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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以我血,贖父罪!(下)

  “小子欺我!”李道元悶哼一聲,借著去勢,又是一連抖落數百道劍光。


  幾個妄圖趁機斬王侯的小輩還未近身,便被這無窮無盡的劍光當頭罩住。


  慘叫之聲不絕,李道元身形飛起之時,幾具染血的白骨紛紛落地,當空更有無盡的雨水飄零,帶著絲絲濃鬱的血腥氣味。


  待得那雨水落地,眾人方才發現那哪裏是雨水,分明就是方才幾個小輩的血肉。


  將一個活生生的修士眨眼之間剃成白骨,這種劍法聞所未聞,讓人心驚膽戰。


  劍光還未接近,葉泊秋已然失了分寸,隻想暫避風芒,不敢與李道元硬拚。


  “劍道至簡,如此疾風暴雨,不過是嘩眾取寵而已。泊秋,以心馭劍,當能破除虛妄。”楚名堂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李道元心中猛然一驚。


  方才自己籌謀許久的一掌,就是被楚名堂一句破掉,雖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楚名堂能夠以更好的方式禦敵,看似無可厚非。


  但隻有李道元心中清楚,楚名堂不簡單,這個小輩對戰局的掌控,簡直就是如棋對弈,精妙的謀劃讓人防不勝防。


  原本他能夠輕鬆擊敗的葉泊秋,就因為楚名堂在一旁掠陣,竟是讓一個小輩天才足以與王者爭鋒,若是楚名堂親自出手……


  李道元越想越驚,手中的劍卻是又快了幾分。


  對於自己的劍,李道元從來都是信心百倍,他沒有上好的天資,沒有驚人的悟性,之所以能夠修煉到王侯,卻是李道元憑借這一手快劍的毒辣,硬生生殺出來的。


  每一劍都求最快,最精確。以至於眨眼之間,百道劍光,隻要一劍不防,剩下的劍光就能將人剔成白骨。


  這種劍法每每無往而不利,即便同階之中,李道元也難有一合之敵。


  葉泊秋原本已然心有所懼,但聽著楚名堂的聲音,卻讓他再次穩住心神。


  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楚名堂的聲音看似淡然,卻字字直指葉泊秋的本心,好似對方的每一句話都是天地至理一般,讓葉泊秋無心抗拒。


  心在瞬間靜了下來,李道元的眸光卻是鋥亮無比。好似那不是一雙人的眼睛,而是無數把犀利的劍光交匯在一起。


  “忘我!這怎麽可能?”葉英大吼一聲,完全不顧自己的失態。


  楚名堂卻是淡淡的拍了拍葉英的肩膀:“嗬嗬……世間之事,一切皆有可能。”


  李道元殺氣凜然,但看到葉泊秋的一雙眸子的瞬間,李道元便好似看到兩柄利劍指著自己的喉嚨一般,嚇得他渾身不由一哆嗦,就連手裏長劍的招式也是驟然一緩。


  那雙眼睛裏沒有七情,沒有六欲,甚至連自己,都被葉泊秋忘卻,他甚至沒有任何理智,在忘我的狀態下,他的人已然與劍道契合在了一起。


  劍心通明,這無關於境界,無關乎天資,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四季!”葉泊秋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無比空洞,卻又無比鋒銳。


  一劍,隻一劍!

  這一劍之間,四季流轉,風花雪月,盡數在劍光之中,或生或滅。


  春去秋來,葉落花開,歲月流轉,時光荏苒。


  人白頭,鳥倦飛,山批雪,雲從風……


  一切盡在變化,唯獨不變的,隻有葉泊秋簡簡單單的一劍。


  變與不變之間,這柄長劍似乎裹挾著天地大勢,如同天誅地滅一般,讓李道元無處可躲。

  “噗嗤……”劍光刺破李道元的胸口。


  “轟……”劍鋒上,花開血紅,李道元的身子重重的摔落,空洞的眼神裏滿是驚懼。


  隻是耐人尋味的是,李道元的臉看的不是死神一般的葉泊秋,而是看著葉英旁邊,始終無比淡然的一襲白袍。


  葉泊秋依然在空中站著,眸中銀色的劍華漸漸隱沒,葉泊秋臉色一片潮紅,轟然間吐出一口鮮血。


  便在這時,楚名堂腳下一動,穩穩的將葉泊秋托住:“屏息凝神!”


  楚名堂冷喝一聲,手中帶著滾滾的乙木元力,按住葉泊秋的胸口,為後者療傷。


  葉英連忙拔劍,站在楚名堂身邊,冷冷的瞅著身邊的眾人。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楚名堂撤回按在葉泊秋胸口的手掌。


  “楚族長,泊秋他怎麽樣?”葉英急急的抓著楚名堂的衣袖問道,臉上的關切溢於言表。


  “沒事,他以洞天之力,圖謀大道,因此受了些傷勢,不過有本座親自出手,他已無礙。”楚名堂咳嗽了兩聲,低低的道。


  葉泊秋沉下一口真元,猛然在楚名堂身邊拜倒:“楚大哥,傳道之恩,泊秋沒齒難忘!”


