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淩晨兩點四十五分左右，牆麵上的液晶螢幕顯示出唯一的航班即將出發，零零散散的人群拿起行李往登機口的方向移動，大多數的人都是一臉疲倦的打哈欠，僅有少數的幾人依舊保持著足夠的精神，其中就包含賴天淩等人。


  夜間將近十點鐘就抵達機場的兩人早早就在椅子上小睡片刻，不料這一睡便深深陷入夢鄉，直到不久前才有服務人員將他們喚醒，由於睡眠時間過長的關係，上飛機前的幾分鐘根本就是處在興奮狀態，結果就是抱著這種情況上了飛機。


  沒有鍛鍊身體又過度休息讓賴天淩的眼皮異常堅硬到打死都不肯闔上，腦袋清醒的簡直令人不敢置信，連一本剛在機場買的書都在短時間內讀完，手上再也沒有任何能夠提供娛樂的物品，也就意味著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會以這種模式迎接飛機旅程，光是想像就令人感到相當無助。


  「天淩你怎麼了？」


  張葉清迅速撕開手中的透明塑料紙，將裡麵的毛毯放置在大腿上，遮掩一下短褲所造成的肌膚外露。


  比賽的機製變化太快，第一關的海島氣候讓兩人幾乎都是以夏季服裝為主，短袖跟透氣的服裝才是適合活動與行走，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然間上飛機前往其他國家，缺乏預先準備的關係使的雙方不得不拿取機上的保暖物品以避免室內循環的冷空氣入侵從而感冒。


  「沒事······精神太好了」


  賴天淩實在說不出手中失去唯一的打發工具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類的話，隻好用其他的方式進行塘塞。


  堂堂一個成熟的大人若是連基本的打發時間都做不到就有些難看，又不是十歲以下的兒童為無聊感到煩悶就胡亂鬧彆扭，實在不行乾脆閉上眼睛數羊或是使用非常手段強製逼睡也不是不行，總之，不能為了一點小事情就影響到張葉清的狀態。


  「那我們一起玩撲克牌吧」


  張葉清從口袋裡麵掏出一盒紙牌，看得出是早有預謀的一種作法。


  與能夠花時間讀書的賴天淩不同，作為準高中生的少女肯定沒有辦法事前拿到學校的學習工具，出門在外這件事情也是臨時起意．想必光是準備必需品就已經耗盡心力，根本不可能還有那份心思帶上喜歡的閱讀書籍，直到第一關的開始才知道當中會有一大半的時間處在休息狀態，這下子才慌慌張張地購買能夠打發時間的東西。


  「準備的真妥當，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麵對張葉清所提供的娛樂用品，賴天淩自然是二話不說拿在手上開始把玩一番。


  撲克牌的人數越多自然玩法越多樣有趣，僅有兩個人的時候就顯得雞肋不少，左思右想下也得不出任何結論，從起初的抽一張比大小到後麵的互相抽鬼牌顯得相當無趣······當然，原因不是玩牌太過無趣，而是某位至今為止都沒有戰勝過一局。


  「就是這張······嘻嘻，人家贏了」


  張葉清伸手將其中一張牌抽出，成功從二分之一的機率中找出最為正確的那一張，臉上中流露出自豪的表情。


  「恭喜······這牌有問題」


  賴天淩一麵恭喜少女的連戰連勝，一麵低下頭去確認一下牌麵的狀況，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現象，更找不出任何一點作弊的可能性與嫌疑。


  「嘿嘿，不要因為連贏二十場就以為是作弊，人家可是有非常多方法能辦到，不需要那些旁門左道的小技巧」


  張葉清自豪的挺起胸膛，順手將五十二張牌收回去重新進行整理，這次換作發牌的工作。


  發牌順序是一人一次，這方麵應該沒有作弊的可能性存在，既然上頭也沒有任何一點記號的痕跡存在，證明少女無疑是利用某種戰術成功連續獲得勝利，隻是賴天淩這種對撲克牌不熟悉的人完全搞不懂當中的手法所在才會遭到一番戲弄玩耍。


  「······還是輸了」


  賴天淩拉不下臉去詢問少女，結果就是拚了老命持續不斷的進行嘗試。


  屢戰屢敗輸到幾乎可以準備傾家蕩產的程度，換做真鈔實錢的勝負就是當奴隸一輩子的時間也沒有辦法還清的程度，更別提賭客們都搞不清楚失敗的理由從而越陷越深，聰明如張葉清則是一臉壞笑的扮演壞人的角色在一旁靜靜的等待，這場一麵倒的詭異局麵直到飛機的下降廣播發出才戛然而止。


