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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下)

  望月閣,正是若塵仙子所居的院落。


  小樓與桂樹相伴,畫廊中佳人席地而坐,麵前的爐火上,正溫著一壺佳釀。


  楚名堂一襲白衣踏著月色而來,若塵仙子似有所查,衝著那漆黑如墨的天空遙遙一望,正看到楚名堂負手而立。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一聲朗笑之間,楚名堂已然落在了火爐之前,與若塵仙子對麵而坐。


  “道友真是好雅興!”若塵仙子看著楚名堂,不由開口讚了一句。


  武千秋的本事不小,即便是與她其名的若塵,對付這位十皇子,勝負也在五五之間。


  敢和武千秋作對的人不是沒有,但明知武千秋要來報複,卻表現的如此灑脫,楚名堂卻是若塵仙子所見的第一人。


  摸過火爐上溫熱的美酒,楚名堂大袖一抹,一道水鏡憑空而現。


  若塵仙子緊緊的盯著水鏡,那鏡麵上浮現的場景,正是楚名堂的院落。


  武千秋的臉上蒙著黑巾,但對於無比熟悉他的若塵仙子來說,此舉無異於掩耳盜鈴。


  兩人身影落入院牆的時候,若塵仙子清楚的看到了閣樓中的“楚名堂”。


  若非明知楚名堂就在麵前,恐怕以若塵仙子的眼光,也難以斷定那道幻影的真假。


  “族長好手段!”若塵不由大讚一聲,而楚名堂隻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武千秋身為天武帝國的十皇子,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在東原小輩之中,武千秋可以說是當仁不讓的天才。


  而楚名堂,對於東原的大勢力,根本就是名不見經傳。即便是楚名堂所在的古幽皇朝,在天武帝國麵前也是不值一提。


  可是而今,被武千秋視為螻蟻的楚名堂,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下不說,更是這般明目張膽的監視,武千秋也是毫無覺察。


  楚名堂表現的越淡然,若塵仙子越是覺得細思極恐。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實力,如此心細如發的算計?

  若塵仙子震驚的目光中,武千秋二人破入院牆之後,看著那楚名堂留下的幻影,隻是微微一頓,卻並沒有起疑。


  一切盡在楚名堂的算計之中,對水鏡中的畫麵,楚名堂視若無睹一般,隻是自顧自的摸著麵前的白玉酒杯,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淡然的微笑,波瀾不動,處事不驚。


  這種淡漠的眼神,若塵仙子也隻有在族中那些曆經滄桑的前輩臉上方能見到。


  “楚族長以替身詐死,騙的了武千秋一時。但若是日後他看破此事,難免不會找楚道友的麻煩。”若塵仙子許久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自以為楚名堂留下一道幻影,隻是為了暫避風芒,不與武千秋相爭。若是這樣的話,楚名堂即便手段驚人,但自身的實力,定是比武千秋弱上三分。


  但也隻有這樣的猜測,才是合情合理的。


  東原浩淼,修者無數,能夠從萬千人中脫穎而出的,無不是身經百戰的人中龍鳳。這些人天資異秉,血脈高貴,身來便與眾不同,他們注定指點江山。而那些與之同時代的修士,不過是這些天才的陪襯罷了。


  若塵仙子是大教出身,所以她更清楚武千秋的能力。他有這般的想法,並不是看不起楚名堂,而是作為天才的一種不可磨滅的驕傲。


  “本座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讓本座不痛快的人,本座也斷然不會讓他痛快。”對若塵仙子的猜測,楚名堂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楚道友,你莫不是想報複武千秋吧?”若塵仙子聞言,直直的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楚名堂。


  “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哎。”楚名堂隻是低低的一聲歎息,便不再多言。


  而此時若塵仙子已經呆立當場,他很清楚想報複武千秋,即便是老一輩出手,也不見得可以討到便宜,而更讓人心懷忌憚的,不是武千秋本人,而是他身後站著的天武帝國。


  若塵仙子之所以與楚名堂如此親近,也是看重了楚名堂的實力。今日親自煮酒,也是想將楚名堂收歸自己的帳下。


  但看楚名堂的意思,若塵仙子終於知道,她還是低估楚名堂了。


  這個桀驁不馴的青年,根本沒把所謂的武千秋放在眼裏。而若塵仙子不過與武千秋齊名,若非自己表現的善意,隻怕楚名堂對她也是同樣的不加顏色。


  武千秋是名貫東原的天才修士,楚名堂又是什麽實力,居然本尊在此,隻憑一道幻影,就能對付武千秋?

  若塵仙子想不到,她一雙美眸緊緊的凝視著眼前的水鏡,似要看個端詳。


  而楚名堂的院落中,武千秋二人也是毫無忌憚的破門而入。


  “姓楚的狗賊,本王憐你有幾分本事,你卻屢次三番的與我作對,今日定要將你斬殺當場!”麵對楚名堂,武千秋毫無顧忌的撕下了蒙麵的黑巾。


  此時他不在隱瞞身份,這便是天才的自信,武千秋認為自己隻要出手,楚名堂就斷然不會活到明天。


  不管是楚名堂的幻影,還是本尊,甚至是楚名堂旁邊的若塵仙子,都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著水鏡中的兩人。


  “楚名堂,你這是什麽眼神?” 武千秋還未發話,一邊的殷蕩便怪叫了一聲。


  “想斬了本座的人多了。”楚名堂留下的幻影不經意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手指著自己的頭顱言道:“可是本座的腦袋依舊好好的長在脖子上麵。”


