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五族登門,撥亂反正?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整整三日,除了楚名堂一人之外,整個真武楚族都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像是麵臨絕頂之災。
卻說這日,朝陽初升之際,真武族的門前,早早的迎來的一群不速之客。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錦衣華服,大多數都是少年模樣,一個個渾身氣勢非凡,看著楚家府邸,更是各個眼高於頂。少年中間,隱隱有幾個須發斑白的老者,這幾人身上氣勢更是深沉。
一群人中帶頭的,乃是一個高挑秀雅的男子,若非是立在臉上的鷹鉤鼻,這人道真當得上一副好相貌。但見他一身冰藍色的上好絲綢,衣襟間繡著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頭上簪著羊脂玉,腰間係著雲紋帶,手中搖著象牙折扇,不是北宮淳風又是何人?
隻是他這一副穿著做派,完全似是春遊一般,根本沒有把楚族人放在眼裏。
北宮淳風身後,站著一個點頭哈腰的青袍老者,正是被楚名堂趕出楚家的大長老楚雲飛!
至於楚狂,則是站在眾人的最後麵,怒視著楚家的門欄。
和北宮淳風交換了一個眼色,楚雲飛弓著身子,走到楚家門前,忽的直起了身子,大吼一聲道:“真武族人何在?我楚雲飛又回來了!”
到底是洞天修士,這一聲氣勢十足,直直的透過緊閉的大門,響徹了整個真武府邸。
楚雲飛一聲作罷,又是躬身對身後的北宮淳風行了個禮,這才點頭哈腰的退了回去,活脫脫就是一副狗腿子模樣。
楚名堂身在小院之中,很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一眾楚族長老卻是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圍著楚名堂的小院團團轉。
見楚名堂大搖大擺的出來,眾人這才找到了主心骨。
一群老者跟在楚名堂後麵,麵沉如水的出了楚家大院。
隨著仆役打開大門,兩幫人終於正式照麵。
北宮淳風第一眼就看見了走在前麵的楚名堂。
但見楚名堂少年意氣,一身袍服,燦白如雪,一塵不染。雪白的衣袍之上,卻是飄散著墨一般漆黑的頭發,微風中洋洋灑灑,難掩的風流俊氣。尤其是白袍的襯托下,楚名堂優雅如畫,一股比他身上白袍更為清亮的,則是楚名堂掛在嘴角的笑容。
隔著門欄,兩人一上一下,遙遙對望,一個綾羅綢緞,一個白衣若雪,一個狂傲如狼,一個孤高如鶴……
單是這一眼,就讓北宮淳風心生嫉妒,楚名堂太孤傲了,他沒有半天傲氣,卻渾身都是傲骨!
驕傲的讓北宮淳風汗顏,讓這個聞名古麟已久的天才甘拜下風。
抑製住動手的衝動,北宮淳風訕笑兩聲,這才拱手道:“嗬嗬……來者可是楚名堂?”
楚名堂一臉淡笑,默然以對:“正是。”
“真武天才,聞名已久,今日一見,卻是不過爾爾啊。我當你是知廉恥,懂尊卑的人,卻為何要將忠心耿耿的楚雲飛掃地出門,這等小人行徑,便是淳風一個外人看來,都是臉紅啊!”一聲嬉笑,北宮淳風開口道。
“楚某料理自家瑣事,本就是光明正大,何謂小人行徑?”楚名堂冷笑一聲,不答反問道。
“楚雲飛為你楚家鞠躬盡瘁,莫說是趕出家族,便是當得你真武族長,也是自然之理。此事眾所周知,又豈能是你一句家事便能澄清的?”北宮淳風玉扇一合,遙遙指著楚名堂道。他這般說著,身邊的楚雲飛也是連連點頭。
這話聽得楚家眾人冷笑不已,楚雲飛當族長,堂堂真武豈非淪落成北宮家的狗,那跟滅了真武族有何分別?
楚名堂亦是冷笑連連:“楚雲飛背叛真武,投靠你北宮小兒,此等逆賊人人得而誅之,豈能稱得上鞠躬盡瘁?”