  「這樣的打發時間還可以嗎」


  賴天淩剛將撲克牌收起來，想不到一旁的張葉清突然露出有點惡作劇的壞笑，拿起雜誌將嘴角捂住。


  與以往的天真可愛不同，眼前少女展現出一名成熟女性特有的嫵媚，那種打從心底為眼前之人付出並企圖將其勾引住的慾望，黏稠、獨佔、強硬卻不容許他人踐踏，這樣的感情人們一般稱之為愛。


  「你怎麼知道！」


  賴天淩驚訝的露出錯愕的表情，完全忘記目前仍在飛機上且周圍是處在一片安靜的狀況。


  受限於張葉清宛如讀心術的特殊能力，他並沒有察覺到那份笑容底下的真意，更沒有理解那雙炙熱視線的理由，腦中浮現的全是自己的想法為何會遭到他人竊取，困惑同時也隱隱約約擔心自己身為大人的尊嚴是否破碎成一片片再也無法收回。


  「嘻嘻～不告訴你～」


  張葉清突然撇開頭往窗戶的那一邊望去，緊盯著一片漆黑的天空與不遠處逐漸明亮的光芒。


  拒絕談話代表短時間內不可能從少女的口中得到任何相關消息，賴天淩的內心既焦慮不安又趕到萬念俱灰，無奈之下隻好先跟旁邊的客人道歉，順便朝著空姐服務人員座位那邊低頭，算是給全機的人禮貌性地進行賠罪，否則有些斤斤計較的人可不會就此放過。


  伴隨著氣流所造成的劇烈搖晃，整架飛機不斷出現驚人的上下起伏，過程中有不少人拿起機上免費提供的塑料袋拚命往裡麵嘔吐，有些人頭昏腦脹的大吼大叫，還有一些人無法忍受的閉上雙眼祈禱時間盡快流逝，夾雜著各式各樣的情緒，這台體積較小又不穩的破東西總算是勉強著陸抵達機場，不過事後投訴或是現場謾罵應該是無法避免的狀況。


  「我們走吧！」


  剛下飛機的張葉清絲毫沒有受到剛才的晃動影響，整個人的步伐相當輕快迅速，不到一會的功夫走出機場外麵，開始準備延攬計程車。


  受到外星科技加持的賴天淩在體質上確實有著顯著的提升，以前若是遇到類似的搖晃早就將膽汁都吐盡，整個人恐怕也是倒在地上無法活動，隻能期望救護車將人抬出的時候能夠稍微小心一點不要太過大力，特別是腰椎部分千萬不能撞到，不然就會導致狂嘔不止的現象。


  與不知道還能不能算是人類的他相比，張葉清的狀況好到簡直難以置信，彷彿那種惡夢般的晃動根本無傷大雅，整個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反倒是變得更加精神飽滿，不僅一馬當先跑在前頭，甚至連計程車都已經叫到手上，動作迅速確實到不敢置信。


  這份積極帶來的成果也相當可觀，首先是早晨第一班的計程車中有著不少的激烈競爭對抗，每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訴說自己的長處讓他們進行挑選，逐一挑選之下便找出一位擁有足夠英文交流能力的男性擔任嚮導一職。


  「真是把我們當成觀光客亂賺錢」


  坐到車子裡麵的賴天淩自覺地將語言從英文轉變成中文，刻意不讓這位獅子大開口的司機聽懂兩人之間的對話。


  「天淩你這樣不行，臉上的表情把心情都訴說出去了」


  張葉清立刻開口製止某人直接將心情掛在臉上的行為，尤其是某位司機將視線轉移到後照鏡上麵。


  少女的一句話讓賴天淩馬上檢查一下臉色，確實發現一張凝重且略帶不快的表情，於是試圖改變一下臉部的肌肉，盡可能做到亡羊補牢的功效，並且由衷希望駕駛座上的那人不會為此感到不愉快從而將兩人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等等，你該不會早早就發現這一件事情，所以飛機上玩撲克牌的時候才會那麼輕鬆地獲得勝利」


  麵對賴天淩的疑問，張葉清雙手摀住嘴唇，順便將壓抑不住的笑聲降低一點。


  表情出賣了自己，事到如今的他也不可能仍然搞不清楚這一點，因為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的關係導致對方輕而易舉破解抽卡的一大問題，隻要跟著麵部表情選擇就不會出錯，臉上沒有變化就是不要抽，一旦緊張就是正解，這樣的選擇方法自然沒有任何難點，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能夠連贏三十場以上不用戰術，反正對手都把答案留在臉上提供參考。


  「······哈」


  望著張葉清無法壓抑住的顫抖，賴天淩隻能默默將這件事情謹記於心，下次開始絕對不能犯一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