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秘密書櫃
我不明白,只是看著陸曾翰問道:「可是即使雲湖山莊的男屍是那個小白臉,和陳晨的案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有什麼關係呢?」陸曾翰重複著我的話,目光里卻是志在必得的亮光,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已經有了盤算,只是不肯告訴我。
「其實你都知道了,還在這裡裝糊塗。」我撇撇嘴道。
陸曾翰笑笑:「對了,把你和陳晨全部見面的經過,每一次都細細和我講講,不管是她的著裝,還是你們的對話,能記得多少,就說多少。」
我不知道陸曾翰賣的什麼關子,疑惑道:「你都猜的差不多了,怎麼忽然又要聽這些細節?」
「你也會說,我是猜的差不多,我需要從細節里想想,案子的突破口在哪裡。」陸曾翰看著我道,「說說吧。」
我坐起來,從第一次在韓牧之那裡知道陳晨的信息,一點點回憶了起來。我一邊說,陸曾翰一邊蹙眉思索著,忽然問道:「陳晨隆過胸?」
「是啊。她自己是這麼說的。」我說道。
陸曾翰勾唇笑笑:「這就有意思了。」
我被他笑蒙了:「隆胸有什麼有意思的?」
陸曾翰思索了一番,正色說道:「不管怎麼樣,現在到時候把陳晨案子的線索告訴條子了。還記得我們在陳晨家裡看到她家書房有個很厚的書櫃嗎?」
「記得。」我點點頭。
「讓警察好好查查陳晨家裡,尤其是那個書櫃,也許有什麼發現。」陸曾翰勾唇道,「我也只是猜測,需要警察驗證。」
「你先把你猜的告訴我吧。」我實在掩飾不住好奇心,「那屋子到底有什麼機關?陳晨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你覺得她是怎麼死的?」陸曾翰反問我。
我想了想:「肯定不是自殺的。陳晨跳樓前,在我的治療下,已經情緒好多了,也沒有說看到鬼了。而且即便見到鬼,她也不會因為鬼而自殺。她手裡的瓶子被換上了氯-胺酮,這個案子有點像小敏那個案子,看錶象,好像都是服用毒品過量,而導致死者致幻,分不清窗戶例外,才墮樓死亡。」
陸曾翰淡淡笑笑:「兇手一定是從賀小敏的案子里得到了啟發,才會模仿那個案子的樣子,故意做出一種死者的死是和毒品有關的假象。但是,自從賀小敏案子之後,南城加強了毒品管控,尤其是那種清丸,市面上已經買不到了。即便是走私,也很難搞到貨。而且清丸的主要成分是卡-西酮,賀小敏服用的是氯-胺酮,這可不是一種東西。」
我糊塗了:「可都是毒品,氯-胺酮也可以嗑的,吃了也會致幻。」
「可是我記得你上次和我說過,陳晨的繪畫分析里,沒有嗑藥的傾向。我相信你的判斷。再者,陳晨胃裡檢測到的氯-胺酮成分,劑量一定不夠她致幻墜樓,否則警方早就宣布了她的死亡原因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陸曾翰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但也不由好奇:「萬一她也是吃了一種新型毒品呢,像清丸一樣,有催化劑,把毒品快速分解了。其實在死者死亡之前的服用量是大大超過現在檢測到的呢?」
陸曾翰擺擺手:「不可能。你以為提取一種新型毒品那麼容易嗎。清丸也是在緬甸那邊試了好久才做出來,但是現在價格太高,好處也只是能躲避警察的尿檢,成本太高,很多人不願意買。所以市場也淡了下去。氯-胺酮本身已經是一種很流行的致幻劑,好多年輕人都迷戀的K粉,完全不必要再去加工。肖岩冰死了,肖岩凝進去了,南城沒了肖家,毒品市場更沒什麼新貨了。」
「可是,」我不解地問道,「先不說陳晨的死因,就說她為什麼會跳樓吧。我和楊意澤親眼看到她摔了下來,她是一個正常的人,如果沒嗑藥,她怎麼會跳樓?現場沒有別人,不是別人把她推下去的。」
「這倒是這個案子最好玩的地方。她跳樓的時候,沒有別人在場,如果不是嗑藥過量,的確沒有任何一個理由,能讓她跳下來。」陸曾翰竟然悶悶地笑了,「我先不說了,等警察查查陳晨書房裡的柜子,也許一切都瞭然了,也能證實我的猜測了。」
我一頭霧水:「你說的這麼不清不楚,故弄玄虛,我可不知道你到底猜對了沒有。也許你什麼都沒猜到,只是借警察的東風呢。這樣我可不承認你打賭贏了,你想讓我做的事,也沒門兒。」我故意激他。
