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名堂,我等為何不直接去往血冥山尋找機緣,還要在這血原中繞道而行呢?”楚破軍沉吟許久,終於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以楚名堂的實力,又是先眾人一步,按理說登上血冥山,奪取寶物,定如探囊取物一般。但楚名堂偏偏反其道而行,沒有直接去血冥山不說,還是繞了不遠的路,走了許久之中,眾人還是在血原之中打轉。
正如楚破軍所說,這莽莽血原,雖說也是天才地寶無數,但是相比血冥山中,那必然是相形見絀了。
以楚名堂的智慧,自然不會舍本求末,讓計都太子一行人先入血冥山撿了便宜。
“哈哈……”楚名堂長笑道:“哥哥有所不知,血冥山的機緣,可非是那麽容易就能得到的。反倒是這血原之中,有不少難得一見的機緣。”
楚名堂一言即出,楚破軍雖是還有疑問,但還是緩緩點頭道:“名堂,就按你說的辦吧。”
眾人一路而行,而今血冥山已然是近在眼前,隔著血原,便能看見遠處群山林裏,唯獨血冥山直入雲霄,血色的天空中,一枝獨秀,頗有些氣勢浩蕩,讓人望而生畏。
感天地之鬼斧神工,窮造化之雄奇偉岸。
血冥山已是近在咫尺,楚名堂卻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一手指了指與血冥山相悖的方向道:“先不急進血冥山,隨本座去那邊看看。”
“少族長,這血冥山近在咫尺,若是讓人捷足先登,我等錯失機緣,怕是要悔之晚矣啊。”一個真武族人開口道。
眾人亦是先後表態,畢竟機緣近在眼前,舉手可得,楚名堂卻要反其道而行之,這讓人頗為費解。
“名堂,要不還是先進血冥山吧。”雲描畫轉眼看了一下眾人,亦是小聲建議道。
“血冥山中危機重重,有人願意捷足先登,為我們身先士卒的話,本尊樂得如此。若是諸位還有異議的話,自可以去血冥山尋機緣,本座不阻攔你們。”楚名堂回身衝著眾人笑了一下,便是繼續邁步而行。
楚破軍歎息一聲,忙追到楚名堂身後。
真武族一眾人愣了一下,還是選擇跟在楚名堂身後。
眾人之所以提議去血冥山,也是為了讓楚名堂得到更多的機緣。
而今楚名堂出言解釋,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遼闊血原,蒼茫如海,無邊無涯。
一行人行在血原之中,真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原本看著血冥山,自然不會失了方向。
現在楚名堂見血冥山而不入,卻是穿梭於血原之中,隨手除了幾隻妖獸之後,眾人便開始急躁了起來。
“族長,此處,我們好像先前來過。”一個真武族人一手指著地上的妖獸屍體,開口道。
“不錯,是來過。”楚名堂點了點頭,竟是又毫不在意的往前走。
那真武族人愣了一下,又是追在楚名堂的身後。
血冥山秘境,獨立於大千世界之外,此地沒有日出,亦是沒有日落,整個天地永遠都是莽莽一片血光。
雖說不能憑天光推斷時間的早晚,但行了許久之後,眾人都是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
看著地上那具熟悉的妖獸屍體,這已經是第五次路過此處了。
也就是說,一路雖是前行,但實際上,眾人都是在原地打轉。
“楚,楚道友,你還活著?”忽的遠處一聲驚呼,眾人舉目看去,卻是段天德領著一群大理國修士而來。
“哈哈……段道友,楚某豈是那麽容易死掉的?”楚名堂一聲朗笑,遠遠的朝著段天德拱了拱手道。
“能看見楚道友便好了。”段天德笑了笑,這才正色道:“楚族長,我等好像是迷路了,本來我是跟在道友後麵的,卻不知怎麽的,居然和道友碰上了?”
