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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獨當一面

  「我很喜歡,陸董。」我撇撇嘴,接過了他的鑰匙,「提前說好,不保證盈利。」


  「我哪有那麼小氣。」陸曾翰嗤笑了一聲,「盈利了算你的,賠了算我的,這下行了吧。」


  我噗嗤一笑:「這穩賺不賠的買賣,傻子才不做呢。」


  陸曾翰笑得開心恣意,攬著我的肩走了出去:「走,吃頓好的,慶祝一下。最近可累死我了。」


  那晚,南城的冬風都是春意。


  我把陸曾翰告訴我的,肖家在F城有過生意的消息告訴了楊意澤。一周后,東方廣場爆炸案的中間人山哥被警方抓獲,案子終於進入正軌。山哥承認了東方廣場爆炸案是肖岩凝主使,目標是夏夢慈,但那天雇的李波認錯了人,才把余藍誤殺了。之後肖岩凝讓山哥跑路,本來肖岩凝說找人帶他出境,但山哥知道肖岩凝的為人一向心狠手辣,如果是偷渡,他有沒有命出境還是未知數,便拒絕了出境。肖岩凝便給了山哥一筆錢安排在了F城,生怕山哥跑了不受控制。山哥本來相等肖岩凝放鬆警惕后套到廣西那邊,但還沒等行動就被警察找上了門。有了山哥的供詞,肖岩凝主謀的身份是逃不掉了。


  在警方几次審訊之下,肖岩凝交待了作案動機,卻和陸曾翰分析的完全不同:「阿冰的死,絕對和鄒昱凱有關。」


  「殺害肖岩冰的兇手警方已經抓捕了,你不要胡亂猜測!」白隊警示著他。


  肖岩凝勾唇冷笑:「人是他殺的沒錯,但鄒昱凱一定幫他了。他們早就不對付,鄒昱凱恨阿冰賣毒-品給那個賀小敏,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以後處處和阿冰過不去。好好的,為什麼要帶他去南淇島?如果在南城,阿冰一定出不了意外。」


  「凡事要講證據,不能靠猜。」白隊皺眉說道,「再說,你既然懷疑的是鄒昱凱,為什麼要殺夏夢慈?」


  「我殺鄒昱凱?」肖岩凝冷笑,「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讓整個遠航都陪葬。」


  「夏夢慈能讓遠航垮掉?」白隊看著肖岩凝眉頭越州越緊,可肖岩凝卻什麼都不再說了。


  一輪審訊下來,一頭霧水。我也糊裡糊塗的,既無法想到夏夢慈的死能給遠航帶來什麼影響,也許遠航洗錢會沒那麼順暢;也無法想到夏夢慈的死能帶給肖家什麼好處。白隊從審訊室出來,搖頭道:「這個人神經像不正常。」看著我道,「辛老師,想個辦法,讓這個人老實點。今天的話,他要麼是裝的,要麼就是腦子壞了。」


  我沉吟著:「好。我想想怎麼進行。他的人格特質——」


  我的話沒說完,一臉嚴肅的梅子浚走了進來,看著白隊說道:「肖岩凝那個案子,準備準備,移交給緝私警那邊處理。」


  「為什麼?」白隊十分意外,「他是爆炸案的嫌疑人,歸刑偵管。」


  「別問為什麼。你又不是第一天干這行。」梅子浚笑笑,拍了拍白隊的肩膀,「這個案子到此為止,刑偵的部分,你不是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嗎?人證物證都有了。現在要歸到緝私那邊,還有經偵案子也要查他。」


  白隊也是一臉懵,但畢竟是老警察,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勉強地說道:「好吧。」進而吩咐楊意澤,「把該留的材料做個備份,剩下的按梅主任說的做。」


  梅子浚轉看向我笑道:「辛老師,忙完了嗎?和我聊聊去?」


  我看了眼白隊,白隊無奈道:「既然案子要移交了,我這也沒什麼事了。辛老師你自便吧。」


  我對梅子浚說道:「那就借你的光,忙完了。」說完跟著梅子浚一起出去。


  走到門口,我看著梅子浚有點遲疑:「不是又去喝咖啡吧?」最近幾次和他喝咖啡,他總是聊起陸曾翰,每次的話題都讓我沉重得要死。現在梅警官的咖啡屋已經不是我的放鬆之地,而成了我的小黑屋。


  「哈哈,看來我的咖啡沒吸引力了。」梅子浚笑道,「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們去吃個飯,好久沒和你吃飯了。」


  「這就好。」我舒了口氣,坐著梅子浚的車,到了南城一家西餐廳,吃了份牛排,隨便聊了幾句。


  今天的話題還比較輕鬆,梅子浚聊他在警校的事,聊這些年遇到的一些奇特的案子,我聽得也蠻有趣。由於臨近聖誕,餐廳還送了每位女士一支紅玫瑰。吃完飯,梅子浚開車送我回去,我提醒著他:「我換地方住了。」接著報出了陸曾翰住的地方。