陸曾翰勾唇一笑:「好,那我就說得更明白點,警察如果夠認真,肯定能在陳晨家裡的某個地方,找到她跳樓的原因。」
「那和她隆胸又有什麼關係?」我追問道。
「一樣一樣來,先查房子,至於隆胸會怎麼樣,以後自然就知道了。」陸曾翰再不肯說。我抿了抿唇,只好作罷。
第二天我醒得早,看陸曾翰還在睡著,便輕手輕腳起來,到廚房煎了兩個荷包蛋,把麵包和牛奶熱好。腰上不知什麼時候纏過來一雙手,我笑嗔道:「走路都沒聲音,嚇死人了。」
陸曾翰俯身把頭埋在了我的脖子,像在嗅著什麼,笑而不語。我被他蹭得怪癢的,不禁笑道:「聞什麼,怪難受的。」
「想記住你的味道。」陸曾翰的聲音柔柔的,「想記住你做東西的味道。」
「我有什麼味道,再說,麵包雞蛋牛奶,不都是一個味。」我把麵包片從麵包機上取下來。
陸曾翰還是不肯挪開,聲音溫溫:「有家的味道。」說著,唇已經挪到了我的唇上,呢喃著,「可喬,以後我們也要個家吧。」
我的心暖暖地化開了。他也會想成家嗎?我們會有那一天嗎?我不敢想,只是下意識地應著:「嗯。」
我的應允,把他點燃得狂熱,他把我壓在了櫥櫃的檯面上,伴著周圍的鍋碗瓢盆,在日常的煙火氣里,進入了我。那一刻,家這個字,讓我的心隨著他情動不已。
纏繞了許久,他撫著我的肩沉沉說道:「我要出去一趟,大概兩三天回來。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要去哪?」我一聽到他要出去,心就揪了起來,他的出去,十有八九是交易。我不禁說道:「警察最近查的很嚴,你不要再冒險了。」
陸曾翰輕輕捏了捏我的臉:「我知道。就是警察查的嚴,我才要去做些準備,免得被一鍋端了。」他的事,總是有籌謀的。我不知道怎麼勸他,只是深深嘆了口氣,把牛奶遞到了他的手上。
上午陸曾翰離開,我去了刑警隊。楊意澤愁眉苦臉,看到我抱怨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陳晨的案子還沒頭緒,南淇島又挖出來男屍。不過辛姐,你怎麼知道那有男屍?」
「我不知道。」我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鄒士釗恰好這個時候賣別墅很奇怪罷了。男屍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屍檢還在進行呢,但看樣子死了有些時候了。」楊意澤說道,「無論如何,得讓白隊給我加點人手了。」
我說道:「陳晨的案子呢,有進展嗎?」
楊意澤直搖頭:「還沒。」
「屍檢的結果,她的死因到底是什麼?」我問道。
「法醫已經細細查過了,因為有了賀小敏案子的先例,所以這次查到有氯胺-酮殘留的時候,格外注意,看有沒有其它催化劑殘留,結果是沒有,只是兩顆氯胺-酮。此外還查了血液,也沒有別的藥物殘留。另外檢查了皮膚,沒有針孔,也不可能是注射毒品。細細排查過後,陳晨的死亡還真的就是高空墜落導致的顱腔和內臟多處破裂而死。」楊意澤回答道。
「那有沒有再去查查陳晨的房子呢?」我問道,「她如果不是服毒產生幻覺,也不會是想不開自盡,會不會是房子有什麼問題?比如會不會像雲湖別墅似的,也有個通道夾層什麼的,兇手其實是藏在裡面的呢?」我這段猜測是一路上根據陸曾翰昨天的提示琢磨的,他昨天說,搜查陳晨的房子能一目了然,我便不由想到了雲湖山莊,再想想書房那厚厚的書櫃,興許都是一種方式。
楊意澤一怔,隨即眼眸亮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說走就走,楊意澤立即帶了幾個警察趕往陳晨的君悅華庭,我也跟著一起。
到了陳晨的房門口,難得的鄰居家竟然有人出來,我來了好幾次門都鎖著,我還以為這裡沒人住呢。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到警察,愣了一下,又縮回了屋裡。
楊意澤無心去理他,只帶著人走進屋裡,細細地查著。我跟在後面,有心想提醒他們快去書房查查,又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好容易他們查到了書房,還是沒到關鍵,我忍不住提醒著:「這個書櫃好厚。」
楊意澤抬起手來敲了敲,「硿硿」聲,頓時眉頭蹙起:「這裡是空的,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