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陳晨的作用
我被鄒士釗一巴掌打得摔在了地上,他的手勁很大,我的臉火辣辣地疼。陸曾翰撲了過來,緊張地把我扶起來,滿眼的心疼:「沒事吧?」
我搖搖頭,和他正要起來,鄒士釗的槍已經指到了我和他的面前,他的聲音陰狠:「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要死咱們就一起死,我他媽的最不怕的就是魚死網破。」
話音沒落,陸曾翰已經飛起了一腳,他的身手好我知道,但他每次都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他半蹲在地上,竟然也可以閃電般地就出了腳。鄒士釗根本應對不及,槍被陸曾翰踢到了地上,陸曾翰騰地凌空而起,我不知道他看似蒼白瘦弱的身體究竟是怎麼迸發出這麼大的能量。陸曾翰一腳飛快地把槍劃到了自己腳邊,另一隻腳快速地三記連環踢,鄒士釗重重地被踢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哼,捂著胸口臉部痛苦地扭曲著。
門外的彪形大漢聽到動靜闖了進來,陸曾翰用槍指著鄒士釗喝道:「滾出去,否則我一槍打死他。」
那幾個彪形大漢看著鄒士釗,鄒士釗無奈地沖他們擺擺手,他們只好先出去了,但仍在門口密切地注視著裡面的動靜。
陸曾翰冷冷對鄒士釗說道:「事已至此,我承認,是我的問題,我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去接貨,我來負全部的責任。」
「負責?你負得起嗎?」鄒士釗吼道,「這是我們三個月前就定好的一批貨。我把錢全都押在了上面,你知道這條線是誰搭上的嗎?以我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弄到這批貨。全被你毀了。」
「哼。」陸曾翰冷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鄒士釗被他笑得眉頭緊蹙。
陸曾翰斂了笑,眉眼全是冷峻:「我知道你這批貨來得不容易。但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鄒士釗愣住了。
「你為什麼不先付定金,到貨再給錢,而是一次全部把錢給了?」陸曾翰質疑道,「這不符合規矩。」
「這批貨不一樣。」鄒士釗顧忌地看了看我道,「我好容易才拉到的線,而且我是把錢先給了中間人,以他的身家地位,不至於坑我。」
「但是行有行規,凡事有異必出妖。也許他這次就是想坑你呢?」陸曾翰冷冷道,「他故意綁了可喬,卻不透風,讓我以為是你綁的,還按照原計劃布置著交貨。可就在交貨前一個小時,他把可喬放了,讓我去接。他知道我一定會先去顧忌可喬的安危,而你又沒有合適的人去接貨,這趟你就廢了。」
「不可能。」鄒士釗嘴裡這麼說著,眼眸里卻有了懷疑的神色。
「而且,你自己也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陸曾翰勾唇看著鄒士釗道,「情急之下,唯一能去收貨的就是你自己。你不怕有詐,為什麼不自己去?那可是幾個億的貨。」
鄒士釗瞪著陸曾翰,眸子里閃過一絲陰狠的狡黠,隨即冷笑道:「我從來不去接貨。」
「是,你不去。因為條子抓走私從來都得抓現行,你怕被抓嘛。」陸曾翰冷聲道,「但這可是幾個億的貨。你要是賠了,可就真賠了。難道你還指望那個中間人退錢給你?」
「他憑什麼不退?」鄒士釗扛不住了,終於問道。
「就憑他想讓你栽進去。你要是不信就試試看,他一定會拿這筆錢做籌碼,讓你再做一次交易。」陸曾翰篤定地說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鄒士釗被陸曾翰說得有些動搖,自言自語道,「沒了我,他靠什麼賺錢?」頓了頓,鄒士釗猛地搖頭,看著陸曾翰道,「你又在找說辭,上次你在Z城讓人套路了,搞砸了我的貨,還差點讓緝私警抓了,也是中間人算計的你嗎?」
陸曾翰定定道:「那次的事,我查清楚了。那批貨本來聯繫的是印度的布爾汗,但布爾汗最近身體不好,不接生意。是他的二把手私自答應了,付了定金,在交貨的時候翻臉,把貨劫走,再逃出公海。壓根就沒打算和我們有後續的合作。而遠航內部,還有和他接應的人,所以他才把我們的底摸得那麼清。」
「誰?」鄒士釗臉色有些泛白,卻沒有很意外。
