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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森寒鬼火,焚物無燼(下)

  十步一殺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看著功成身退的楚名堂,不少人都齊齊的想起了這四句當年青蓮劍仙留下的古諺。


  真正的劍客,當如楚名堂!

  其實卻是眾人猜錯了楚名堂的心思,楚名堂若是有實力,自然不會放縱這群雜魚。


  而是那冥蟲血氣珍貴的緊,用一分便少一分,畢竟不是自己的實力,如此威能的劍光,楚名堂也全然刺不出幾劍了。


  這等壓箱底的“秘術”,自然要用來關鍵時刻保命。楚名堂自然不會理會這些意氣之爭。


  雖然身子退回人群之中,楚名堂卻是毫不顧忌的打量著眾人,這裏麵實力讓楚名堂忌憚的,隻有三個人。


  其中一人乃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此人麵白無須,穿著一身大紅的傳花牡丹袍,滿頭銀發,尤其那一雙白眉,與身上的衣服搭配起來,顯得頗為不倫不類。


  注意到了楚名堂的目光,陰陽魔君小心的出言道:“少主,那人乃是前朝太監,東廠的督主曹少欽,實力遠在我之上!”


  陰陽魔君自然不會像楚名堂一樣肆無忌憚,他說話亦是小心翼翼的用著傳音入密的秘術,生怕被那曹少欽聽到一般。


  楚名堂淡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收回看向曹少欽的目光。恰在此時,那曹少欽也是回頭,衝著楚名堂冷笑著拱了拱手。


  楚名堂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眼神離開曹少欽的那方人群,楚名堂很快要找到了另一股強悍的氣勢所在,此人乃是一個怒發噴張的滿漢,坦胸露乳,腰間左右別著兩柄萱花大斧。偏偏他的頭上,卻是帶著一頂書生帽子,乍一看,就好似傳說中的正道神靈鍾馗一般。


  莽漢注意到楚名堂的目光,也是朝著楚名堂看了過來:“鄙人柳如玉,見過道友。”


  楚名堂含笑衝著對方拱手回禮:“可是巨靈書生柳如玉,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不敢當,在道友麵前,哪敢稱作巨靈神將?”柳如玉不卑不亢的回禮,這種溫潤的氣質,結合那一幅莽漢的樣子,讓人覺得比那曹少欽還要怪異許多。


  不過莫看此人一幅謙卑有禮的樣子,實則凶名比那曹少欽更勝許多。


  前朝皇帝妄圖一統修真界,野心勃勃,私下動用軍力,滅了不少門派,網絡各派功法,而後更是將這些功法交給太監修煉,創出東廠的凶名。


  那個動蕩的年代,曹少欽的名字甚至遠比人皇更為可怕。直到大明變為前朝,還有不少修士記得那穿著大紅牡丹袍的老太監。


  柳如玉能夠擁有比曹少欽更大的凶名,乃是此人專幹一些屠宗滅門的事情,手段比之東廠還要令人發指。


  東廠太監滅門往往以多敵少,群起攻之,偏偏柳如玉卻是一人單挑整個門派,腰間一對萱花大斧,不知染了多少修士的鮮血。


  這二人,不管是曹少欽,還是柳如玉,楚名堂都是聽過他們的傳聞,自然不會因為兩人看似的客氣而放鬆警惕。


  目光越過柳如玉,楚名堂再度瞅上了一人,此人穿著一身明黃僧袍,身披紫色袈裟,脖子與手裏,都是有著一串碧玉佛珠。


  “方證大師,久仰大名!”這次楚名堂卻是直接開口。


  那慈眉善目的老僧,聞言回過頭來,衝著楚名堂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方才道:“施主,認得貧僧?”

  “修真界傳聞,佛心寺方證大師效仿古佛地藏,孤身前往陰菱水牢,度化惡徒,看來所言不虛啊。”楚名堂的話娓娓道來,沒有絲毫的情緒,臉上也是無喜無悲。仿佛比之方證,他楚名堂才是真正的和尚。


  方證大師暗驚楚名堂這幅從容不迫的氣質,嘴上也是含笑回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祖割肉喂鷹,貧僧雖然不才,但也不忍看著諸位施主,受這莫須有的牢獄之災。我佛慈悲,隻是不曾想,這水牢還真是地獄之門啊。”


  “大師慈悲心腸,當為我被楷模。”楚名堂恭維了對方一句,便不再多言。


  這方證乃是佛心寺菩提苑首座,一身修為強的可怕。楚名堂前世雖然很少與佛門打交道,但是他若真信方證冠冕堂皇的話,那才是腦袋被驢踢了。


  直覺告訴楚名堂,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禿驢甚至比曹少欽,柳如玉更為可怕。


  由於楚名堂方才一劍太過駭人,有不少修士都紛紛上來與楚名堂和陰陽魔君兩人搭話,試圖讓兩人加入自己的小勢力。


  楚名堂並沒有自大的頂撞對方,他不怕得罪人,當然也不會閑的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含笑推脫了不少前來結盟的修士,那些人看出楚名堂似乎不喜結盟,漸漸的,楚名堂身邊也是安靜了下來。