“道友所言不錯,我們是在原地打轉。”楚名堂看了看前麵的血原,笑道。
“莫非這血原之中還有蹊蹺,能夠讓人迷失方向不成?”段天德一手摸了摸腦袋,疑惑道。
“這就不知了。要不勞煩道友幫我照看一下族人,楚某一人去前麵探探?”楚名堂當先提議道。
“楚族長實力高強,能者多勞嘛。承蒙族長看得起小王,真武族人便交給段某照看好了。”段天德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如此多謝段道友了。”楚名堂衝著段天德隨意拱了拱手,又轉身對著族人吩咐道:“你等盡管跟著段道友。本座先去前麵看看。”
一眾族人紛紛點頭,段天德亦是開口道:“楚道友小心行事,這血原中危機重重,若是遇到敵不過的妖獸,便點亮此令,我等必會援手。”
楚名堂隨手接過段天德遞來的令牌,塞進空間袋中,這才轉身向著血原深處而去。
眼見得楚名堂的身形消失在血色的荒草之中,段天德卻是下令道:“我等暫且停在此處,等楚道友回來。”
……
身後沒了一眾真武族人礙手礙腳,楚名堂卻是放聲長笑一聲,腳踏禹步,好似流光一般,射向血原之中。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這裏麵隱藏著一番大造化,大機緣。
別人不知道這血原之中的秘密,楚名堂卻是早有知曉,上一世來過此處,他自然知道,血原之中有一處機緣,正是能夠用來借助,完善自己的正反五行洞天。
便是那蘭柯神泉。
長久在這靈氣盎然的血原之中,這口神泉不僅誕生了些許靈智,還感悟了佛家的大神通。
有心之人天涯咫尺,無心之人咫尺天涯。
方才發現原地打轉的時候,楚名堂便清楚自己的機緣到了。
隻是礙於真武族人太多,他難以感應蘭柯聖泉的位置。若是將族人丟下,楚名堂又擔心出了意外。
有人跟在身後,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楚名堂自然不放心自己的族人。
有了這般心思,楚名堂這才裝作不知,領著眾人繼續在原地轉圈,直到遇到段天德一行人,楚名堂這才停了下來。
段天德此人,在楚名堂前世的映像中,倒也算光明磊落,將族人托付給他,自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腳踏荒草,楚名堂淩空飛渡,此時的他緊閉雙目,竟是完全靠心中的一絲執念,來感應所行的方向。
不少妖獸感應到陌生的氣機,紛紛而動。
一隻足有三丈高的血色暴猿攔路,怒吼一聲,舉拳朝著楚名堂胸口打來。
閉著雙目的楚名堂雖是看不見暴猿的身形,卻也是眉頭一皺,吼道:“孽畜找死!”
一手在足下的荒草中一拂,楚名堂一掌朝著前方按去。
雖是眼前不見天光,楚名堂卻是一手正正的捏住暴猿打來的拳頭。
一陣骨碎之聲,那暴猿慘叫一聲。
轉眼之間,楚名堂已然消失在了遠處。
但凡敢於阻攔的妖獸,楚名堂都是一招敗敵。
這些血原之中的妖獸,尤其是接近蘭柯聖泉的,無不是無限接近王侯的實力。
可即便如此,這些妖獸,竟是沒有一隻能夠擋住楚名堂的一拳!
猛然之間,淩空飛渡的楚名堂忽然停下了腳步。
一隻腳踏在草葉之上,楚名堂猛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目。
眸子開闔之間,那神光好似萬千星辰閃爍一般,金光湛湛,神秘異常。
一襲白衣,腳踏一葉荒草,真好似一葦渡江的佛聖一般。
而楚名堂的眼前,亦是出現了一方蓮池,蓮池不過十丈方圓,蓮池的一邊,則是長著一株菩提樹,樹葉宛若華蓋一般。
蓮池中,蓮葉田田,荷花綻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粉色的蓮花之下,是碧綠的蓮葉,清澈見底的泉水之下,錦鯉歡快的遊蕩。
一方蓮池,宛若是另一個天地一般,獨立於血色之外,讓人望之,不由的心曠神怡。
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染塵埃。
傳說之中,佛家大能神秀,便是在這神泉隻測悟道。
楚名堂看著眼前的神泉,亦是心中一片沉寂。
身形從荒草之上落下,楚名堂沒有使用任何法力,好似最虔誠的佛徒一般,朝著神泉踽踽獨行。
菩提樹,明鏡台,近在咫尺。
世間早有傳言,蘭柯聖泉,乃是行走於血冥山之中的傳奇。
但此言,既可以說是對,又可以說是不對。
蘭柯聖泉並不是會行走的,即便是它已然誕生靈智,將近半神一般的傳奇,依然不能擺脫血冥山的壓製。
神泉不動,動的隻是尋找神泉之人的心。
心不動,天涯咫尺,心動便是咫尺天涯。
有這十萬年的帝師底蘊,楚名堂即便本身不是佛修,但定住自己的道心,這在別人看來艱難無比的事情,在楚名堂做來,卻是再簡單不過了。
隻是邁出了三步,世人隻是傳說的蘭柯聖泉,已然到了楚名堂的腳下。
緩緩蹲下身子,楚名堂雙手捧起神泉之中清澈的泉水,飲了一口,便笑道:“蘭柯聖泉,果然是名不虛傳!”
楚名堂之身前往神泉之測,群修亦是忙著尋覓自己的機緣。
此時,計都太子一行人已是到了血冥山下。
抬眼望著林立的群山,計都太子殷蕩許久才回過神來,對著身邊的老太監道:“亞父,看來我們是第一匹來到血冥山下的人,要不要此刻便動身?”
“不急。”老太監陰冷的一笑道:“哼哼……血冥山開放多次,我等自然不是第一批來此的人,想這修士來了一群又一群,山中的機緣卻是穩如泰山。”
“那依亞父的意思呢?”殷蕩開口問道。
“再等等,自然有人願意身先士卒。殿下隻要跟在他們身後便好,既能感知危險,又能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老太監陰聲奸笑。
“哈哈……亞父果然是老謀深算。本王受教了!”殷蕩長笑一聲,指揮眾人道:“都給我原地埋伏起來,要是誰敢擅自行動,本王滅他滿門!”
一行人得令,俱是埋伏在血原之中,隱藏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