  梅子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你和他住在一起了?」


  他怎麼知道?我面紅耳赤地解釋著:「不是,我借住在他這裡。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他不住這。」


  梅子浚的神色這才稍微緩了緩,過了很久,和我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親手去抓陸曾翰,你會恨我嗎?」


  我的心噌地跳了老高,一晚上好容易安下的心被梅子浚這麼一說又是跳突不定。我很久才回答道:「會。」


  梅子浚自嘲地笑了笑,沒再說話。我也再沒了話語,陸曾翰住在哪裡他都知道,看來警察關注陸曾翰已經很深入了。我又開始無端地擔心。矛盾,讓我承受不了自己的心情。梅子浚每次都把我帶到現實,如果沒有他,也許我還可以幻想陸曾翰做的是正當生意,可他的提醒,每次都讓我從幻想跌入現實的深淵。我倉皇地下了梅子浚的車。


  我拎著玫瑰回到家裡,斜靠著沙發抽煙的陸曾翰冷眼看著我:「做什麼去了?」


  「約會。」我把玫瑰扔到了茶几上,坐在他旁邊發獃。


  陸曾翰嗤笑了一聲:「約會?和那個條子?」


  他又知道!我沒好氣道:「不行嗎?人家可是大長腿,很帥的。」


  陸曾翰勾了勾唇:「你是不是對帥這個字有什麼誤解?你眼前的這個人才能叫帥。」他繼續抽著煙。


  看他弔兒郎當的樣子,我忍不住說道:「你以後還是當心點吧。警察盯上你了。」


  「盯唄。」陸曾翰吐著煙圈幽幽說道,「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都憋著勁兒抓你呢。」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我就著急,「你別不當回事。」


  「怕了啊?」陸曾翰看著我笑道,「一朵玫瑰就讓你叛變了?」


  「陸曾翰!你沒良心!」我氣得別過了頭,聲音都在微顫,「我怕他說的成了真,我怕你被他抓走。我怕,我真的怕!」


  陸曾翰冷笑道,「就他?想抓我,下輩子去吧。」說完把我攬進了懷裡,聲音輕柔,「我向你保證,我會小心。他抓我沒戲。」


  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把頭扎進了他的胸口,他的懷抱里好暖。我不管那麼多,他保證了,我便信。


  「傻氣。」陸曾翰無奈地輕笑了一聲,揉了揉我的頭髮,把我攬得更緊。


  從驛橋和韓牧之說再見的時候,我看到了韓牧之臉上的震驚。他的眉頭一下一下皺緊:「可喬,我沒想到,你會真的離開。」


  「對不起,牧之。我也真的沒想到。但是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我很抱歉地搓著手。


  「你要去哪裡?還在南城嗎?」韓牧之急切地追問著。


  「還在。」我看著他,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己成立了一家諮詢室,不過我真的不是和你搶生意,我只做藝術治療,以後可能會更多接診自閉症的孩子。」


  韓牧之的臉上,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凄涼,許久才面色蒼白地說道:「我早該想到,你不會永遠是那個跟在我後面的辛可喬。你會有綻放光彩的那天。沒事,你能撐起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找我。畢竟我在南城心理治療的圈子裡,還能有說話的餘地。」


  「牧之,謝謝你。」我由衷地說道。


  「別這麼客氣,山不轉水轉,我們會有再在一起的時候。」韓牧之說得很篤定,我聽著卻不太舒服,他的堅持越來越有絲偏執的意味。這種偏執讓我隱隱不安。


  看我不說話,韓牧之回過神來,努力扯出一個笑:「什麼時候開張,我帶人去給你捧場?」


  「下周三。」我微笑道,把請柬給他遞了過去。韓牧之應該是我的良師益友,按我的想法,我和他不該走上陌路。


  「我一定去。」韓牧之微微笑道,「你手上的來訪者,正在進行的和約好的,你都帶走吧。剛開始需要生意和人氣。」


  韓牧之的大方,讓我有些動容。我的來訪者都是和驛橋簽的服務協議,雖然經我診療有效是會繼續跟著我的,但是如果韓牧之不放人,也會撕破臉弄得很難看。而如今他慷慨地把來訪者全讓我帶走,這份胸襟也算難得。


  「牧之,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激你。」我看著他,認真地道著謝,「你這裡有什麼需要我的,也同樣不要客氣。」


  「你這是在和我客氣。」韓牧之苦笑道,「好了,你去收拾吧,我就不去幫你了。我相信這都是暫時的。」


  我再三向韓牧之抱歉和道謝后離開,他不幫我收拾,是見不得這份離別。我能懂。


  自立門戶的第一個來訪者,竟然是那個恐臉症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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