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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潮洶湧

  顧文瀾臉色微變,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但沒能逃過老爺子的火眼金睛。


  氣氛僵滯一秒,顧文瀾臉上立即堆起無懈可擊的笑容,餘光掃一眼宋寧,解釋道:“聽大哥說您老最近有點身體不適,睿哲這孩子放心不下,所以直接就過來了。”


  外孫也是孫子,怎麽顧承洲來了不用報備,自己的兒子想來,還必須得申請否則門都不讓進。


  每每思及此,顧文瀾對宋寧的恨意就更深幾分。要不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賤蹄子,顧承洲那傷拖上個幾年,就成廢人了。到時候,還得是自己的兒子當家做頂梁柱。


  顧老爺子的神色依舊不冷不熱,示意她坐下說。


  宋寧見狀,識趣掉頭回屋裏陪顧承洲。她一走,方睿哲也起身跟上去,留下老爺子和母親在外麵。


  小院裏靜悄悄的,偶爾有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顧老爺子端起手邊的紫砂壺,對著壺嘴吸溜了一口茶,淡淡開口:“小瀾,你媽走了這些年,我對你如何。”


  “爸……”顧文瀾抬頭對上他的視線,驚覺他眼中的警告,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怎麽忽然說這個。”


  “別在我麵前裝糊塗,文淵夫妻倆還活著的時候,對你如何。”顧老爺子的嗓音沉了沉,蒼老的麵容浮起痛苦之色。“你又是如何對待,他們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這一定有誤會。”顧文瀾心神一震,倏然拔高音調。“我對承洲,從來都是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看。”


  顧老爺子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微微眯起銳利的雙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你敢拍著胸口說這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子倆私底下做的齟齬事。”


  語畢,老爺子丟下顧文瀾,拎著自己的茶壺頭也不回的進了客廳。


  正在客廳相對無言的三個小輩,見老爺子陰沉著臉,除了顧承洲沒動,另外兩人瞬間站起身。


  顧老爺子一言不發的穿過客廳,上樓前忽然回頭衝宋寧說:“寧丫頭,晚上留下陪我吃飯。”


  “噢……”宋寧應了一聲,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顧承洲握住。


  方睿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靜默片刻,門外響起顧文瀾的聲音,他立即掉頭跑了出去。一雙冰冷的深邃眸子,在顧承洲看不到的地方,浮起洶湧的恨意。


  顧文瀾母子走後,宋寧坐回沙發,小聲的問:“爺爺是不是因為我才生氣的。”


  “噓……”顧承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別打聽。


  宋寧悶悶點頭,抓著他的手握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顧承洲留意到她情緒不對,笑著從輪椅上下來,坐到她身旁溫柔攬住她的肩。“和你沒有關係,這是家裏的事。”


  “我知道。”宋寧勉強笑了下,抬手往樓上指了指。“爺爺不會有事吧。”


  “安心了,他就是生氣,過一會就好。”顧承洲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這句話他說的毫無底氣。


  耐心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顧老爺子從樓上下來,招呼他們去餐廳吃飯。


  這頓飯吃的很悶,席間大家有意避開敏感話題,隨意聊了下院裏的菜地,還有宋寧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夜裏8點,顧承洲知道宋寧第二天還要去美院,因此別過老爺子後,直接帶她回了顧宅。

  晚上免不了溫存一番,結束後宋寧枕著他的臂彎,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


  回到B市的這段時間,顧文瀾明裏暗裏沒少針對她。


  對於顧家這樣的頂級家族來說,顧老爺子就是主心骨。但是在小輩的培養上,不管嫡係旁係,都想分一杯羹。


  就拿顧承洲來說,若不是突然出了車禍致殘,等他從西點軍校回來,迎接他的便是大好前途,以及顧家下一任家主之位。


  顧家的地位,是顧家人真刀真槍從戰場上殺出來的,這個分量在軍中,無人可比擬。


  眼下顧承洲的傷恢複,宋寧擔心的不是他重回軍隊,而是害怕這個時候,方睿哲繼續從中作梗。


  比起家族的榮譽興衰,她更擔心他的安危。而她這個外人當真是可有可無,說白了,她已經背過一次黑鍋,誰又敢保證沒有第二次呢。


  臥室裏靜悄悄的,宋寧長久的沉默,很快引起顧承洲的懷疑。他動了下手臂,翻身麵對麵的看她。“怎麽了,心事重重的。”


  “還不是讓你給累的。”宋寧抿著唇,撒嬌的捏了捏他的胳膊上的軟肉,將話題岔開去。“還有一天活動就開始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可能會非常的忙。”


  “我知道,我也說過不會幹涉你的工作和學習。”顧承洲溫柔的親親她的額頭,咕噥:“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


  “晚安。”宋寧回吻他的下巴,乖乖閉上眼。


  大概是心裏存著事,這一晚宋寧睡的極其不安穩,半夜的時候她忽然醒過來,再無睡意。


  拿起床頭櫃上的原子表看了下時間,才夜裏四點,她索性爬起來,套上睡裙去了書房。


  答應要給李教授寫的字,一直沒想好怎麽寫。拿來宣紙鋪好,她研好墨壓上鎮紙,提筆一揮而就: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她原來想寫:君子於役,不知其期。


