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偶遇攔路小和尚，哭著吵著當小弟
蒼茫的草原上，一道身影極速前進，呼嘯的破空聲由遠及近，偶爾雙腳點地，更加快速的飛去。他的身後有微微的氣浪傳開，將地上的嫩草壓彎。
“再快一點，還要再快一點！”
迎麵的狂風將額頭的汗漬蒸發，少年自然就是離開宗門的朱昊天，他知道李倩芙先他兩月歸鄉後，不計靈氣的消耗，在前行途中一路奔馳不敢停歇。
一個凝基境巔峰的修士，相對於普通人有著壓倒性的實力。他不敢想象，若是讓李倩芙先他一步到達雲城，他們朱家會發生什麽事情！
眼看距離雲城越來越近，朱昊天的神色也越來越焦急。
“昨日途徑的封將城，朱家的勢力已經被清洗，得不到任何消息，看來這三年李氏家族已經將朱家逼入絕地，不知道雲城那邊到底怎麽樣了。”
再次騰空而起，朱昊天看了一眼天空，北去的候鳥成群結隊，它們的羽翼豐滿，在夕陽下映襯著最美的餘暉。
突然想起來三年前的那個傍晚，也是這般夕陽，父親帶著自己，離開了生活已久的雲城。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
一個低沉似鍾的佛語傳入朱昊天的耳中，將他的思緒打斷。朱昊天回過神，遠遠見到視線遠方的草地上，一個年齡不大的小沙彌，衝著自己施禮。
朱昊天有些新奇，佛家弟子他小時在護國寺之中見過，那時候母親告訴自己，佛家弟子皆是高人，遇見了要禮貌相待。有母親的訓教，朱昊天不敢放肆，遠遠的收起靈氣，身形緩慢下來，逐步走到小和尚的麵前。
眼前的小和尚約摸十多歲的年齡，光禿禿的腦袋上還沒有戒疤，清澈透明的眼眸，不染半分纖塵，清秀的五官讓人見麵忍不住多看幾眼，幹淨整潔的僧袍給人溫馨的感覺。
小和尚隱晦的靈氣波動，讓朱昊天一眼便看出，他也是修仙中人。
‘和尚竟然也能修道！’朱昊天心裏嘀咕一句，雙手合十行禮：“小師傅有禮了。”
五官清秀的小和尚含笑看著朱昊天，嘴角上揚道：“施主拜入仙門修道，我們空門弟子自然也能修道，我乃是金門寺的小沙彌，法號玄燁。”
朱昊天聞言臉色一變，雙眼微眯，警惕的看著麵前的小和尚，右手不自覺的抬起，摸向背後的劍柄。
自己隻是在心裏想想，這個自稱玄燁的和尚就知道，能夠洞穿他人思想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見到朱昊天臉色不對，玄燁尷尬的笑了笑，摸著自己的禿腦袋道：“小僧不是有意探知，實在是師傅說，小僧天生慧眼，能夠看破虛妄人心。”
“天生慧眼？那我的秘密豈不是都被你看光了？”見到他憨態可掬的模樣，朱昊天的戒備心理放鬆了幾分，實在是對著這麽一個小和尚，自己也確實提不起戒心。
“不是這樣的，隻要施主封閉識海，小僧就看不到你的想法了。”玄燁認真的搖頭道。
朱昊天將信將疑，心思電轉間將識海封閉，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又在心裏暗道‘小禿驢。’麵前的玄燁果然沒有任何反應。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真的看不到施主的想法了。”
對於這個小沙彌的話，朱昊天選擇相信他。
“施主要去雲城嗎？”
“你怎麽知道……對，我要去雲城。”朱昊天習慣性的想要問他原因，隨即想到他的慧眼，所幸承認下來。
“昊天施主不必戒備，小僧奉師命等在此地，說是南方會來一名目的地是雲城的道友，讓小僧等在此地，跟隨他一起曆練。”
“.……”
“所以小僧便小小的看了一下施主的識海……”玄燁聲音越說越小，畢竟偷看別人的隱私，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你確定要等的是我？我實力很菜的，你跟著我有什麽前途？”朱昊天翻了翻白眼，他自己的事情還一籌莫展，這個半路劫道的小和尚又要跟著自己，且不說，他說的師尊任命是真是假，就是他動不動就要自己提防識海，就讓人受不了。
朱昊天擺擺手：“不行不行，我的事情很複雜，你不能跟著我。”
“可是師傅說，要我跟著你修行。”
朱昊天翻翻白眼：“我要去複仇，要殺人的，殺人懂不懂？”說著話，朱昊天還抹了抹脖子。
玄燁滿臉認真的看著他，從腰間抽出一把戒刀，在朱昊天的眼前晃了晃：“師尊交給我如何殺人的法術了，我也可以殺人！”
玄燁的戒刀一出，周圍瞬間出現一抹肅殺之氣，朱昊天不由眉心一緊，僅僅隻是出鞘便有如此威能，這柄戒刀定然不是凡品，此刻他對小和尚的身世好奇起來。
“你不是佛門中人嗎？佛門中人可以殺生？？”
“阿彌陀佛，施主有所不知，師傅說了，玄燁刀下之鬼，皆是該殺之人！”
這是什麽師傅！遁入空門還教弟子殺生！
朱昊天搖了搖腦袋：“我要喝酒吃肉，你跟著我太不方便了。”他自從進了洛風穀，早已不在食用普通飯菜，餓了隻需服用一枚靈果，自然可以半月不用進食，此刻也是隨便找個托詞，將他打發走。
玄燁一本正經的看著朱昊天：“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玄燁聽從師命跟隨昊天施主，就要聽施主的話，施主吃什麽，昊天就吃什麽。”
“.……”
“你這身打扮太紮眼了。”朱昊天實在是被他打敗了，隻能見到什麽說什麽。自己也看了看身上的道袍，感覺也有點紮眼，從師尊給的空間袋裏，拿出一套世子衣服穿上，歪頭想了想，又將一個黑色的鬥笠戴在頭上。
“我可以改！”
