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汪洋歸心
人群在短暫的呆滯之後,已是大片的讚譽之聲響起。
“楚盟主真乃人中龍鳳啊,那邪藥師土雞瓦狗之輩,也敢在盟主麵前叫囂,真是自不量力。”
“哼,一個區區人皇,便敢叫囂楚座,莫非真不知死字怎麽寫?”
“武道盟,有楚盟主在,武道盟必將風生水起!”
人群中的讚揚,雖都是馬屁之言,但也是眾人的肺腑之言。
方才被邪藥師威脅,眾人隻覺得從鬼門關走過一般,若非楚名堂之力,隻怕眾人而今早已身死。
如此救命之恩,莫說知恩圖報,便是幾句好話,那卻是肺腑之言。
就連楚名堂領導的武道盟,也是得了不少同道修士的讚譽。
其中的年輕弟子一個個高昂著頭顱,便好似被提了脖子的鴨-子一般。
便是洪傲,也是禁不住的狂笑。
楚盟主,他竟是真的做到了,而且還做的那般容易,四尊王侯,在楚名堂麵前,不過土雞瓦狗而已。
“諸位卻是謬讚了,名堂何德何能,如此盛情,卻是萬萬當不得。”楚名堂連忙擺手,一臉謙和的笑意。
這自然非是楚名堂謙虛,而是那邪藥師卻是沒有眾人想象的那般難敵。
看著楚名堂這般虛懷若穀,眾人沒有失望,反倒是心中對楚名堂愈加的佩服。
有實力的人不少,但是有了實力,卻還能如此以禮待人的,卻是少之又少。
若說之前還有人認為,楚名堂的盟主之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現在就莫說是武道盟自家 的修士,便是這其中的所有修士,不拘是何方勢力,都對楚名堂由衷的佩服。
論實力,楚名堂隻人一劍,險些斬人皇於劍下,輕鬆寫意,更如探囊取物一般。
論心智,楚名堂心思縝密如水,便是老輩,也常常錯估楚名堂的意圖。
論氣度,楚名堂更是謙和待人,虛懷若穀。
試問,若是這般的修士,都當不得武道盟主人的話,那諾大的東原,還有誰才能勝任?
眾人又是恭維,又是感激,許久之後,楚名堂方才以此地還有寶物這等借口,才將這些前來搭關係的修士退開。
待得眾人離開之後,楚名堂放在聚集了還有傷勢在身的三位長老。
若說之前的楚名堂一拍和善,但現在的楚名堂,麵對武道盟最強的三個戰力,老一輩的王侯,半步人皇的存在,卻是一臉的失望,這份失望不死作假,而是真情流露。
“今日一戰,你們可知為何不敵?”楚名堂聲音很是平淡的開口。
洪太陰知道楚名堂怕是要秋後算賬了,畢竟保護盟主不利,險些將楚名堂至於險地,這卻是他們三人的過失,隻是洪太陰也有自己的苦澀,那邪藥師乃是人皇啊,何況四人隻動了區區一人,他們就難以支撐。
在洪太陰心中,此一敗非戰之過,卻是己方三人遠非邪藥師的對手。
不過楚名堂責問,洪太陰自然隻能坦言相告。
“盟主明察,我等雖說護衛不力。但這邪藥師四具化身,僅僅出動一人,我等便是不敵……”洪太陰正要開口解釋著,卻被楚名堂的聲音打斷。
“放屁!”楚名堂這一次,卻是真的動了肝火,非楚名堂沒有氣量,隻是手下的人太沒有眼力了,說是見識短淺也不為過。
“這……”雖然不敢爭辯楚名堂,但三人臉上還是寫著大大的不服,他們是半步人皇,便是楚名堂乃武道盟的盟主,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也不能如此責難他們。
可楚名堂方才沒有當著眾人發難,而是等他們傷勢痊愈,這才私下訓話,這在楚名堂來說,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適才爾等說邪藥師之一具化身,爾等便不敵。我且問你,你等若是邪藥師,對戰之時,明明己方四位人皇,有必要一人單打獨鬥嗎?”楚名堂的聲音緩緩說道。
“說不得對方輕敵,或者是想戲耍父親與兩位師伯?”這卻是洪傲開口,楚名堂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都是沒有責難他逾越。
“邪藥師是什麽人?邪道中人!你以為是我等正道之士,凡事顧忌麵子不成。”這一回楚名堂一聲冷笑,卻是差一點就將話說破了。
唐太極冥思苦想,關聯此間種種,終於發現了不妥。
適才,楚名堂在他們之前,就抵擋過那四人合力一掌,但楚名堂卻是絲毫沒有受到損傷。
按說,四位人皇齊力,便是帝王也要正色應對。
楚名堂很強,但他畢竟不是帝王,這一點,整個東原都是無比清楚。
問題不在楚名堂的身上,自然在那邪藥師身上……
唐太極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卻是邪藥師隻動一人,他們便先入為主的以為對方乃是四位人皇,實則邪藥師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而三位化身自始至終未動,更是詭異,很可能就是一旦四人聯手,邪藥師的數量多了,但單體的力量,反而會被四人分擔。
