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暴怒的韓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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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回答,車已經疾馳而去。我打開副駕上的鏡子,雖然算不上鼻青臉腫,但是灰頭土臉,我擦了擦下巴上的灰和臉側的一點血跡。左臉微微有點腫,加上幾天沒怎麽睡覺,眼睛腫得像兩個大燈泡,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糾結道:“這下可醜到爆了。”
陸曾翰的唇角揚了揚:“女人呐,剛沒了性命之憂,就開始看臉。”
我把頭別了過去,哼唧著:“還不是怕你笑話我醜。”
陸曾翰咧咧嘴:“說的好像你漂亮過似的。”
“你!”我鼓了鼓嘴巴,沒的可說。我的確算不上漂亮,但好歹清秀總是有的吧。哼!
車很快到了一家私立醫院,陸曾翰打了個電話,把我帶了進去。馬上有護士帶著我們進去,沒用排隊掛號,直接到了醫生的診室。一進去,我怔了一下,這個醫生就是之前陸曾翰槍傷時給他看病的那位張醫生。看到我們,張醫生點了點頭,沒有多問,給我開了單子做檢查,包括X光片和腦部CT等。
結果出來後,除了最下方的肋骨有些骨裂外,其他的都是皮外傷。腿上和腰上有不少淤青,張醫生給我做了冷敷和外用創傷藥,又開了些外敷和內服的藥讓我帶回家用。
陸曾翰全程皺眉鐵青著臉,尤其看到骨裂的片子,我在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怕人的陰冷。從醫院出來,上了陸曾翰的車,我有些擔憂地說道:“沒什麽事,養一養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再去惹麻煩。”
陸曾翰揉了揉我的肩,冷聲道:“我知道。不過,就這麽放過他,也太便宜他了。”
“你又想做什麽?”我咬咬唇,“要不然,我去報警,夏正良這樣是綁架,交給警察處理吧。”
陸曾翰搖頭:“不行,他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被抓了,不僅是夏為念,鄒總這邊也會跟著受牽連。這種事,隻能黑著處理。”
我的心再次翻滾起來,看來夏為念和鄒士釗也有很深的合作,但想想也正常,夏為念和鄒士釗本就有親戚關係,鄒士釗還是夏夢慈的舅舅,隻怕夏為念的拍賣行如果洗錢,也少不了鄒士釗的參與。我攥住了陸曾翰的手,全身都是涼意:“非要越陷越深嗎?陸曾翰,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那你覺得我該是什麽樣子的?”陸曾翰勾唇看著我,眼角一絲無奈,“我走的什麽路,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怎麽又說這個?”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莫名地有些激動,擺了擺手道,“我不管你以前做什麽,但是我不要你越走越偏,我可以不報警,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報仇,這個虧我吃了。你不要再去做違法的事了!算我求求你了。”
陸曾翰按了按我的胳膊,眉眼間一絲冷峻和自嘲:“走到這步,還怎麽回頭?一百步,和一百零一步,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你隻要離我遠一點兒,別讓我牽連就對了。”
又是這種話。我痛苦地咬著唇閉上了嘴。每次說到這個問題都讓我揪扯得難受,道不同始終難為謀。這些複雜的問題讓我本來就疼痛的全身,更加連腦仁都疼,我斜斜地靠在了後座上,再沒有應對的話。
陸曾翰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很快地發動了車子向著我家小區開去。到了小區門口,我要下車,陸曾翰略思索了一下還是把車開了進去:“現在還是謹慎一些。這些天我會去搞清楚是不是像夏正良說的,是夏為念要你的命。如果真的是他,我再想辦法,但是在這之前,你出行務必要小心。”
“好。”我也被這事整怕了。陸曾翰把車開進了小區的停車場,送我上樓。我的手機、鑰匙都在包裏,早在被夏正良綁架到倉庫裏時就弄丟了。恰好有人進樓門,我們跟著蹭了個門禁,等到了屋外,隻好敲門。
門很快開了,眼睛紅腫的瑩瑩看到我,不可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尖叫了一聲把我一把抱住,蹦著跳著簇擁我進了屋子,陸曾翰看到瑩瑩在家,勾了勾唇,轉身正要離開,屋裏另一個人喊住了他:“等一等。”
我定睛一看,白隊竟然也在屋裏,楊意澤、韓牧之都在,楊意澤舒了口氣,韓牧之則是滿臉憔悴。喊住陸曾翰的是白隊:“陸先生既然來了,這事一起說說。”
瑩瑩抱著我不肯撒手,快言快語道:“可喬姐,你可嚇死我了,你一夜沒回來,我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開始還是沒人接聽,後來幹脆關機了。我和哥哥嚇壞了,急忙去報警,警察找了兩天都沒找到,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意外——”瑩瑩激動得眼圈都紅紅的,“幸好你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真的要哭死了。”
瑩瑩把我抱得太緊,我骨裂的肋骨有點疼,直呲牙。陸曾翰輕輕拍了拍瑩瑩,手指畫了個圈道:“抱這麽緊,很多人會吃醋。”瑩瑩瞪了他一眼,把手鬆開。
陸曾翰看向白隊:“不知道警官先生讓我留下是什麽事呢?”說完也不客氣,自己找了個凳子隨意坐下。韓牧之看著他,眉頭越皺越緊。隨即又看了看我,神情複雜。
白隊說道:“是這樣,辛老師因為失蹤已經超過72個小時,我們已經立案,現在既然你們是一起回來的,所以錄個口供,好銷案。”
陸曾翰點點頭:“好,開始吧。”
白隊看向我問道:“辛老師,你這幾天去哪了?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為什麽會聯係不上?”
