向來從容不迫,此話卻問的有些許焦急,亦或說是驚喜。
趙啟明朗聲大笑起來,楚名堂之言讓他看到了勝出的希望。
“如今,各位可相信這是趙某的救命符了?此乃趙某年少時遊離中洲,一位道者所贈之物,隻一滴便可令血肉新生,若是一瓶下去……”
趙啟明故意截了話頭,任眾人意淫揣測,往往這般留些神秘,更會給人以強大的感覺。
果然,圍觀者皆紛紛道出自己的想法,
“若一瓶子下去……豈不就可起死回生?怪不得趙掌櫃如此寶貝!”
“我活了大半輩子,是從未聽說這世間有能起死回生之物,今日可算長見識了。”
“隻是,這血水究竟為何物?竟有此奇效?莫不是神仙血?”
“嗬!”眾人正討論的熱切,卻突然聽聞一聲嗤笑,尋覓那聲源,正是那楚名堂。
“你作何笑?”趙啟明在一眾的奉承聲中忽而受到嘲笑,自然不得爽快。
隻是那楚名堂竟還未停下,徑直訕笑著,小蠻與古九權亦不禁疑惑起來。
在趙啟明惱羞成怒前,楚名堂終是停下了笑語,仍是帶著笑意地問道,“趙掌櫃,你可知此物為何?”
忽而被反問,趙啟明頗有些措手不及,卻仍故做鎮定道,“此話該是我問你才是,你若說不出來,便將所有寶物歸還,且需再拜入我千金坊。若你言而無信,在這西漠地界,你也便算完了。”
趙啟明擲下豪言,欲威脅住楚名堂,卻見他無動於衷。
楚名堂道,“趙掌櫃言之尚早,我不但知曉這血的主人,還知那人並非什麽神人,更知此血隻能治療輕傷,並沒有起死回生之效,甚至受的傷稍微嚴重些,此血便不起作用了。”
楚名堂三言兩語將趙啟明又推回尷尬境地,趙啟明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胡說八道,你不知便說不知,何故因怕輸便否定別人的寶物。”趙啟明此次當真是惱羞成怒了。
實則,自開始時趙啟明便一口咬定楚名堂定然不知這血,實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這血是為何物,誰曾想到楚名堂竟道出這樣一番話,趙啟明當即便心慌意亂。
楚名堂亦不願再與他廢話,便娓娓說道,“這天下間我隻見過一個人的血有這奇妙之用,便是我座下第七弟子,他的血是罕世之物我早早便知曉。這些年遍尋不得他的蹤影,今日卻在此聽聞有人道他為神仙,趙掌櫃,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話罷,楚名堂竟是又笑了起來。
此話一出,便又驚住了眾人,這前三件寶物一眼道破也便罷了,第四件乃千金坊掌櫃的藏私之物,竟說此不過他一個弟子的血?眾人一時皆不知該做何反應,若這是假話,那這人便是瘋子!可若是真的……這人究竟何方神聖?
趙啟明氣到發指,“滿口胡言!你有何證據?若是你信口雌黃,今日,你便別想走出千金坊!”
趙啟明是真的惱怒了,自己最珍視的寶物遭人如此糟蹋,任誰也高興不來。
“我一直在遍尋不得我這七弟子,今日竟無意在此得知曾現身中洲,我心甚悅,便證明給你看又如何!除了可治療輕傷,你可還知此血有何用處?”楚名堂心情大好,若是往日,他倒懶得給人做解釋。
趙啟明不知,便緘口不語。
楚名堂四周環視一番,最終信步去取了那焠純鼎來。
“在場的所以物什中,想必就這焠純鼎是為最堅硬的了,倒也可惜了。”楚名堂端詳著焠純鼎說著。
而後楚名堂又說道,“這血的奇處之一便是可化開溶解世間一切金石,哪怕是萬年寒鐵的內核,亦可輕易溶解。”
楚名堂將焠純鼎拋向趙啟明,趙啟明堪堪接住。
“這焠純鼎也是萬年之歲,更是靈物,你且試它一試,便知我有否信口雌黃。”
楚名堂倒真是話不驚人死不休,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萬年的寶貝便是這般讓他糟蹋的?
趙啟明亦是矛盾,心中天人交戰,他確實不知這血還有這樣一種用處,那時他得到這瓶子血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能療傷亦是無意中發現的,平日裏對這血是寶貝至極,自然舍不得用以實驗,故而一直趙啟明都是以為這血隻有療傷之效。隻這一奇效,便足夠珍奇了!
若是不試驗,便代表他直接敗了,若是試它一試,指不定隻是這男子虛張聲勢罷了!尚有勝局的希望。
趙啟明如是想著,便毅然決定下來,再次打開琉璃瓶,直接將血水往焠純鼎中倒下去。
圍觀者皆提著一口氣,且看這焠純鼎命運如何。
不多久,焠純鼎竟然在底部穿透了一個洞!血水從那洞口潺潺流出,滴落在地,瞧那血量,似是一滴不少,隻是穿透了焠純鼎而出罷了!
趙啟明霎時癱倒在地,不可置信看著那萬年的焠純鼎,久久發不出一言,不知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