玄燁身上金黃色的靈氣湧動，原本幹淨整潔的僧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略顯華貴的世子打扮，不過腦袋上麵依舊光禿禿的，顯得十分滑稽。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玄燁摸索了一下手腕的佛珠，一個土黃色的鬥笠，被他掏出來戴在頭上，將他清秀的五官、通透的眼眸通通遮住。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還真的看不出他是一個小和尚。
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他的佛珠，若是自己猜測不錯，那應該跟師尊給自己的空間袋一般，也是一個儲藏法寶。
“施主，這樣可以了吧？”玄燁雙手合十道！
“你的動作也要改！”
玄燁別扭的抬了抬手，最終抱拳施禮。
“稱呼.……”
“.……大哥”
“.……”
朱昊天快被他整崩潰了，有些無力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師尊說了，讓我跟著你。”
“說實話！！！”
“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朱昊天真的被他纏得不行，最終隻得敗下陣來。
“我們天黑之前要到羽衛城，你若能跟上我的速度，就認你這個小弟了！”說完話，朱昊天頭也不回，雙腳在地上一點，飛速朝羽衛城飛去。
換了一身裝扮的玄燁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裝扮，憨笑一聲，雙腳輕點地麵，朝著朱昊天前行的方向追去。
每隔幾息時間，他的腳下就有金蓮虛影浮現，玄燁在空中閑庭信步，速度絲毫不比朱昊天慢多少。
回頭看了看玄燁，朱昊天頹然的歎息一聲，對於這個便宜小弟，他沒有半點辦法。
既然他想跟著就跟著吧，朱昊天在他身上沒有看出半點邪念，有他跟著多少也是一個助力，無奈地搖搖頭，也隻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當太陽的餘暉沒入地平線下，一座雄偉的城市出現在了兩人視野的盡頭。
羽衛城，乃是雲城的衛城，此去北方一天的路程，便到了李氏王朝的核心，雲城！
巨大的城池蜿蜒匍匐在眼前，仿若一個擇人而噬的深淵巨獸。此刻太陽下山，羽衛城也到了關閉城門的時刻。
悠遠的鍾聲想起，待到九響之後，城門徹底關閉，直到第二天清晨，所有人禁止出入羽衛城。
“咚~”
“看天色還有七響，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們跑過去吧。”朱昊天招呼了一聲玄燁，既然他跟上了自己的腳步，那麽自己也要信守承若，認下這個小弟。
見到朱昊天對自己說話，玄燁臉上出現一抹喜色，重重的點點頭：“都聽施……大哥的！”
兩人撒開丫子，快速的朝城門口跑去，模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此刻距離城門較遠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城門口還有些許收攤的小販，他們看著兩人疾馳的狼狽模樣，嗬嗬笑了起來。
還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要關門，兩人距離城門至少還有五裏路，那是萬萬趕不過來了。
幾人利索的收拾了攤位，笑著走進了城門，今晚回家又有新鮮事情，告訴自己的婆娘了。
“咚~”還有三聲鍾響。
兩人距離城門還有三裏路！
城門上的士兵也看著兩人，他們平日裏每天開關城門、巡視城牆，偶爾像今晚一般出現兩個傻瓜，也是他們逗樂的對象。
“不要跑了，你們趕不上的！”其中一個年輕的士兵衝著他們大聲呼喊，旁邊的士兵也都點頭默認。就連他們這些參加過訓練的士兵，也休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跑到城門口，何況兩個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沒有經過訓練的公子哥。
默默測算了一下距離，朱昊天與玄燁兩人同時腳尖點地，速度又快了幾分。
他們雙腳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奔跑，一看就是身懷武功的俠士。雖然有點驚世駭俗，卻也在正常人的接受範圍內。
“原來是兩位俠士，難怪有著底氣。”
“我猜，他們早就在某處，等著城門鍾響，就是在比試，誰速度更快，先達到門內！”城樓上的士兵見到兩人速度提升，大都認定兩人是身懷武功的俠士。
他們家境貧寒沒辦法學習高深的武功，最羨慕這些實力超群的俠士。
“咚！”最後一聲鍾聲傳出，城門吱呀作響開始關閉，就連吊橋也開始收鏈。
朱昊天兩人見狀，腳下一發力，隔著十數米遠騰空而起，精準的落在吊橋之上，又一借力，直直衝進了未關緊的城門之中。
兩人動作行雲流水又一模一樣，看的眾人喝彩連連。
進了城門，朱昊天拉了拉被人看著，有些發愣的玄燁，兩人在人群之中七拐八拐，蹤跡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