  “放肆!武王豈能與那些庸才相提並論?”計都太子麵帶冷笑。


  “此屁倒也有些道理。你所謂的武王的確不能稱之為庸才,似乎用蠢才更合適一點。”楚名堂說話間抬手衝著兩人勾了勾手指:“一起上吧,本座的時間非常值錢,沒工夫陪你們過家家。”


  “你找死!”暴怒的武千秋氣的麵色通紅,暴起之間,便是一倒掌印直直的朝著楚名堂飛起。


  掌風未到,那勁氣已然吹得楚名堂一身白袍獵獵作響。


  “哼!螳臂當車,蚍蜉撼樹的伎倆,也敢在本座麵前丟人現眼?”一聲冷哼,武千秋的拳頭已然打上了楚名堂的胸膛。


  掌風粉碎了楚名堂的身軀,卻沒有一絲血跡流出。


  武千秋的心髒好似被重錘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眉頭一皺,急急的叫了聲:“不好,快退!”


  計都太子殷蕩本就在一旁掠陣,聽得武千秋所言,身形已然化成一道黑影,朝著屋外蕩去。


  武千秋卻比殷蕩更快了三分不止,但是兩人的身形閃到門口的時候,就好像碰到了一層無形的障壁,將他們狠狠的彈了回來。


  “賊子耍詐!”武千秋滿臉怨毒的咒罵一聲,水鏡的畫麵中,楚名堂所在的小院,好似火藥桶一般,猛然爆開,一片硝煙彌漫……


  “談笑中,檣櫓灰飛煙滅。楚道友好手段!”若塵仙子雖是讚不絕口,但臉上卻滿是恐懼之色。

  看著武千秋的結局,她設身處地,卻發現,即便是自己,隻怕也看不破楚名堂的一番算計。


  “衝冠一怒為紅顏,那武千秋膽敢唐突仙子,楚某自命風流,豈會不給他一些教訓?”楚名堂一臉真摯的笑容,若塵仙子卻是又嚇了一跳。


  東原的幾個大勢力,明麵上雖然其樂融融,但背地裏的爾虞我詐卻也不少。


  若塵仙子自然也想除掉武千秋,但這隻是一個想法罷了,根本不敢說出來。


  而楚名堂一番話,竟是將自己的所作所為推到若塵仙子頭上,後者怎能不驚?


  “楚道友說笑了。若塵與武王並無仇怨。”若塵仙子顏色一正,回道。


  楚名堂自是沒有讓若塵背鍋的打算,他之所以出言,不過是借此試探一下,若塵仙子的立場。


  從若塵仙子的回答中,楚名堂自然得到了答案,雖然是早已想到的,卻非楚名堂想要的。


  “沒了帝師之位,即便是本尊親臨,也是人微言輕啊。”心中低低的歎息一聲,楚名堂頗有一種虎落平陽,龍遊淺灘的感觸。


  當年身居帝師之位,楚名堂受盡天下群修膜拜,一言一行,便能代表帝王的意誌。


  而現在繁華落盡,楚名堂無意間重新來過,憶往昔崢嶸歲月,也不禁有些唏噓。


  水鏡之中,武千秋早已沒了當初的張狂,他身上的衣袍已然燒的焦黑,胸口繡著的金龍,好似一條燒焦的泥鰍一般。


  而武千秋本人更是狼狽,頭上須發被燒的一根不剩不說,他的人更好似從墨池子裏麵撈出來的一般。


  “楚名堂,你不得好死!”嘴裏咒罵一聲,武千秋氣的一口老血仰天噴出。


  武千秋的身旁,那計都太子殷蕩更是狼狽,被燒掉了一條胳膊不說,一張臉更是沒了人形……


  聽到楚名堂的歎息,若塵仙子若有所思的言道:“楚族長怕是看輕了那武千秋,天武帝國有一種秘術,喚作天武分、身,這分、身雖無戰鬥值能,但卻可以將本體的傷害轉移到分、身上麵,等同於武千秋有兩條命!”


  楚名堂歎息全然是有感而發罷了,武千秋身懷秘術,楚名堂也不會不知。而武千秋之所以能活著,並不是因為他的秘書,而是楚名堂特意為他留了一線生機。


  身為楚族的族長,楚名堂自己雖然不怕天武帝國尋仇,但是身後的真武族卻是遠遠無法承受天武帝國的怒火。因此楚名堂尋思良久,決定放武千秋一條生路,當然對方若是記不住這個教訓的話,楚名堂也不介意與天武帝國撕破臉皮。


  “哦?”楚名堂似是忽然反應了過來,裝作惱羞成怒的樣子,對著若塵仙子調笑道:“好你個若塵,明知他有秘術傍身,居然不早些告訴本座!你是何居心?”


  “哪有?”若塵仙子聞言臉色一紅:“楚族長你也沒問過我啊。”


  “哼!現在那賊子逃了,本座便拿你是問!”楚名堂裝作怒火中燒,臉上卻是帶笑的看著若塵仙子。


  “那楚大哥想怎樣?”若塵也看出楚名堂是玩笑話,便順著楚名堂的話說了下去。


  “娃娃不聽話,該打屁股咯!”楚名堂話到嘴邊,一隻大手卻是朝著若塵股間拍了過去。


  若塵仙子哪有防備,兩人本就離的很近,這一下被楚名堂拍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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