  後來一想,覺得這首出自先秦詩人佚名的《國風·王風·君子於役》,用在李教授的友人身上,並不太合適。


  收起筆,她俯身吹幹了墨汁,踱步走到窗前,遙望漆黑的夜空出神。


  小時候爺爺常教她,有舍就有得,可要她舍下顧承洲,她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已經記不起為何動心,深刻腦海裏的記憶,隻剩他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對自己笑。那樣幹淨又溫暖的笑容,讓她第一次,恍惚有種被人依賴的感覺。


  事實上,顧承洲真的很寵她,不管外人如何評論這段感情,他對她的好,始終如一始終不變……


  不知站了多久,宋寧拉回思緒,輕手輕腳的回了隔壁的臥室。


  她想通了,就算刀山火海又如何,隻要他的愛不變,她就堅定的陪他走下去。


  ——


  同一個夜空下的B市一隅,顧氏員工公寓。


  現代裝飾風格的臥室裏,光線昏暗,方睿哲那張已然扭曲的臉,在陰影中變得格外鬼魅。


  手邊的煙灰缸,煙蒂堆的像小山一樣,高高的疊著。灰白色的煙灰,在煙灰缸外落了一圈。抽完最後一口煙,他狠狠把煙頭掐進煙灰缸裏,起身去打開窗戶。


  夜半的涼風迎麵吹來,他混沌的思緒也一點點的,變得清明無比。

  媽媽說的沒錯,小不忍則亂大謀。可他就是不甘心,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明明都有顧家的基因,老爺子憑毛這麽不待見自己。


  鬱卒的朝窗外吐了口唾沫,方睿哲想起被關在隔壁的傅清秋,棱角分明的臉沉了沉,轉身出了臥室。


  隔壁的房門已經上鎖,方睿哲拍了幾下不見她開門,遂找來鑰匙,自己開門進去。


  傅清秋睡的迷迷糊糊,耳邊依稀傳來敲門的聲音,跟著感覺自己身上一沉,身上的睡裙就被扯開了。


  “方睿哲你不是人!”傅清秋清醒過來,激動大喊:“你這是在侵犯我!”


  “老子就是要侵犯你。”方睿哲擰著眉,猛地將她的雙手壓到她頭頂上方,單手摁緊,跟著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沒有一絲憐憫的重重頂進去。


  “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傅清秋痛的哭出了聲,身體不斷扭動:“混蛋,放開我。”


  方睿哲惡狠狠的盯著她,忽然鬆開她被鉗製的雙手,但是下一秒,他便撕毀了她的睡裙,將她的手綁到鐵藝床的床頭。


  傅清秋求救無門,隻能咬著牙罵他:“混蛋!”


  “對了,你繼續罵。”方睿哲故意往上一頂,邪魅笑開:“你罵的越大聲,我會越舒服。”


  傅清秋睜眼對上他嗜血的眸子,臉色漸漸變得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


  方睿哲十分滿意的看著她反應,邊罵便不知疲倦的伐躂。“怕了?要不是你這賤人,老子這會不知多滋潤。”


  “跟我有什麽關係……”傅清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著哀求道:“你放了我好不好,求你了。”


  方睿哲冷冷的回了個“不”字,變本加厲的把在軍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到她身上。要不是她貪心不足,試圖勾引顧承洲,車禍一事也不會這麽快露出來。


  顧承洲一再緊逼,手裏的證據怕是已經足夠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傅清秋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尖尖細細的擾的人心煩。


  方睿哲折騰了好一陣,仍沒放過她的打算,反而換了個姿勢,繼續橫衝直撞。


  傅清秋嗓子都喊啞了,到最後,嘶喊的聲音斷斷續續,聽在方睿哲耳中,卻是十足的動聽。


  最後衝刺一番,他重重伏在她身上,仿佛來自地獄的森寒嗓音,獰笑著說:“忘了告訴你,就你這種貨色,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嫁進豪門。”


  傅清秋早沒了反抗的力氣,她木然的看著他陰鷙的容顏,心如死灰。


  她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答應這個人渣一道回來。早知如此,她當初在霖州直接拿了護照和錢遠走高飛,那該多好。


  方睿哲可不管她怎麽想,發泄了一通,他光著身子回房拿來一支煙點著,愜意的躺倒她身邊吞雲吐霧。


  傅清秋消失的力氣一點點回籠,她啞著嗓子,繼續哀求:“反正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不如好合好散。”


  “你有價值。”方睿哲勾起薄唇,冷冷的笑了。“給我暖床也是價值。”


  傅清秋聞言,頹然閉上雙眼,徹底死了心。


  方睿哲抽完煙,沒有一絲留戀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躺下不到兩分鍾,手機意外有電話進來,他看了下陌生的號碼,遲疑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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