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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洞藏身

  我睜開眼,風塵僕僕的陸曾翰不知怎麼進來的,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是他!我又驚又喜,一時簡直反應不來,只是貪婪地迅速打量著他,還是那麼蒼白,又瘦了一點,一身利索的運動裝,沾了些許泥土和樹葉。


  陸曾翰警覺地四處看看,拉著我的手跑到了窗前,低聲道:「跟我走。」


  「怎麼走?」我往窗外看了看,這裡是三樓,跳下去不死也殘廢,從門口走肯定是沒法走的。


  陸曾翰勾唇一笑,把腿伸出窗外,踩得穩穩,我這才注意到這棟別墅每層的窗下,都有一圈類似裙邊的窄窄的圍牆,和別墅的牆體間是空的,不知道什麼用處,但正好容得下腳橫著放的寬度。


  我沒有思考,跟著陸曾翰亦步亦趨地學著。只要跟著他,哪怕前面是懸崖,我也敢跳。隔壁的房間沒有人,黑乎乎的。陸曾翰一手拉著我,一手緊緊扒著牆外能抓得住的地方,有時是窗沿,有時是排水管道。我跟著他,幾分鐘就挪到了別墅的東側,這邊有一株很大的榕樹,陸曾翰一抬腳,跳到了榕樹上,我試著伸了伸腳,我的腿沒他的長,估計跳不過去。我為難地看著他。


  他鼓勵地沖我笑笑:「別怕,可喬,有我。」有他,還怕什麼呢,我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跳,他在樹杈上用力接住了我,我們兩個人的重量,把樹枝壓得猛地彈了彈,落了一地樹葉。


  我吐了吐舌頭,急忙和他藏在樹葉里,等周圍又恢復了平靜,他順著樹爬了下去,我也半摔半爬地順著樹榦下去,被他穩穩地接到懷裡。被他公主抱著,我沒有害怕,沒有膽怯,只有撲通亂跳的心,和如夢似幻的不真實縹緲。


  陸曾翰把我放下,四下看了看,帶著我飛快地向後院跑去。他知道這裡的地形,後院有處略低的院牆,他身手極好,助跑了幾下就衝到了牆頂,我看得目瞪口呆。我忽然想起來,以前在電視上看部隊題材的電視,那些新兵訓練的時候,就這麼助跑幾下,飛快地從一面牆上騰空而過。當時我還以為都是影視的效果,可今天陸曾翰的表現,一點沒打折扣。看來那絕不是虛構的。


  陸曾翰坐在牆上,向我伸出了手,我踮起腳尖,好在我身高還不低,一米七的個子此刻才覺得好有用,我跑了幾步,也趁著助力踩著牆向上跳了一跳,陸曾翰抓住我的手,把我連拽帶扯地費了好大的勁,才扯過了牆。


  終於跑出來了,我和他顧不得多說,他拉著我向後山跑了過去,我不禁問他:「我們怎麼不坐船去?」


  「笨蛋。鄒士釗很快就會發現你不見了。我們在路上就被他截了。」陸曾翰說著,把我帶進了一個後山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那個洞口很小,即便是我,也要縮著身子用力才鑽得進去,如果體格稍微大一點,是根本不可能進去的。


  洞里有點潮,倒並不冷。陸曾翰把手機的燈打開,這個洞曲折迴轉,洞口看去就是個破山洞,有很多殘破的葉子、亂石,和鳥獸的糞便,臟呼呼的怪噁心,但是轉過一個不明顯的拐點,裡面就別有洞天了。轉過來的地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而且使用的時間應該不短。靠著洞的牆壁架了一架小床,床單被褥一應俱全,桌椅板凳日常用品也都很齊備。角落裡放了幾個木頭箱子,像是放了什麼貨物。


  「這地方,還——」陸曾翰四下看著,笑著正說,我已經剋制不住自己,衝過去緊緊抱住了他。


  「你沒事吧?我真的好擔心。」我撫著他的背,他的胳膊,又仔細打量了他的全身,翻起衣服檢查著,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他僵了一下,隨即反手把我緊緊攬進了懷裡,聲音溫溫,「真是個笨蛋,我好好的,怎麼會有事。」說完他的唇,柔柔地落到了我的頭頂,我的全身好像有電流一般,瞬間酥酥軟軟。


  他的吻從髮絲滑到臉龐,很快觸上了我的唇,那一剎,就好像電光火石一般,我和他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愫,顧不得我們剛剛解除了危險,就膠著到了一起。只有分別才能使牽挂綿長,瞬間點燃所有的內心激蕩。我和他唇齒交纏,我第一次感覺到他漸漸有些瘋狂的熱情,他的動作加大,我在他懷裡彷彿一葉小舟在海上飄蕩一樣,起伏輾轉,迷失了所有的情緒。