  楚名堂連忙伸手,將後者托起:“爾是藏劍山莊高徒,而今能參透四季劍道,當為我東原之幸。本座不過旁敲側擊,不敢受此大禮。”


  葉泊秋看著楚名堂的臉龐,卻是沒有繼續爭辯。他天資聰穎,自然知道楚名堂不欲多事,這傳道之能,要是被傳出去,隻怕楚名堂也會憑空多出不少麻煩。


  從地上站起,葉泊秋俯首站在楚名堂與葉英身後。


  投靠劉青山的幾人,因為犯了眾怒,被群起而攻之。此時,場中戰鬥已然落下帷幕。


  那些人淒慘死去,劉青山始終冷眼旁觀。


  經此一役,東原因探尋魂舟,深入九幽的近萬修士已然死了大半。


  除了被困在奈何城的修士之外,場上的王侯隻剩下不到百人,已是人人帶傷。


  葉泊秋幾個年輕後生,雖然沒有經曆多少戰鬥,但不過洞天境界,也沒有被劉青山放在眼裏。


  劉青山冷冷的眸子始終在看著楚名堂,若說這場近乎一邊倒的碾壓還有變數的,那麽這唯一的變數,就是楚名堂。


  一個明明隻有洞天的小輩,卻讓劉青山屢次受挫,甚至與楚名堂交手多次,劉青山至今也看不出楚名堂的底細。


  他隻知道這個年輕人很可怕,遠比參悟了四季劍道的葉泊秋要可怕的多。


  這似乎有些不著邊際,但劉青山相信自己的直覺。


  外殺內耗,劉青山幾乎反手屠滅了東原的各大勢力,將眾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眼見塵埃將要落下,劉青山卻始終不忘楚名堂,這個年輕人是他的夢魘,是劉青山畢生難忘的恐懼!

  隻要楚名堂還活著,劉青山便感到渾身都不舒服。


  “楚名堂是吧?待我修理了這幫雜碎,咱們也該做個了斷了。”劉青山的聲音很陰很沉,顯示出他對楚名堂的重視已然前所未有。


  楚名堂暗自搖頭歎息一聲,劉青山如此慎重,楚名堂再想取巧,近乎是不可能了。


  唯一的變數被掐滅了!

  “楚道友,為了東原,求您援手救救我等啊!”


  “是啊,楚族長,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慘遭屠戮啊!”

  ……


  原本與楚名堂還有矛盾的人,此時卻是拱手施禮不止。


  “楚族長落難之時,爾等落井下石,心懷不軌。而今卻要求著楚道友救你性命,當真是厚顏無恥至極,老夫羞於你等為伍!”楚名堂身後,一個王侯氣的兩手顫栗不已。


  ……


  楚名堂微微抬手,壓下眾人的聒噪,數百王侯卻是齊齊的朝著楚名堂身後挪去。


  “個人恩怨事小,東原事大。”楚名堂的聲音擲地有聲,讓無數人心有所動。


  當初也正是某些人,死咬著楚名堂不放,但楚名堂卻是以德報怨,沒有與他們計較不說,更是以自己的身子,將眾人牢牢的護住。


  “我不是人啊,怎生做的如此苟且之事?”一個王侯痛哭流涕,跪地不起。


  不少人都是猝然長泣,場上一片悲呼之聲不絕於耳。


  楚名堂歎息一聲,走到人群的最前麵,與劉青山遙遙相對:“今日你我一戰,不論結局如何,還請道友放過這些東原修士。”


  “不可能!這裏的秘密已然被他們知曉,老夫圖謀千年,豈能為了這些螻蟻放棄?楚名堂,你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哈哈……”劉青山冷哼一聲,大笑不止。


  楚名堂並非無懈可擊,沒有絲毫的破綻。


  身為帝師,楚名堂雖然老謀深算,但是他還沒有接近道太多,他是人,是人就有七情,有六欲,有顧慮。


  楚名堂的顧慮,便是東原,便是他身後的真武族,便是他的弟子,他的愛人……


  有太多的東西,楚名堂舍不得放下,更無法放下。


  因為這便是楚名堂所修的道。


  劉青山僅僅一句,便是觸動楚名堂的本心。


  那從來一成不變的淡笑,也多了一絲牽強。


  楚名堂的心動了,一句話的交鋒,楚名堂已然落在下風,被人戳中軟肋,處處掣肘不說,兩者的修為差距更是近乎天塹。


  這場仗,已經沒了打下去的必要。


  “本皇要殺他們,你攔不住!”劉青山的聲音好似來自九幽地獄。


  隻是說話之間,他便發動邪鬼解體的秘術。


  “完了……”不少人心中慟哭不已,絕對的實力麵前,甚至沒有絲毫抵抗的必要。


  一個個生命在倒下,有人後悔,有人大徹大悟,也有人麵帶冷笑……


  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鮮血成河,殘屍遍地。


  從沒有人想到,東原一向追逐的續命,所謂的不死魂舟,背後竟是這般彌天大謊。


  “邪鬼之術,以迷惑五感,壞人道心。大家快快滅五感,閉六識。不聽,不看,不嗅,不觸,不昧。萬念俱灰,形如朽木,當能立於不敗之地!”眾人絕望之時,古蘭修的聲音再度響起。


  數百王侯,絕望之下,古蘭修的一句話,便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沒有人懷疑。


  場上亂竄的邪鬼在古蘭修命令眾人滅五感之後,竟是好似無頭蒼蠅亂竄了許久,方才化作劉青山的身形:“真是我的好女兒,這麽快,就把生父給出賣了。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賤貨,都是該死!”


  邪鬼匯聚成的劉青山口中喝罵不已:“殺不了他們,但是我卻看得見你,賤婢,你身上流著我邪鬼族的血,你跑不掉!槊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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