“自雲候逝去一來,你真武一蹶不振,族內紛爭不休,已是累卵之危,倒懸之急。楚雲飛以一己之力,匡扶真武,可謂是人心所向,德高望重。此非以伎倆度之,實乃眾望所歸,天數使然。可笑你等熒惑之光,卻妄比蒼天皓月。獨斷專行,莫非以為這朗朗乾坤,沒了正義之士?以我之愚見,爾等還是速速認楚雲飛為族長,如此順應天和,人心所向,豈不美哉?”北宮淳風這一席話,說的是冠冕堂皇,楚家一眾老者明知他是強詞奪理,卻是一時無言以對。
此人實力高強不說,牙尖嘴利,竟是不輸罵街的婦人。
“哈哈……”楚名堂聞言,仰天狂笑數聲,才道:“楚雲飛在我真武出任大長老之時,克扣丹藥,中飽私囊,舉族人人敢怒不敢言。到你北宮少主說來,卻是信口雌黃,顛倒黑白。你北宮少主所為,楚某素有所知,你本庶出之子,母親慘死大婦之手,想你一身天賦,卻是認賊做母,今日在我真武門前,說出如此粗鄙之言,我便是見怪不怪。嗬嗬……”
北宮淳風聞言,手中的白玉折扇卻是直直的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一手指著楚名堂,直氣的渾身打顫:“你……楚名堂,你敢……”
楚名堂這話卻是揭了北宮淳風的短,卻是此子乃是北宮雁回與貼身丫鬟所生,地位卑劣,後來日漸長大,卻是修煉方麵有著過人的天賦。
北宮淳風這才被重視,認了那害死母親的大婦做母親,堪堪有了今日的地位。母親這稱呼,卻是他北宮少主的逆鱗。楚名堂一語道破,他又如何不惱羞成怒?
“住口!”楚名堂一路走下門欄,直指著北宮淳風道:“無恥小兒,豈不知北宮舉族都拿你當笑柄?自家事情都料理不好,還敢插手我真武族事!想那北宮雁回,傲骨錚錚,豈就認了你這麽個野種?認賊做母,還與楚某說廉恥,一介庶子,可笑與本公子談尊卑。嗬嗬……北宮淳風,若是百年之後,你魂歸地府,有何顏麵去見你那屍骨未寒的母親!”
楚名堂一席話字字誅心,竟是說的北宮淳風無言以對。
卻看那北宮淳風氣勢盡數散去,幾步退到人群中,一手捂著胸口,顫聲道:“我……我……”
楚名堂更是幾步上前,端端的立在一眾古族天才之中,大聲嗬斥道:“不肖後生,你真是枉活了二十又二,認賊做母不說,七尺男兒,卻隻會搖舌鼓耳,還妄想顛倒黑白?一條斷脊之狗,還在我真武府前唁唁狂吠,嘖嘖……恕楚某還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今日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你……你!啊……”卻聽那人群中的北宮淳風一聲慘叫,一口鮮血沾滿了衣襟,竟是氣的差點暈了過去。
楚名堂拂袖回到門欄前麵,兩人一番口水戰,卻是看的楚族一眾人大笑連連。心中那是無比的歡暢,堂堂北宮家的少主又能怎麽樣,見了真武族公子,照樣吃癟!
楚名堂到底是一個老狐狸,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楚名堂卻是專門挑北宮淳風的傷疤,當眾給他撕開不說,還要在那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倒酒,炮製一番。
莫說楚族一群人,就是那一眾古族天才,也是看著楚名堂一臉的膽寒,紛紛閉口不言,生怕楚名堂把他們的醜事給抖出來。豈不是落得和北宮淳風一個下場,貽笑大方啊!
卻說那人群之中,北宮淳風過了半晌,這才緩過勁來,一手被北宮家的老者扶著,北宮淳風這才站直了身子:“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小人,口舌之爭,我北宮淳風鬥不過你,但今日之事,卻是由不得你!”
北宮淳風說著,卻是大笑不已,他可是堂堂的洞天大修士,何苦跟著楚名堂費工夫,隻要一群人紛紛出手,怕是用不了他北宮淳風動手,楚名堂就會舉手投降。
冷笑連連之下,北宮淳風似乎已經看到了了楚名堂跪在了他的腳下,對著他放聲求饒,哀嚎不止!
“北宮家的小兒,話別說的太滿了,小心風大了閃了舌頭。今日這事,本就是爾等強詞奪理,我勸你們還是乖乖退去的好!”楚名堂亦是爭鋒相對,根本沒有像北宮淳風預料一般的跪地求饒,甚至是一句軟話都沒說!
這還是那個衰落的真武族嗎?莫非是穿白袍的這家夥腦子壞掉了?
北宮淳風心如電轉,他實在想不清楚真武族憑什麽還能負隅頑抗,莫非真是 一門忠烈,求死不成?
氣勢洶洶而來,自然不能如此便放過真武族。
北宮淳風已經沒了考慮的機會,他是箭在弦上,而今已不得不發。
“好!我們要是不退呢?”一聲冷笑,北宮淳風緩緩抽出了藏在玉帶中的軟劍,用舌頭舔了一下劍刃,他咬著牙關,狠狠的道:“楚名堂,一會本少主要親自嚐一嚐,你的血是不是像你的嘴一樣臭!”
冰冷的眼神一掃左右,北宮淳風又是恢複了銳氣,大手一揮,喝道:“楚名堂不守古法,目無尊長,今日五族替天行道,諸位速速助我,誅殺此獠!”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兵刃。
刀光劍影閃動之間,竟是引得真武府邸的大門一片敞亮。
“好啊,跑到我真武族門前清理門戶來了。”楚名堂開口讚了一聲:“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們的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