  「可喬,我想你。」他的聲音有些呢喃,呢喃里儘是纏綿。


  我何嘗不是,相思錐心。我在他懷裡順承婉轉,囈語般地問道:「有多想?」


  他的呼吸帶著男人的剛勁和粗重,聲音也微微沙啞:「瘋了似的想。」說完他把我揉得更緊,唇順延到了我的脖頸,他開始解我的衣服。


  忽然有一陣躁動的腳步聲向山洞口傳來,陸曾翰立即把手機關了。我和他靜靜聽著動靜,陸曾翰的手摸向腰間,估計又別著槍。不過那腳步在山洞口停了停,又遠去了。


  剛才的熱情被這些意外的聲音一驚,已經緩緩褪去。黑暗裡,陸曾翰緩緩說道:「今晚就在這湊合湊合吧,等明天找個合適的時間回南城。」


  「好。」我不禁問道,「你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鄒士釗說你被人劫了當人質,他還說籌好了錢要去救你。」


  「你就是這麼被他騙去的?」陸曾翰冷笑了一聲。


  「嗯。」我嘟囔著,「我又沒別的消息渠道,他這麼說,我也只好這麼信。」


  「這個老雞賊。」陸曾翰低聲罵道,隨即聲音滿是擔心,「他有沒有欺負你?」


  「那倒沒有。但我覺得,他有點變態。怪的很。」和陸曾翰我沒什麼不能說的,「他好像帶我故地重遊似的,從他家開始,講他怎麼和一個女人認識,怎麼給那個女人背上紋身。」說到這裡,我的聲音低了下去,反胃和疼痛讓我打了個冷戰。


  陸曾翰把外套脫下來把我裹住,說道:「你躺到床上吧,蓋著被子說。」


  我坐到床上,把他也拉到床上,床很小,只能容我倆並排坐著,我把被子扯過來把兩個人都蓋上,繼續說道:「在他家講完了,又跑到南淇島講。說那女人在這跑的。不知道他瘋瘋癲癲講些什麼。你知道他這些事嗎?」


  陸曾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才來遠航多久。」黑暗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聽出來他的聲音里全是應付。


  我換了話題:「你的貨,真的被人坑了嗎?」


  陸曾翰點頭道:「是啊。這還有假。只不過我跑出來了。」


  「那你為什麼要躲著鄒士釗?」我好奇道,「既然你沒事,為什麼不回去找他?」


  「別問這麼多了。」陸曾翰揉揉我的頭髮,「你問這些也沒什麼用。」


  「你是不是背叛鄒士釗了?」我靈感突發問道,「你和買家合夥坑了他的貨?」


  「胡扯些什麼。」陸曾翰低低說道,「買家是個印度人,我和他們有什麼可勾結的。我又不打算去印度混。」


  「那就還有一個可能。」我幽幽說道,「你是不是警察?」


  陸曾翰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


  我按住他的手:「你別打岔,你又不是坑他的貨,回來又不找他,不是警察是什麼?」


  陸曾翰沉沉說道:「原因可以有很多。但你別瞎猜。總之,我有我的理由。」頓了頓又戲謔道,「你是從哪看出來我像警察的?」


  我蹙眉想想道:「其實就是一種感覺。第一次從他們嘴裡聽說你是做不法勾當的時候,我就覺得不應該。你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也沒有很貪財,不會走這條路。後來,發現你知識很淵博,什麼自毀破片,帆船原理,都說得頭頭是道。怎麼會是個犯罪分子。」我一邊說,陸曾翰一邊哂笑,我被他嘲笑得有點壓不住,說道,「尤其你剛才往牆上跳的時候,動作和電視里那些新兵訓練一模一樣,你一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陸曾翰終於忍不住沉沉地笑了起來,半晌才止住,說道:「那你告訴我,怎麼上牆?不那麼上,怎麼上去?所有人上牆,都是那一個動作。你也太能想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有點沮喪,剛才本來越說越激動,他的身份幾乎可以呼之欲出,如果我的猜測和推理是對的,那麼我愛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陽底下,再也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陸曾翰把手機的燈再次打開,指著牆角的幾個箱子說道:「這是我在南淇島經常接貨送貨的地方,連鄒昱凱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我喜歡在南淇島交貨,但不知道為什麼。那箱子里,還剩下之前的一些貨,手緊了,就拿到黑市賣一賣。」


  他的聲音陰陰的,讓我剛燃起點火苗的心,幽幽地又滅了,頓了頓,他緩緩說道:「不是每個人都稀罕穿那身警服,尤其像我這種人。就算穿過,也是過去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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