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雷聲將顧羽菲嚇得慌忙睜開眼，酸澀的眼底映入一條在魚缸中緩慢遊動的魚兒。
那條魚尾擺動起來，隱隱有流動的銀色線條，再低頭，指尖觸碰上身上柔軟皙白的禮服裙，這是秦禦送她十六歲和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呼吸幾乎在此刻凝固，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四周。
這是她十八歲成人禮的那一天，也就是在今晚，她爺爺會宣布她跟秦禦的訂婚消息，將這個訂婚消息當做是給她的生日禮物。
而她會在今天晚上借著這個成人禮像在場的所有人宣布，她跟秦時都的戀愛關係。
她在這場宴會上，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傷透了秦禦的心。
可是現在這一切分明還沒有發生。
她心下微動，麵色正暖。
“嘭——”門忽然被砸響。
門口傳來男人壓抑的冷聲：“顧羽菲，出來。”
恍若是從極寒之地呼嘯而過的凜冽寒風。
刮得人生疼。
可她卻忍不住鼻尖發酸，從沙發上跳起來，匆匆跑了過去。
然而沒有等到她將門打開，房門卻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來。
木質的門板甩在了牆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門口站著麵色冷凝，眉目極深的秦禦，他黝黑深邃的眼盯著她，像是野獸盯住自己的獵物一般，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
他眼裏噙著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發作。
“顧、非、晚！”他一字一句咬著她的名字，抬步往裏走的動作透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狂躁。
秦禦有偏執症，最開始的時候還能壓抑，後來秦時都利用她刺激秦禦，導致他幾乎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好幾次都險些要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可是到最後秦禦寧願把自己弄傷，都沒有傷她分毫，那時候她卻不懂，反倒是嚇得瑟瑟發抖，離他越來越遠。
秦禦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帶著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他心底的暴虐之氣愈發濃厚。
她為什麽要哭？是因為怕他嗎？他就這麽入不得她的眼？
這種念頭剛剛形成，他眼底的猩紅慢慢滲出。
然而下一秒，一個溫暖的軀體，帶著淡淡的奶香氣息撲在了他的懷中，他眼底染上了少見的錯愕。
輕得像一朵雲一樣的姑娘撲在了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腰身，悶聲悶氣地喊著他的名字：“禦哥哥……對不起。”
這樣的待遇從顧羽菲認識秦時都以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你在做什麽？”幾乎是狂喜要用上來，可下一秒他卻死死的壓製住，萬一這又是她在耍什麽把戲，想要讓他放鬆警惕，再伺機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不怪他過分警惕，實在是顧羽菲花樣百出。
“你到底想玩什麽把戲？”他咬牙擠出一句話，目色幽深冰冷，黑眸沉沉。
“之前那些事情是我錯怪你了，我今天才認清秦時都是個什麽樣的人，禦哥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聽信其他人的鬼話了。”她認真地說著，情感真摯。
可他仍舊持觀望的態度，眼底的冷意絲毫未曾消減。
“嗬～”他唇邊溢出一點笑，帶著幾分嘲弄，視線落在她脖子掛著的吊墜上，“菲菲，你說謊的時候，不先銷毀證據嗎？”
那是秦時都送給她的。
所以這一切都是騙他的，什麽認清？全都是誆騙他的鬼話！
“顧羽菲，你真當我秦禦是個沒腦子的嗎？”
他眼底的猩紅一點一點上湧，外麵的傭人上前一句話還未說出來，門猛地被關上。
“嘭——”發出巨響。
顧羽菲才剛將視線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墜上麵，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摁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麵，男人冷冽的氣息覆蓋上來 。
“顧羽菲，你再敢跟他有來往，下次我保證他會出現在精神病院裏。”他早就瘋魔。
他以為她會尖叫哭喊，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踮起腳來，回應了他的吻。
他能看到女孩眼裏虔誠的光芒，帶著溫和的安撫之意，吻也慢了下來。
原本在崩潰邊緣反複橫跳的理智，被及時拉了回來。
他終於鬆開了她，後退兩步，眼底的暗光意義不明。
“你以為這樣就能騙到我？”他唇邊溢出點點冷笑。
“禦哥哥，我還沒來得及把這個丟掉，你別氣。”她將吊墜扯了下來，拉著秦禦的手，帶他進了衛生間，然後當著他的麵將吊墜丟進馬桶裏衝掉。
水聲響起，她臉上露出幾分灑脫的表情。
秦禦更加沉默了，他打量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眼中是觀望的冷色。
“聽爺爺說，今天這場宴會他會送我一個很大的禮物。”
“我猜是我們訂婚的消息對不對。”
秦禦抿緊唇緘默無言，心底卻悄悄升起警惕性：莫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顧羽菲獨自彎著眼，將自己的手搭進了他的掌心中：“禦哥哥，幫我處理一下吧我傷口好疼。”
她原本白皙的手背上麵擦傷了一塊兒地方，又因為她皮膚本來就白皙，所以不僅有滲出血的痕跡，更有紅腫的跡象，看起來有些駭人。
是他將她摁在牆壁上不小心弄的。
他沒拒絕，帶她坐回沙發，沉著眼準備給她上藥。
而顧羽菲原本是想借著上藥的機會跟秦禦好好說一下，這一次宴會上麵會發生的事情，也給他打一個預防針。
結果話還沒開口，一個長相清純的女生推開門就跑了進來，朝著她開口喊：“菲菲，你怎麽還在這兒？秦時都等你……”
話音在看到秦禦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氣氛悄然僵住。
是吳思思，她“最好”的閨蜜。
上輩子推她進地獄的人，就有吳思思一份功勞。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裏有人。”吳思思眼上瞬間掛了眼淚，尤其是在秦禦冷著聲，說了個“滾”字以後，她是哭著跑出去的。
他本以為她會像從前一樣訓斥他，凶他，誰知道她反而捧著臉笑眯眯地湊了過來。
“禦哥哥，你做的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