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醉酒澆愁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澆愁愁更愁。”
楚名堂喝完最後一杯酒,終於是喝得醉眼朦朧,腦袋有些暈沉了。
在他旁邊,已擺放了三個空酒壇子,不多,總共就十五斤而已。
十五斤女兒紅下肚,滋味變了,他的心情或許是好了一點吧,至少暫時不會想起寇無情之死一事,也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本來修士身體強壯,消化酒類物質,輕而易舉。更何況楚名堂靈魂強大,隻要稍一動念,就可驅除影響精神的酒精過腦。
所以,醉酒一詞,極難在修士身上見到。
當然,得排除以下這兩種情況:修士酗喝世上珍奇酒勁強大的酒或者修士煩悶借酒澆愁。
這兩種情況是可以讓修士大醉的。
楚名堂現在醉了,而且醉得不輕,他步履蹣跚,踉蹌而行,醉醺醺地踩在青霜劍上,朝皇城飛去。
越無道結了酒錢,與霸若塵伴隨左右,細心照看著。
“這世上事,皆是造化,得意時莫使金樽空對月,白白辜負了風花雪月。”
楚名堂嘴裏呢喃自語,身形左右搖晃,看得兩女眉毛微皺,生怕其掉了下去。
“名堂,寇莊主之死,是個意外,你當時陷於頓悟中,我們不想叫醒你。”
霸若塵忙著勸解,他擔心楚名堂現在的狀況,會很影響接下來的比擂。
“若塵說的沒錯,頓悟對一名修士而言,至關重要,一萬修士中,若有一人可以頓悟就不錯了,機會難得。況且,就算喚醒了你,那又能怎樣?你能阻止那種神秘浩大的力量嗎?不能。”
越無道湊近,扶著楚名堂身體,替其整理衣裳。
楚名堂搖了搖頭,醉笑道:“你們說的對,不過本座傷心,不是因寇莊主之死,而是自己想起了某些往事,你們知道的,本座前世也有過心愛之人,她們離我而去,天人永隔,我卻無能為力。今日之事,讓我想起了傷心的前塵往事。”
“俗話說,人乃萬物靈長,智慧通達,究天研地,卻因七情六欲而擾亂修行,妨礙長生,原以為此乃大謬之言,卻不料想,言之有物言之有理。”
楚名堂一時間心緒飄飛,情感噴湧,許多感慨出口成章,聽得二女皆是秀眉微蹙,有些不大懂。
當然,字麵意思是懂的,隻是沒那種感同身受的理解。
“名堂,前塵往事,如煙如雲。既往不可追,還當活在當下,展望未來……也罷。”
越無道還想勸解,卻發現所有的語言不過蒼白無味,最終隻化做了“也罷”兩字。
她不再勸解,任憑楚名堂千言萬語感慨塵世煙雲,因為,有些情感,終究得釋放。
後來,楚名堂高亢出聲,竟吟唱歌詞。
歌聲一般,但歌詞中那股樸素卻意蘊無窮的意境,引來了很多人的注目。
很多人抬起頭,望向遠方踩著飛劍,跌跌撞撞飛來的那道白衣出塵的身影,目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暮雲遲歸,英雄故裏,何處衣冠何處悲涼……古今滄桑外,來日修行中……“
歌聲此起彼伏,宛轉跌宕,讓人不自禁沉浸入一種悲涼感慨中,孜孜以求的大道修行,最終隻是見識了世間的朝霞暮雲,江河山嶽,而那此悲涼的滄桑世事,盡擾道心,不摒除是無法專注修行的……
他唱著歌,一路跌蕩著來至了練武場。
當意識到時,底下無數修士竟抬起頭來,好奇地望著自己。
“名堂,到了。我們下去吧。”
越無道輕聲道。
楚名堂嗯了聲,喃喃道:“歲無塵埃,心無掛礙,若行道孤,必得悲誠。”
意思是:歲月流轉,曆史長河中盡是煙消雲散,不留半點塵埃,若是自己的本心沒有半點掛礙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因俗事受擾,可以一心參悟自己的大道,終有一日,一定會得到天道饋贈,在萬古生死悲涼中,見到那不滅的修道之城,也算是一種意外的驚喜。
不過,越無道自是不太懂,她閱曆尚淺,怎會理解一個活了十萬年,閱盡世事滄桑,悲歡收攬一心的人間老古董呢。
“直至此刻,我方才真正認識他了。”
雖不懂其意,卻以其情感流露,貼合了自己對道侶的要求。
哪個少女不思春?哪個少女不懷情?越無道自然對自己的道侶有過幻想與憧憬。
在她的美好幻想裏,陪伴自己天長日久的男人,不僅要強大,還要感性而溫柔。
現在的楚名堂,悲春傷秋,多愁善感,十分的感性,這一點頓時讓越無道心跳加速,意識到對方也許就是自己命中的男人。
當然,她隻是心裏想,並不會說出來。
三人降落至空處,楚名堂依舊醉眼朦朧,身體搖晃,渾身酒氣四散衝天。
“這是怎麽了,喝酒?居然還不想清醒?”