  眼見眾人沒有行動的意思,楚名堂左右無事,正欲閉目打坐,借機錘煉一番修為,忽的又一人走了過來。


  此人身著一身皂青色的書生袍,腰間別著一柄細劍,走起路來,一板一眼,正像是凡俗中的書生一般。


  別人隻當是這修士書生性子,但楚名堂卻是對著來人多看了一眼。


  此人看似一板一眼的走路,並非是書生的方步,而是大家女子特有的步子,雖然兩者區別不大,但是以楚名堂的細心,依舊是看了出來,這青衣皂袍書生乃是女扮男裝的。


  看著來人的麵龐,楚名堂竟是覺得說不出的清秀,她本就是個難得的美人,而今穿上書生的衣服,卻是更有一番動人之姿,讓楚名堂不由的眼前一亮。


  “這位道友尊姓大名?看道友方才一劍,真是有些名堂,造詣不淺啊!”那書生手裏捏著一柄這扇,雙手抱拳,對著楚名堂恭維道。


  她本就是女扮男裝,說起話的時候,聲線也是比男人略細一些。


  楚名堂心中暗自好笑,麵對身前的假小子,楚名堂也是難得的生起了玩笑之心,索性學著那柳如玉的樣子,大大咧咧的抱拳:“鄙人尊姓楚,大名嘛,道友既然看出本座有些名堂,難道猜不出本座就叫做名堂嗎?”


  那書生顯然被楚名堂毫無理數的話說的一愣,哪有人介紹自己還用尊姓和大名的。


  暗自惱怒楚名堂目中無人,她道沒有看出楚名堂是故意尋她開心的,隻是皺著眉頭道:“獨孤道友,你怎的交了這種浮躁的朋友?可憐你方才替他解圍,卻不想竟是這般的人。”


  這假書生顯然與陰陽魔君相識,楚名堂暗中傳音,方才知曉,她告訴陰陽魔君的名字正是賈樹生。


  恐怕隻有陰陽魔君這榆木腦袋,方才與其相交多年,還不知她是女兒身。


  “獨孤,我說你這木偶替身,莫不是榆木煉製的?”楚名堂看似調侃陰陽魔君,實則是指桑罵槐。


  “額……少主,我這身子乃是東海陳桑金絲木鍛造。”陰陽魔君有板有眼的回道。

  “這樣啊,那肯定是鍛造的時候材料不夠,所以腦子就用榆木代替了。哈哈……”聽著楚名堂半開玩笑的話,陰陽魔君也是覺察出了一絲味道,很是尷尬的跟著楚名堂笑了兩聲。


  “我說你們兩人當我不存在嗎?”賈樹生跺了跺腳,眼神狠狠的瞪了楚名堂一眼道:“目中無人的家夥,楚名堂!我記住你了,奉勸你一句,這破碎秘境可不是誰都能來的。我勸你們現在就原路回去,以免丟了性命!”


  “哦?莫非賈道友知道這裏麵的秘密?”楚名堂雙眼緊急的盯著賈樹生,讓後者臉龐一陣發紅。


  “言盡於此,愛聽不聽!”賈樹生慌忙躲開楚名堂的目光,小跑著離去,心中更是暗自猜忌:他莫非看出來了?不可能!定是那該死的楚名堂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楚名堂自然不知道對方的想法,隻是喃喃道:“賈樹生,好名字啊好名字。”


  “賈樹生,假書生!想必她那名字也是假的啦。還是少主眼光獨到,我怎麽沒看出來呢?”陰陽魔君摸著她那自稱是陳桑金絲木鍛造的腦袋,開口道。


  “不然咋說你是榆木腦袋,你要看出來,那說不得我就該喊你少主了。哈哈……”楚名堂說著一陣長笑,在這破碎秘境中,有如此趣事也不失為樂。


  楚名堂這邊在苦中尋樂,但是人群那邊,卻是有人耐不住了。


  人群開始朝著古城進發,不少勢力紛紛動足。


  正如楚名堂預料,牽頭的正是那方證大師,說辭自然還是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天憫人。


  眾人欽佩方證,跟著他以身涉險,楚名堂卻是對著禿驢更加防範起來。


  隻是他麵上不動聲色,和陰影魔君兩人走在人群的中間,既沒有與引頭的三大勢力靠的太近,也沒有與後麵的勢力拉的太遠,一幅中庸的樣子。


  莽原無邊無際,古城看上去,更好似海市蜃樓一般,遙不可及。楚名堂邁步踽踽獨行,忽然他的心頭生出一絲警兆。


  楚名堂猛然頓足,隻見得身後原本的十幾人竟然一下少了五六人之多,偏偏正在走的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幾乎與楚名堂同時回身,方證和尚猛然間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距離方證不遠處的一人,忽然那身影竟是發出一絲劇烈的寒意。


  眾人紛紛散開,那看似完好的一人,竟是頃刻間變成了一座冰雕,而後被噴出的岩漿燒成了脂粉……


  此地炙熱,卻有人被凍成冰晶殺死,卻是極為詭異。


  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令許多修士紛紛變色,望而卻步,甚至有人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楚名堂駐足沉思片刻,心中卻是錯愕失笑,這不正是自己現在正需要的東西嗎?

  森寒鬼火!此物生於炙熱之地,可焚物為冰晶,之後無形無息,悄然不可見,若鬼魅,正是反五行根基之一。


  陰陽魔君悚然,警惕的護在楚名堂身邊。


  這一幕落在一個勢力的眼中,那牽頭的人立即冷嘲熱諷:“兩個慫包,怕死就躲在娘胎裏好了!哈哈……”


  此人先前也是引楚名堂加入他的勢力,出言頗為傲慢,楚名堂自然沒有答應,不料此人卻是懷恨在心,居然時時不忘出言擠兌楚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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