警察的出現的確出乎我的意料,而且突然的問題讓我應接不來,隻好吭哧著說道:“沒有什麽危險,手機丟了,所以沒及時和大家聯係。”
“那你是去哪了呢?”白隊緊盯著這個問題不放。我看向陸曾翰,去哪了,我怎麽說。
陸曾翰淡淡笑道:“她和我在一起。”
白隊疑惑道:“你們在一起?做什麽?怎麽會把手機都丟了?”
陸曾翰攤了攤手:“這就是隱私問題了。你讓我們怎麽回答?總之,就是朋友之間聊聊天,出出海,散散心而已。”陸曾翰的話極其曖昧,白隊聽得直皺眉。我看了一眼韓牧之,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差,陰鬱中帶著絲絲憤怒。
楊意澤聽得忍不住說道:“陸先生,你未婚妻那件爆炸案還在調查,你怎麽還有心情去出海聊天?”
陸曾翰勾唇輕笑:“生活總要繼續。案子交給你們警方,我完全放心,我也不是警察,不能去偵破案子,辛老師是心理治療師,恰好幫我疏導疏導,也沒什麽不可以嘛。”
“那需要疏導三天這麽久嗎?”白隊還是不怎麽相信,轉而看著我,“辛老師,是這麽回事嗎?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沒有。”我擺手,“就是像他說的,我陪他去散了散心。不小心把手機丟了,就沒聯係大家,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去。實在對不起。”我誠懇地道歉著。
白隊他們半信半疑,又問了些細節的問題,比如去哪出海,在哪條遊艇,陸曾翰隨口編著,總之都是遠航的船,即便警方去調查,也肯定是會按照陸曾翰吩咐的說,沒什麽破綻。白隊和楊意澤問了半個多小時,楊意澤把問題記錄了下來,這案子就算這麽了了。白隊看看我欲言又止,半晌才皺眉說道:“辛老師,以後還是及時和家人報個平安,別搞這種突然失蹤的事,別說家裏人快急死了,就是我們警方,也跟著提心吊膽,用了多少警力到處查監控搜索。”
“是,是,對不起。”我一個勁地道歉。白隊和楊意澤先走了,陸曾翰也跟著一起向外走去。
我不由問著瑩瑩:“他們怎麽會到家裏來?”
瑩瑩嘟嘴道:“他們也快急死了,說來家裏搜一搜有沒有能用上的線索。可喬姐,你可真是嚇死人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忽然想到我的藥放在陸曾翰的車上沒有拿,忙跑到窗口,想看看他下去沒有,如果下去,我喊一嗓子讓他給我送上來。我剛跑到窗邊,向下細細看了看,忽然被人用力扯了回來,我抬眸,韓牧之鐵青的臉上全是憤怒和憎惡,“牧之,”我張嘴剛想說話。
韓牧之一個巴掌已經甩到了我的臉上,聲音因為氣憤而微顫:“辛可喬,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韓牧之的力氣極大,而我經曆了這些天的折磨身體已經虛成了一團,被他一記耳光打得摔到了地上,把身邊的玻璃大花瓶撞得碎成了殘片,我的胳膊被濺起的碎片劃得血跡淋漓。
瑩瑩驚叫著:“哥,你瘋了!”說著跑過來扶我。
“別,別動。”我疼得要命,忙製止著瑩瑩,已經骨裂的肋骨著地,疼得我抽不上氣,我需要緩緩。
韓牧之的眸子裏是無底的疼痛和憂憤,他走到我身邊蹲下,不管我疼得齜牙咧嘴,不由分說地晃著我:“我是不是太在乎你了,導致你當我根本不存在?我是你男朋友,可你和另一個男人一跑就是好幾天?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