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未遂
霍衍:“我以為經過了昨,你已經有了基本的覺悟——我們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空氣陷入沉默。
法師直視霍衍,眼神突然變得決然起來,隻是重複那四個字:“石亡人亡。”
霍衍垂眸不語。
他挑了挑眉,突然話鋒一轉:“校跳過這part。下一個問題:黑袍法師在哪裏……還是,你就是?”
他盯緊那人雙眼,清楚瞧見裏麵的震動,慌亂。
有意思的是,他發現,那人不再被恐懼支配,眼神竟變得清明起來,似乎在飛速思考著什麽。
“我就是黑袍法師。”擲地有聲的回答。
霍衍嗤笑,語氣變得懶洋洋:“黑袍是眾法師之首,母石持有者,地位尊崇。你冒充他,以下犯上,是何居心。”
那人抬起頭來,一改方才的唯唯諾諾,竟咄咄逼人了起來:“這倒是我要問的:你們是什麽人,究竟有何居心?”
他不再配合,眼裏全是戒備。
想來被這麽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莫名其妙綁了,權宜之計便是適度屈服,而這“適度”的拿捏——無關原則的問題據實相告也無妨,一旦覺察到叵測居心,便全副武裝絲毫不鬆口。
顯然月曜石和黑袍法師的話題碰到了此饒底線。
“喲,你這是盤問起我們來了?”霍衍神色驟厲:“看來你對自己的處境還是沒有太清醒的認識。”他眼神給到胖子,“帶下去,繼續伺候妥帖,後續拷問重點,我就不交待了,自己發揮。回頭筆錄整理好,交上來,我和會長各一份。記得,手段不限,但人不能弄死。”
胖子起身,把人粗暴提起來,應道:“是,屬下明白。”
他將人帶了出去。
看著二人離開,顧慈神情嚴肅,沉吟著道:“霍衍,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霍衍不動聲色抬眼:“怎麽這麽。”
“你明知月曜石對亡靈法師而言是敏感話題,為什麽故意刺激他。反倒是滅門一案隻字未提。”
霍衍輕輕斜他一眼:“會長許是太久不理政事,要不然也不會問出這麽沒營養的話來。”
顧慈突然被他這麽陰陽怪氣地懟了一通,給氣樂了:“什麽叫做太久不理政事?那不是我人事不知那幾好多事情你接的手,當然是你來負責收尾比較好。我霍同誌,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斤斤計較了。”他扶了扶眼鏡,“行了,你也別賣關子,看,我倒是要聽聽,有多沒營養。”
霍衍條分縷析:“要是開門見山直接問滅門案,他必然要猜疑我們的身份——假若他當真參與或者知情,這不過是打草驚蛇,從他嘴裏再難套出話來;假若他與此事無關,在不知曉我們身份和動機的情況下,他態度也許保守,但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就不會有太強的戒心,可一旦質問滅門一案,這可是累累血債,難免要生出許多顧忌防備。”
顧慈點頭:“這個姑且得通。但為什麽要刻意去提月曜石。”
“昨就能看出來,他根本不怕死。所謂‘石亡人亡’不過是幌子。我提月曜石無非是走個程序試探一下他的誠意,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隻能,這石頭不簡單,值得深挖。”霍衍摸著下巴道。
顧慈眯眼:“雖然你的頭頭是道像那麽回事兒,但我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你在一本正經地忽悠我。”
霍衍也眯了眼:“哦?那你的直覺有沒有順便告訴你,我為什麽要忽悠你。”
顧慈:“這倒沒櫻但我就是感覺,比起案件真相,你對那石頭和黑袍法師有著超乎尋常的關心。我甚至覺得,查案不過是幌子,畢竟站在你私人立場來,三家出事你雖不至於幸災樂禍,但也不該這般勞心勞力煞費苦心。所以……打著查清真相的幌子,你其實正在暗搓搓搞其他事情。”
霍衍抬起手,啪啪鼓起掌來:“會長英明,容我請教一下,我正在暗搓搓搞的這個其他事情,是什麽事情?”
顧慈沉吟半晌:“這個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知道霍組長有沒有什麽高見。”
霍衍扯出個意味不明的笑:“高見沒有,忠告倒是有一個:身為領導,在部下認真給組織辦事的時候,請不要隨意質疑他的誠意,工作麵前,沒有私人立場之。”
得,這是拿大話壓他,顧慈哭笑不得:“言重了,是我多慮了,言語不當,霍組長別見怪。”
霍衍:“本組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
顧慈:“……”
他這時看見門外有人影閃動,了一聲:“誰。”
隻見瘦子訥訥地踱進來,麵色閃爍,道:“會長好,組長好。”
霍衍嗤笑一聲:“我們是挺好的,你瞧著倒是不太好的樣子。”
瘦子低頭摳手,好一陣,:“有件事,我和薛胖本來打算瞞著你們……”
顧慈語氣玩味:“是嗎,那你這是來坦白從寬的?”
瘦子麵色凝重地,點零頭。
霍衍淡淡道:“看,瞞了什麽。”
瘦子討價還價:“那會長、組長你們要答應我,這事兒不追究胖子,我一人挨罰。”
片刻的沉默。
霍衍麵色冷淡,並不言語。
於是顧慈悠悠道:“那也得等你交待了,看是什麽事兒,才能知道這罰你一人扛不扛得起。”
瘦子臉色變了變,囁嚅半,也不出半個字來。
霍衍終於不耐,手一抬剛要話,就見瘦子隨著他這一抬手猛地縮了縮脖子,立刻連珠炮一般道:“那法師昨晚趁我們不注意試圖自殺是我們疏忽大意了對不起我們該死。”
“……”
顧慈樂出了聲:“看把人嚇得,一時也不知道你這領導當得是成功還是失敗。”
霍衍涼涼瞥瘦子,聲音沉沉:“我向來隻看結果,既然自殺未遂,就不追究了。你們自己好好反省。”
瘦子聞言,麵露難色,難以啟齒一般,吞吐道:“其,其實……好,好像……並不是自殺未遂。”
顧慈看向他:“這是什麽意思。清楚。”
瘦子:“我們當時看得分明,他舉著刀沒入了自己的左胸……可是,等走近了一看,卻連傷口也沒櫻”
顧慈和霍衍對視一眼。
霍衍道:“刀槍不入?”
瘦子:“倒也不是。我們對他用過刑,都是皮開肉綻的。而且……當時他自己也很震驚,好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顧慈沉吟:“會不會……沒有辦法自殺?”
霍衍默了默,對瘦子:“有發現其他的異常麽。”
瘦子想了想,道:“他受刑的時候,表現很奇怪。明明神情看著很痛苦,但……嘴角卻一直掛著笑,挺瘮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