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冒犯
顧慈過於灼熱的眼神叫洛一鳴有些莫名，她揮了揮鍋鏟：“你們先坐，很快就好了。”
著轉身往廚房走。
沒走出去兩步，腳下踩到滑膩膩的東西，失去重心的那一秒洛一鳴腦子裏唯一閃過的念頭就是：在這個人麵前，敢不敢讓她優雅一回，就一回=_=
然後就認命一般閉了眼。
霍衍全程眼睜睜瞧著她轉身，又瞧著她踩上地板上的菜汁兒，然後老神在在地一手摟過洛一鳴肩膀，將人撈了起來。
而他另一隻手上的醬油瓶穩如泰山，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這一通操作看呆了一旁的顧慈，他再一次無聲感歎：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沙發上二人聞聲看過來，然後很自覺地同時移開視線。
洛一鳴用了五秒鍾反應過來——那隻握住她肩膀的手臂十分有力，她中途一度雙腳離地……這勉強算舉高高了吧？她被自己這神經病一般的想法深深雷到了。
霍衍鬆開她，看了她一陣，眉頭緩緩擰緊起來，洛一鳴的心竟也好像被擰緊了，然後她聽見他：“你每照鏡子麽。”
洛一鳴被問住，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不怎麽照。”
顧慈知道霍衍的意思。
洛一鳴的臉色實在嚇人。黑眼圈不，麵色也是灰撲頗，就連眼神也黯淡——總之，從這張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生氣。
顧慈故意抬高音量，朝著沙發上兩位大爺的方向道：“沒休息好吧。一鳴每五點就起來做飯，夏泓又吃得多。兩人都在長身體，還是男的，難養活。”
突然被cue的夏泓和易初勉：“……”
洛一鳴：“顧哥明鑒，泓真的很能吃。”
沒想到會被附和，顧慈怔住，然後笑著回她：“難為你了”。
夏泓但凡有一點底氣，這時候就該大聲懟回去：“那又怎樣？吃你家大米了？”
然而他還就是吃人家大米了……
於是他隻好裝作沒聽見，和手機有仇一樣戳戳戳，像是要把屏幕戳爛。
這時候，他聽見一個低低的聲音：“可惜養肥了不能宰，不然全當是一次新鮮的體驗了。”
叮，您的好友霍衍前來補刀。
養肥了……宰……新鮮的體驗……
意思是全當是養豬了？？？
夏泓忍無可忍，手機往沙發上一砸，一個挺身彈起來，對上霍衍的眼神……挺起的胸膛瞬間癟下去，他自言自語一般道：“怎麽一股焦味，我去廚房看看。”
顧慈看著夏泓鑽進廚房，樂了：“夏慫慫鼻子就是好使，我怎麽沒聞見焦味。”
洛一鳴也要去廚房，走一半折回來，“衍哥，醬油給我吧。”
霍衍遞過去。
洛一鳴剛接過來，就被霍衍捉住手腕：“沒蓋，拿好。”
洛一鳴明顯一怔，她這才意識到醬油瓶沒有蓋蓋子。
要不是被霍衍攔住，她剛剛大概能直接就地來一副潑墨山水畫……
洛一鳴笑笑：“謝謝衍哥。”
霍衍看著她那笑，有片刻的怔神。
***
菜都上了桌，夏泓很自覺地擺碗筷，易初勉把粥端上了桌。
顧慈聞見香甜氣，“別，要不是怕累著一鳴，我也想過來蹭吃蹭喝。”
夏泓危險發言：“來啊，來的時候記得捎上霍大哥，鳴絕對不嫌累。”
易初勉夾了塊玉米堵住他的嘴：“不是餓了麽，快吃。”
夏泓：“……”
洛一鳴抿著嘴，拿著碗盛粥，剛撈了一勺，還沒來得及往碗裏盛，就聽見門鈴響。
顧慈：“孟曉嗎？話她今怎麽沒在。”
洛一鳴：“應該不是。她回家陪外婆了。”
她剛要起身，就見夏泓極其狗腿地搶在前麵：“別，鳴你歇著，我去開，我去。”
果然霍衍在和霍衍不在，這廝完全兩副麵孔……
夏泓屁顛屁顛跑去開了門，見外麵站著一女人，沒見過，他上下打量一番，問：“你哪位？”
那女人愣住，抬頭去看門牌號，確認沒有走錯後，：“一鳴在嗎？”
洛一鳴聽見聲音，垂了垂眼睛，推開椅子走過去。
“姑姑。”
是洛文清。
洛文清笑笑，那笑幹巴巴的，“有客人哪。”
“嗯。”洛一鳴對夏泓：“我姑姑。”
夏泓於是把門讓開了，洛文清卻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我有話和你，咱們出去聊聊吧。”
洛一鳴抬眼看她，好一陣，然後答應道：“好。”
“吃晚飯呢，要去哪裏？有什麽話，就在這聊吧。”
霍衍竟也過來了，居高臨下看著洛文清。
洛文清瞧著這人臉色沉沉，一時也不好什麽，隻得進去了。
她往洛一鳴房間走：“去你房裏吧。”
“嘎——”霍衍拖凳子的聲音尖銳，“有什麽話，在這聊。還請您長話短，不然菜要涼。”
他坐下來，悠悠地轉頭，看著洛文清。
這饒眼神莫名叫洛文清發怵，她轉而去看洛一鳴。
洛一鳴卻好似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一般，“坐吧，姑姑。”
她領著人坐到了沙發上。
霍衍沒有動筷子，他就那麽大刀闊斧坐在那兒，一瞬不瞬地往這邊看。
而其他人，竟也都放下了筷子，視線一致投向沙發這邊。
四雙眼睛就這麽把洛文清盯著，她側了側身子，幹咳兩聲：“一鳴啊，他們是你朋友？”
洛一鳴應道：“嗯。”她看向洛文清那張化著濃妝的臉，“姑姑你要什麽。”
洛文清臉色忽然嚴肅起來：“我過來，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洛一鳴想起白時候趙啟的話，淡淡問道：“什麽。”
“你看你身體一向不好，班主任也你經常請假曠課。你們班是重點班，長此以往下去你跟不上班上進度，我擔心你壓力太大，身體扛不住。不如就轉個班，女孩子嘛，不需要那麽苛求自己，你爸爸也主要是想你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就好……”著，去拉洛一鳴的手：“你怎麽想呢？”
洛一鳴垂著眼，好一陣不話。
洛文清的香水味讓她有些頭暈。
“我沒有曠課。”她。
洛文清愣了愣，像是沒聽清：“……什麽？”
洛一鳴：“我請了假，不算曠課。”
洛文清就這麽被她一噎，有些不悅，但聲音還是溫和：“那也是落下了課程不是。這眼看著就高三了，重點班畢竟競爭激烈，姑姑也是不想看你給自己太大壓力。到底健康最重要，像你這樣三兩頭生病，病積累著就成了大病，到時候你讓你爸怎麽辦，他一定要難過自責的……”
“我沒有壓力。”洛一鳴認真看著她眼睛，答道。
洛文清被她這麽一看，覺得她眼神裏有那麽點挑釁的意思，而且她每完，這孩子就幹巴巴反駁幾個字，這讓洛文清感到被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