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知道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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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過地看著餐桌布上的血跡,我曾經也是這樣心碎神傷地離開。我能理解韓牧之,可是同情和理解,代替不了愛,也產生不了愛啊。我等了很久,韓牧之才從洗手間回來,應該是竭力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神情比剛才自然了許多。
韓牧之坐回到我對麵:“有點失態,不要介意。可喬,原諒我一次次的失態,甚至是對你的傷害。畢竟,愛你,是我一直以來最執著的堅持。”
韓牧之的表白讓我有點心慌,我搖頭:“牧之,我不會介意。隻不過感情的事,要有緣分。”
韓牧之輕輕搖頭:“什麽是緣分呢?你總是那麽感性。可喬,我可以給你很長的時間去想,總歸有一天,你會想明白的。愛情不是冒險和衝動,是細水長流生活裏的堅定。”
我沒有應接的話。愛的一方,總以為自己的情感是細水長流,殊不知早已陷入了波濤洶湧沒法自拔。真正的細水長流,怎麽會放不下呢?我對韓牧之認真地說道:“牧之,其實有很多好女孩,你可以試著去——”
我的話沒說完,韓牧之冷冷打斷我:“你這是在侮辱我。”我閉上了嘴。
過了半晌,韓牧之的惱怒稍稍好了些:“什麽時候回驛橋去?好幾個來訪者約你。”
說到工作,我終究還是割舍不下的,可是韓牧之的狀態又令我很是憂心。我沒有立即答複。韓牧之勉強勾出個笑:“難道你還怕我騷擾你?放心可喬,我隻會等待,不會再傷害你。但你不應該為了我們之間的事,把你的事業放棄。還有很多等著你的來訪者,他們需要你。”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工作還是要繼續的。即便要離開,也需要時間籌劃。韓牧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晚上最為輕鬆的一個笑容。
“對了,可喬,明天你有時間嗎?”韓牧之問道。
“有什麽事嗎?”我明天倒是沒安排,可是也不敢貿然應約。
韓牧之微笑了一下:“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哦。”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每年除了韓牧之和姐姐,就隻有各種賣家和銀行給我發生日祝福短信了。其實生日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日子,也許是因為從沒有過很特別的記憶,也沒有追求特別的資本,所以對於生日我從不寄予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
“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叫上瑩瑩?”韓牧之小心翼翼地提議著,看著我的眸子有絲緊張。
我看到他的神情幾許不忍。可是繼續這樣糾纏也沒什麽意義。我的臉微微發燙,找著說辭:“我明天還有點別的安排。以後再聚吧。”
我的話音剛落,韓牧之眼裏慘淡一片,再無光彩。他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應該是這樣的答案。”
我的心顫了一下,可我沒法回答。除了拒絕,我不能再做別的反應。
吃過飯,我打車回去,拒絕了韓牧之要送我的提議。他問我什麽時候回去,我隻回答很快。一切都要看情況再說。韓牧之的執著,讓我隱隱有點心亂。
回到陸曾翰那裏,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可哪有什麽東西呢,除了陸曾翰給我買的幾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我沒有什麽可帶走的。保姆阿姨看到我收拾,好奇地問著:“辛小姐你要去哪裏啊?”
去哪裏呢?以前的房子是韓牧之找的,回去嗎?我茫然地搖搖頭:“哪也不去。”
第二天一早,果然是姐姐的生日祝福第一位到,接著是銀行的,再接著是支付寶的。我給姐姐回了條微信:“姐,你在哪呢?怎麽一直沒回我信息呢?”依然沒有回音。
我有點遺憾,正琢磨著怎麽過這平凡又不凡的一天,接到了刑警隊的電話。我趕過去,白隊他們正在開案情討論會,我不便參加,便在會議室等著他們。直到散會,白隊把我喊了過去:“辛老師,找到沈茹了。”表情卻有些沉重。
“是嗎?”我有絲不好的預感,“她怎麽樣?”
“已經死了。”白隊歎了口氣,“在城郊的雲蝶山,初步分析是掉落山崖致死。在她身邊找到了一部手機,經過技術人員的恢複,在她手機查到了她和夏夢慈的一部分聊天記錄,她們確實有超過普通朋友的關係。”
“夏夢慈對她也有那種感情嗎?”我疑惑道。
“夏夢慈對她,沒有那麽多濃烈的話,但是也沒明確的拒絕。”白隊搖頭道,“現在的人是怎麽了,好好的女孩子不找對象,女的和女的亂搞。那個夏夢慈還是要嫁人的人,真搞不清。”
“也許夏夢慈隻是需要她,不想得罪她。夏夢慈已經靠她打出了清荷的名號,如果沈茹爆出她才是真正的清荷,夏夢慈就全毀了。”我解釋道。
“這麽說也有道理。”白隊點頭。
我有些疑惑:“既然沈茹的手機裏有聊天記錄,為什麽之前夏夢慈的手機沒有查到記錄呢?”
