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屬於我的私人定製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曾翰,聲音都在顫抖:「你再說一遍。」
陸曾翰直視著我,扶著我的肩堅定地說道:「趙叔的眼睛有病,他沒法從你的畫里看出螺旋曲線,不會因為那副畫而抑鬱加重。他的自殺,不是因為你的副人格。」
我的唇顫了一下,繼而是電流般的衝擊從心臟到大腦,到四肢。我沒有殺人,縱然是我的副人格,也沒有殺人。好像一瞬間,一塊千斤巨石從我的心頭「忽」地飛走了,那沉沉的十字架也終於卸下了。從沒有過的暢快,從沒有過的敞亮,讓我心上的帘子掀起一個角,進而滿屋子都是陽光。我說不出的情緒,微微抖了一下,竟然笑了,笑著笑著,忽然又想哭,眼淚滴答著就下來了。
陸曾翰的唇火熱地覆上了我的:「喬喬,你知道我多激動嗎?我恨不得馬上飛回來告訴你這個消息。你不用再有包袱,我也終於能安心了。」
橫亘在我和他之間的那些所有的愛恨情仇,這一刻,終於都煙消雲散了。他的糾結和痛苦,矛盾和掙扎,我的沉重和壓力,自責和內疚,都在一瞬間化成了濃烈的情愫,我回應著他的吻,他不再說話,他的情動點燃了醞釀已久的深情,彷彿要把我整個人化在他的身體里。
「喬喬。」他深情地呢喃著,抱著我進了卧室。那晚,他前所未有地放縱著自己,彷彿暢快的魚在盡情縱橫。我和他的很多次,卻是第一次完全承受著他火熱的身體的衝擊,那種輕鬆自在和暢快,讓我歡愉到了巔峰。原來,一切可以這麼沉醉。
我低低喊著他的名字,我的聲音惹得他更加狂野,把我送上雲端又飄然於上。情到深處的融化,是心靈的水乳-交融。陸曾翰,我心裡反覆沉吟著他的名字,我愛他,這種經歷了許多風浪波折的愛,我不知道有多珍貴堅定,但我知道,我沉醉在其中,一輩子都不想放手。
第二天一早,我在陸曾翰的臂彎里醒來。看我睜開眼,他的唇又一次俯了下來,我挪著酸疼的身體躲開了他,低聲道:「討厭,全身都疼了,還胡鬧。」
陸曾翰的聲音柔柔的,帶絲寵溺地輕笑道:「怎麼是胡鬧?這是為中國人口老齡化做傑出貢獻的事兒。」這都能上綱上線?我不禁又翻了個白眼,卻被他吻上眼睛,溫溫道,「也是我最想做的事。」
我被他吻得有點激動,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問道:「那你還想做什麼?」
他又把我轉過來,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在了我身上:「我還想娶了你,天天做最想做的事。」這次我掙扎不來,被他欺身而入,激烈的歡愉再次排山倒海,最後只聽得他輕語,「一輩子這麼長,有你的受。」
再次醒來,已經快到中午,我和他起床,他翻箱倒櫃地從床下柜子的最下面,取出一套警服。我好奇地走過去,撫摸著衣服,這樣的衣服,看著就有很神聖的光輝。我不由問道:「你怎麼把衣服藏在箱子底了?」
陸曾翰揉揉我的頭髮:「你說呢?笨蛋。」
我吐了吐舌頭,他之前是卧底,肯定不會輕易讓警服顯露。看他把褲子穿好,又穿襯衣,我忙幫著他把襯衣的扣子扣好。他穿警服,可真好看。挺拔瘦削,白凈的皮膚沉著深色的衣服,更有種獨特的帥氣。整個人都在熠熠閃光。我看得有些挪不開眼。
陸曾翰把帽子戴好,得意地問著我:「怎麼樣,是不是帥瞎了你的眼?」
「嗯。」我老實地答著,隨手拿來手機,和他自拍了一張,嘆道,「我看你以後也別花錢買什麼西裝了,哪件都比不上這身。自帶三百六十度光環,還雙圈兒的。」
「越來越貧。」陸曾翰笑笑,把帽子撫了撫道,「我下午有個重要的會,得向領導彙報事情,晚上可能要很晚才回來。你要是下午沒事,就去商場逛逛,順便把這個取回來。」說完陸曾翰向我手裡塞了個卡片,轉身出去。
我拿起一看,DR的訂貨卡,我的心一動,忍不住小跑了幾步沖著陸曾翰的背影問道:「這次又是你的哪個假身份證訂的?」
陸曾翰猛地回頭,帽子上的警徽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著光,他勾唇一笑:「這回是真的,送自己老婆還能用假的。」說完大步輕快地離開,我的心甜絲絲的。
這個陸曾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定的戒指,但是女孩子哪有對戒指不動心的呢?還沒看到戒指,我已經開始幻想著他說的婚禮現場了,一溜警察開道,氣勢應該很大吧。我到時該穿婚紗還是禮服?想著想著,自己都不由抿唇笑了。和心愛的人結婚廝守,是一件太美的事。