「是誰我就不說了。但是他有個下線叫陳晨,你一定認識。每次但凡談布爾汗那邊的生意,都是她出面的。」陸曾翰冷笑道,「這個人,你不陌生吧。」
「她?」鄒士釗的額上有了細密的汗珠,「怎麼是她,她不是死了嗎?」
「那鄒總也一定聽說過,南淇島的女屍,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吧?」陸曾翰陰陰看著鄒士釗,「我就不知道鄒總說的死,是哪個死?」
鄒士釗沒等他說完,抬手制止道:「好了,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但這次的事,你有什麼辦法?」
陸曾翰聲音很穩:「既然他想讓你暴露,你不妨先緩緩,做出備受打擊的樣子,然後過陣子再和他談一次生意。下次先發制人,把損失的都撈回來。」
鄒士釗看向陸曾翰的眸子里有絲期待的光亮:「能行嗎?」
陸曾翰點頭:「籌劃籌劃,可以。」
陸曾翰的話給鄒士釗吃了劑定心丸,他終於從剛才的暴躁狂怒中清醒了過來,和陸曾翰一起上樓不知又談了些什麼,我在樓下等了很久,大約三個多小時后,陸曾翰才終於下來,牽著我走了出去。
出去打了個車,我和他都是長吁一口氣。他心疼地輕撫了撫我的臉,柔聲問道:「還疼嗎?」
「嗯。」我點點頭,鄒士釗的手勁可夠大的,但我此刻卻完全沒心情想我的臉,只等司機把車停在小區門口,我急急拽著陸曾翰回到家裡,開始問他憋了一路的問題。
「快告訴我,陳晨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奇道,「他認識鄒士釗嗎?」
「認識倒是認識,不過在鄒士釗的地下走私集團里,每個人的分工還是挺細的。就像陳晨,表面開個茶店,但實際上,卻是負責談印度和菲律賓那邊的生意的。」陸曾翰坐到沙發上,點了一支煙,「這樣的人很多,他們大多是只跟自己的上線聯繫,做的也都是小生意,即便出了事,也不會牽扯到鄒士釗。不過做的人多了,加起來也就是遠航不小的一筆收入了。」
「為什麼是陳晨談?她有什麼特別的嗎?」我疑惑不解。
「這種事情,誰也不知道是怎麼起的頭。但是就她和阿塔接上線了。阿塔是遠航在印度接頭的大走私集團的頭子,遠航會往印度走私貨,也會從印度接貨。那個阿塔,是個耿性子,就認陳晨,別人一概不認。」陸曾翰答著,「但總之,想拿印度阿塔的生意,就只有陳晨出面談價格。」
「別人代替不了陳晨嗎?」我問著。
陸曾翰吐了口煙圈:「干這行,就怕人算計,不認生人。除非是熟人介紹的新客戶。」
「那你以前認識陳晨嗎?」我實在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認識。每個人負責不同的線,我只負責最後的交貨接貨。」陸曾翰嘆了口氣,「和阿塔做了很多年了,鄒士釗一直想和布爾汗做一筆,布爾汗是印度最大的黃金商人,從各個國家走私黃金,價格給的很高。沒想到,第一次就栽了。」
「那次栽,就是陳晨搞得鬼嗎?」我想起陸曾翰去Z城交貨的時候,陳晨說她也去了趟Z城,當時只當是巧合,卻不知道所有巧合的背後,都有著陰差陽錯的關聯。「可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她不是一直都是依靠鄒士釗吃飯的嗎?」
陸曾翰淡淡笑笑,「那就要從陳晨到底是誰說起了。」說著他吸了口煙,煙圈裡好像是塵封多年的故事,「鄒士釗以前有個情人,也叫陳晨,是個茶藝館的老闆。後來有一次,在雲湖山莊的時候,失蹤了。當時驚動了警方,到處找也沒找到,也沒有監控顯示她出去了。很多人以為她是被鄒士釗殺了,但是我在查遠航以前走貨記錄發現,就在那天,鄒士釗有和阿塔的交易,就在南淇島不遠的地方。本來是已經談好的生意,但在交貨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如果我沒猜錯,陳晨是從雲湖山莊被封的密道出去,解決那個突發問題去了。」
「那鄒士釗為什麼不解釋呢?」我不解。
「怎麼解釋?和警察說陳晨去交貨了嗎?」陸曾翰搖頭笑道,「所以即便她回來,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
「可是即便當時不好說,過上幾個月,還是可以找個理由和大家解釋的吧。就這麼默認自己失蹤了,好奇怪。」我更迷糊了。
「你說的對。」陸曾翰笑道,「但問題是,後來的陳晨,就不再是之前的陳晨了啊。她怎麼還會再融入以前的圈子,讓別人發現她不是陳晨呢?」
「什麼!」我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