諸多修士投來不解的目光。
“醉不醉不要緊,必是遇到了什麽難以排解的心事。隻要他人趕來就好。”
葉掌空與其餘幾位天王鬆了口氣,生怕楚名堂臨陣脫逃,逃之夭夭了。
這樣那臉就丟大發了。
高台之上。
“怎樣?長生皇是不是得收回方才的話?”
霸樓主語氣輕淡如煙雲,但千奇大帝聞言卻心跳微加速,臉色難看。
“什麽話?本皇方才說了什麽話?”
千奇大帝裝傻充愣。
“哼,當真是有膽子說沒膽子承認,和我們人族相比,果然是無信可言。”
霸樓主一直把千奇大帝詆毀人族不守信用一事反複提醒,這下輪到霸樓主伺機反攻詰了。
“該死的,不守時來,本皇還以為你跑了,白高興一場。”
長生皇內心暗氣,楚名堂不來則已,一來就讓他心情糟糕。
試想想,這可是他舉行的打擂,這裏是他的地方,但楚名堂卻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裏,踩著點來,還喝得酩酊大醉,也太狂妄了吧。
然而,他再氣再恨,又能如何?就算氣壞腸子恨炸心髒,楚名堂還是好端端地活著,一根毫毛也不少。
念此,千奇大帝忙平複一番心情。
“是死是活,就看青麵了,本皇賜予了你兩件寶物,希望不要讓本皇失望。”
他心裏暗念,楚名堂的死活,一切就看第九場壓軸擂了。
此刻,第八場擂已接近尾聲。
楚名堂展目望去,擂台上站著兩道身影,皆是金級半步人皇實力,人族這邊派出的,是一個中年人,背負長劍,一衫青衣,儒雅之中又不失上位者威嚴。
這一看讓楚名堂出現了瞬間的失神,他隻覺得,這名中年人在某一瞬間,倒是與寇無情相像。
再看中年人的對手,乃是一具淺紫色骸骨生物,長有九節尾骨,形如虎頭人。
所謂虎頭人,就是一種長著虎頭的人族,除了腦袋與人族不同外,其他體形特征都與人類極為相似,當然,人類並沒有長尾巴。
中年人與虎頭人的打擂,比較另類,並沒有采取直接碰撞的方式,二者交戰,更像是在博弈。
中年人采取了長劍揮劈劍芒,虎頭骸骨則不斷釋放爪芒。
劍芒與爪芒在空中互相碰撞,發出了連綿不絕的能量爆炸。
中年人不斷移動斬出劍芒,虎頭骷髏則原地轉圈,應付對方襲來的劍芒。
這場戰鬥居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從一開始就變成了純粹的力量比拚。
所以,戰鬥勝負的天平,自然傾向於哪一方的能量真元更多。
楚名堂搖了搖頭,對這種單調乏味的戰鬥過程興致缺缺。
他原以為自己是踩著點來的。卻不料,第八場打擂戰鬥時間實在漫長了些,這讓他不禁翻了個白眼。
自出現在廣場上空,楚名堂便清醒了數分,雖然仍舊醉得搖晃,但神誌已清明,不會分不清當前狀況。
戰鬥已接近尾聲……
中年修士途中吞下了一粒回複丹藥以續航,而骸骨生物卻沒有回複手段,故而後者不再拖拉,主動采取了奔襲。
戰鬥這才變得有些看頭。
中年修士眼神微凝,手中長劍不斷斬出,他的劍很快,快到了一定境界,斬出的劍芒亦是不凡,純粹而銳利,足以摧金裂石。
故中年修士的防守十分嚴密,使得骸骨生物左衝右奔,就是突破不了中年修士三十米內。
骸骨生物渾身氣息狂暴,隨著戰鬥的進行,他的耐心已被磨盡,對方防守嚴密,真元充足,斬出的劍芒足夠撕裂開自己的身體,使其不敢貿然衝進。
楚名堂見此,大是搖頭,這真是場讓他看得揪心的戰鬥。
如果自己是中年人的對手的話,可以不斷地移動奔襲,以此消耗中年人的真元,待真元殆盡,就是中年人命殆之時。
無奈那骸骨生物頭腦不靈活,愚不可及,急著製敵,心態不良,易躁易怒,很容易就會因一時衝動,被中年人重傷。
果然,當骨骸虎頭人中了中年修士第一道劍芒,被斬斷了肋骨後,虎頭人徹底失去了理智,陷入了狂暴的狀態。
它一聲怒吼,動用了狂化之術,整個人攜帶著狂暴衝殺的氣勢,朝中年修士不要命衝去,十分無腦。
當然,因為啟用了狂化之術,它的骨骼變得更加堅韌,防禦大增。
中年人見機大喜,嘴裏念念有詞,終於是找到機會,祭出了他最強的一劍——斬空九裂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