如此一想,唐太極卻是覺得一切不能解釋的,瞬間可以說得通了。
楚名堂雖強,但也不是比自己強上太多。
楚名堂能一劍破之,唐太極不說斬殺,與之對戰全身而退卻是應該。
是以,總結起來,邪藥師的破綻就在他的化身上麵,當初,他們三人要是分別對戰三具化身,同時拖住邪藥師的主體,雖說不一定勝之,但至少自保是綽綽有餘的……
“莫非是邪藥師被化身所累?”洪太陰也是緊接著明白。
“還不算太笨。”楚名堂這才緩緩地點頭道:“修士對敵,不僅是實力與手段,心智有時候,也是決定勝負甚至生死的關鍵,戰場之上,一切瞬息萬變,但隻要抓住的對手的破綻,必然能出奇製勝。如那邪藥師,將自己當做丹藥,煉化成四人,其修為也是被等分煉化。是以要想全力禦敵,他隻能按住三人,動用一人。以此迷惑敵人,實則爾等隻要緊追著那些化身,邪藥師必然投鼠忌器。”
楚名堂將一切說的明白,三位長老頓時一臉的愧色,楚名堂的一頓罵,卻是挨的不冤枉,卻是自己三人太過笨拙。楚名堂這是責難他們差點丟了性命,而絕非責難他們保護不力。
待得三人退開之後,一直跟在楚名堂身邊的趙昊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名堂看著心中好笑,也不忍吊著弟子的好奇心,隻得幹咳一聲道:“你有什麽,暫且問吧,為師今日便為你們解惑。”
趙昊聽得一時喜笑顏開,竟是沒有注意楚名堂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以楚師的手段,今日斬殺那邪藥師,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為何師傅……”趙昊欲言又止,因為楚名堂沒有在眾人麵前明說,說明此事乃是秘密。
“哈哈……這個問題問得好。”楚名堂放聲大笑,卻是朝著某處幽暗的角落喊道:“汪洋,你來了也不少時候了,想必也知道的夠多了,就由你來回答昊兒的問題好了。”
楚名堂話音落下,趙昊朝著楚名堂目光所及之處一望,卻是一個帶著帽子的年輕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那邪藥師之徒——汪洋!
“竟然是你,好賊子!”趙昊正要拔劍,卻被楚名堂抬手輕輕按住。
汪洋卻是看著楚名堂許久,方才恭謹的拱手道:“尊駕隻能,小人生平僅見。原不該叨擾尊駕,隻是小人命在旦夕,若非尊駕救我,我實在無路可走啊。”
汪洋的聲音異常淒慘,趙昊卻是一臉的疑惑。
本以為這汪洋是為師傅報仇的,可是這又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是苦肉計不成?
“唔,那你認為本座為何放那邪藥師一條生路呢?”楚名堂沒有急著答應,卻是依舊在問之前的問題。
汪洋臉色複雜的沉吟許久,方才試探道:“莫非尊駕早就知道我的處境,也算準了隻要傷了老東西的法身,他必以我血脈煉藥,而我為了保命,也會向尊駕求救。”
汪洋的一番推測,敷一說完,趙昊便冷笑不已,一切都為了你,你豈知道師傅乃是天人,豈會為你這般的人操心?
趙昊甚至懶得搭理汪洋。
不想楚名堂聽了,卻是淡淡的點頭,很是瀟灑的承認了:“你說的很對。”
“尊駕既然如此智慧,又何必為難我一個小輩。”汪洋笑得很是委屈,在邪藥師身邊,他本就是如履薄冰,隻得勉力修行,以求早日擺脫毒手。可惜他的計劃,卻被楚名堂給打斷了。
“嗬嗬……本座好心救你,卻不想爾卻如此猜忌本座。”楚名堂裝作一臉不悅的樣子。
汪洋不答,卻是又低頭沉思良久,楚名堂便是靜靜的看著他,卻也沒有半分急躁。
許久之後,汪洋才無奈的搖頭道:“尊駕的用意,晚輩未能揣度。”
“邪藥師煉製法身為的就是脫離千奇大帝的鉗製,包括收你做弟子。本座今日若是斬了他,他又豈會設法圖謀你的血脈,直接便侵占你之肉身。而他戰力不及人皇,元神卻是實打實的人皇,非本座可以斬殺。”楚名堂很是平靜的解釋,越是這般的語氣,汪洋的臉色便越是煞白。
待得楚名堂說完,汪洋卻是轟然拜倒在楚名堂麵前:“尊駕救命之恩,汪洋無以為報,但求能夠侍奉左右,一笑犬馬之勞。”
“好。”出乎趙昊的預料,楚名堂竟是沒有考慮便答應了。
趙昊雖然奇怪,但楚名堂卻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和趙昊一般,這汪洋也是楚名堂上一世的弟子之一,不過不同於趙昊的敦厚老實,對汪洋卻是心機深沉,若說趙昊是楚名堂的守護者,那汪洋就是楚名堂的智囊,時常幫著楚名堂出謀劃策。
“不過想要入本座門牆,你還需做過一事……”之後的聲音,楚名堂乃是用了傳音入密的手段。
汪洋聽著楚名堂的話,臉色起伏不定,最後卻是麵色一喜,身形化作流光而去。
至於楚名堂究竟吩咐汪洋何事,趙昊自然猜不出楚名堂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