“技術人員分析,夏夢慈的手機中了特定的病毒,把社交軟件裏和沈茹有關的東西全刪掉了,技術人員也沒法查出痕跡。包括沈茹給她發的那條爆炸的二維碼。不過沈茹沒料到的是,夏夢慈把二維碼先截屏,然後才點開的。”白隊說道。
沈茹給夏夢慈發的奪命二維碼?我疑問道:“這麽說,目前來看,就是沈茹因愛成恨,殺了夏夢慈?”
“可以這麽說。”白隊語氣肯定,“按目前的判斷,她有可能是畏罪自殺。所以我們希望辛老師對沈茹生前留下的畫再進行分析,有沒有自殺的動機?尤其是最後一幅還沒完成的半成品。”
“不必分析了。”我很肯定地說道,“沈茹的畫我反複看過很多次,雖然有精神分裂傾向,但是並沒有自殺的因素。”而且還有一點我不明白,沈茹對夏夢慈到底是因為什麽由愛生恨的?難道就因為夏夢慈要結婚?隻不過這點目前我也想不出答案,而這個關注點又太女性化,我不知道和案子的偵破是否有關係。故而也沒和白隊去說。
看我這麽肯定,白隊也表示尊重我的意見:“等屍檢結果出來,再進一步分析吧。”
從刑警隊出來時間還早,我沿著馬路邊溜達著。手機響了,是陸曾翰的電話,我接了起來。“在哪兒呢?”他的聲音慵懶。
“分局附近。怎麽了?”我問道。
“那就站著別動,等著我。”陸曾翰的電話掛了,我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他要給我過生日?應該不是。我不記得和他說過。可終歸還是有些期待,我站在了原地,等著他到來。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他的邁巴赫停在了路邊,我走過去,上車後問道:“怎麽今天想起來找我了?”
“今天有時間,閑著也是閑著,找你吃個飯,陪我溜達溜達。”陸曾翰唇際泛著笑意。
“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有時間?興許我沒時間呢?”我撇撇嘴,他總是這麽自以為是,就不和我商量商量。
“誰敢和我搶你的時間,老子弄他。”陸曾翰說得毫不猶豫,這一嘴的江湖氣啊,我勾了勾唇角。
我偷眼向後座瞄了瞄,沒有花,沒有紙袋,沒有禮物,他還真是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有點失望,輕輕歎了口氣,看向窗外。
陸曾翰卻一臉不經意,笑道:“怎麽沒精打采的?案子又讓你撓頭了?還是找到槍手的屍體了?”
“你怎麽又知道?”我的話說出來,卻又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忙掩住了嘴。
“嘖嘖,瞧把你嚇得。覺悟真高。”陸曾翰哂笑道,“死人又不是什麽秘密,媒體早晚會報道。再說,這不是早就預料到的事嗎?我早就和你說過,槍手背後有人,為了把線掐斷,她哪有活路。”
我咬唇看著陸曾翰,這個男人的腦子好可怕。我不再說話,連生日都不知道,還想套資料,哼!
陸曾翰的車越開越遠,一轉眼就到了南城郊外,不見高樓和人流,全是樹木和田地。我好奇地問道:“到哪吃飯啊,怎麽跑這麽遠?”
“到一個島上。聽說新開了一家島上的餐廳,非常有特色。”陸曾翰答著。
“哪個島?”南城就是島多,有的有人有的沒人,有的是景點,有的是原著民。
“去了就知道了。”陸曾翰答得意氣飛揚,車開得飛快,很快便到了一處碼頭。泊位上停著一艘並不是很大的遊艇,陸曾翰帶我上去,有人問到:“陸先生,出發嗎?”
“走吧。”陸曾翰說道。
我站在船艙裏,玻璃窗開著,海風把我的頭發吹得飛揚。下午四點多的海很美,光彩豐盈,折射出絲絲縷縷七彩的光芒。陸曾翰的生活總是這麽豐富,吃頓飯都要這麽大費周章。以前我挺不喜歡這種浪費時間的,可是有他在旁邊,好像很多無味無趣的事,都成了生活裏的情趣。看來情趣,首先要有情,才會有趣。沒有感情的兩個人,是無論如何生不出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