還不到下午,我就忍不住打車跑去了DR門店,把戒指取了回來,戒指的克數不算大,一克拉多一些,但是粉鑽。連店裡的服務員都說這枚鑽很稀有,想來價格也不菲。我試了試,圈的大小也正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想著他為了我下的心思,心裡又是一陣清甜。
我向店裡軟磨硬泡了半晌,終於把陸曾翰的真身份證號碼拿到了。原來他的生日就是三天後。我心裡一陣雀躍,在想著到時給他個什麼驚喜,一定會嚇到他。
回到家,我忍不住把姐姐的鑽戒和我的鑽戒並排放在了一起,一個大一個小,一個潔白一個淡粉。姐姐的幸福和我的幸福就這麼連在了一起。也許我們都是幸福的吧?都能和自己愛的人互相愛著。
陽光透過戒指折射出斑斕的光,下午的太陽,曬得我暖洋洋的,我不禁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夢裡,是美國的下午,陽光懶懶地透過梧桐葉子曬到長椅上,我在屋裡接著姐姐的電話,在國內,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好像是接著之前我給自己催眠的那個場景。當時我和姐姐的對話被副人格打斷了。此刻我分不清是接了起來,還是重新開始的場景。
電話那邊姐姐的聲音很淡定:「喬喬,也許以後我會很忙,不能常聯繫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換工作了嗎?」我好奇地問著她。
「嗯,換了。」姐姐的聲音有些輕,隨即溫聲道,「之前的工作太累了。不過,也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求仁得仁,哪怕付出代價,也終究不會後悔的。只是很遺憾,我也許不能親眼看你穿著婚紗,走你人生中最關鍵的一段路了。」
「姐姐,你說什麼啊?」我有些緊張,「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上次說他辜負了你,要把你送上別人的床,是不是真的?」
「是我誤解了他。」姐姐幽幽道,「他是個好人,從前沒有看錯他,現在也沒有。他是讓我通過那個人先走,可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也許會像爸爸一樣,戴著一頂黑帽子再也無法翻身。我已經見過一次這樣的事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再發生一次,我也不能允許頂天立地的他,被別人污衊成老鼠臭蟲一樣的人。你懂嗎,喬喬?」
夢裡的我很懵懂,但同時現實的我似乎又很明白她在說什麼,只是我無法給夢裡的那個我傳輸感受。只好眼看著夢裡的我焦急地沖姐姐說著:「沒有別人能幫忙了嗎?為什麼非得你去?」
姐姐的聲音有些虛弱:「沒有人可以幫。本來想找他最親近的一個朋友,但是怎麼也聯繫不到他,如果他在,也許事情還不會這麼糟。對了,他姓陸,以後你要是遇到他,可以和他聊聊,我本來想介紹你們認識——」
夢裡的我哪有心思聽姐姐介紹人,只是慌亂地說道:「姐姐,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怕。你不要衝動。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不要勉強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還有我啊姐姐,你不能拋下我去冒險。」
姐姐溫溫的笑了:「傻喬喬,姐姐會陪你一輩子的,不論我在哪,都會陪著你。但是喬喬,無論我發生什麼事,你記得,都和你無關。你如果想讓我安心,唯一要做的,就是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要被仇恨包裹,不要讓執念充斥著你的內心,我這一輩子努力想做的,就是讓你單純地快樂著。以後你找個愛你的丈夫,生個可愛的孩子,過最簡單平凡的生活,這才是姐姐期望的你的人生。知道了嗎?」
我搖著頭:「不要,姐姐,你不幸福,我怎麼去幸福?你有多愛我,我就有多愛你啊姐姐。我不能離開你。」
姐姐在電話那頭溫溫笑了:「喬喬,姐姐雖然經歷比你複雜些,但是姐姐很幸福,這一輩,我無怨無悔。我愛著,恨著,都酣暢淋漓。」頓了頓,又說道,「喬喬。我也不會離開你,永遠。」
說完這句話,姐姐的電話斷了。最後那就話,忽然像生出蛛絲來,向我鋪天蓋地而來。我掙扎著,但這次我不像前幾次那麼無力,我可以輕易地就把蛛絲扒拉到了一邊,在蛛絲的盡頭,是一個女人,那麼大的太陽,她卻坐在陰影里,周身都是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