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要真相
從惠哭著哭著開始咳起來,咳得有點狠了,便咳出了血來。
眾人都有些不忍,可是卻也無能為力。雲峰讓李明軒過去幫忙。
「明軒,看看能不能緩解一下。」
李明軒過去把藥丸餵給從惠,那葯對肺腑之傷有奇效,很快從惠便不咳了。
「二叔,二嬸還活著。」
終於雲峰的話讓從惠驚愕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雲峰。
「二叔,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從惠聽此收回了目光,那暗淡的神色表明雲峰是在詐他。
「二嬸果真活著,就住在毒王谷,我們上個月才見了她。她很好,還給您生了一個兒子,現在叫吳崢。
二嬸以為你已經死了,便讓吳崢認了毒王穀穀主為父,繼承了毒王谷的一切。」
「毒王吳崢。呵呵,很好。」
雲峰沉澱了一下心情,看了看還被蒙在鼓裡的眾人。
眾人一一朝他看去,不知道他為何那麼激動,卻又看不出有半點高興。
「二叔,現在很多事情對於侄兒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為什麼不來見我們,為什麼不肯認我們都不重要了。
只是,那玉佩的故事,您得說清楚,因為,這關係到淋兒的幸福。您一定一定要說明白!」
雲峰越說越激動,彷彿有些難以控制,這也讓眾人都感覺到了什麼。
從惠看向眾人,低垂下頭。
他的手裡摩挲著那枚玉佩,心中已經冰冷一片。對於雲家人來說,他就是災難。
「所有的罪過都是我一個人的罪過。你要我說什麼?」
從惠把玉佩放開,輕輕站起身,朝著上官慕走去。
他把玉佩交給上官慕,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雲峰見從惠不想再談,心中著急,他不知道就算了,可是如今他知道了,怎麼能裝作不知道。
雲峰的聲音急切而悲痛,他甚至怨怪著從惠:
「二叔!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只有……」
從惠平靜地看向雲峰,已經心如死灰。
「你要我說什麼?」
雲峰被問愣了,他想讓他說什麼?
沉默,許久的沉默。
眾人沒有想到,認親會認成了這樣。不是應該淚流滿面相擁而泣嗎?
不是應該彼此相認之後護送禮物嗎?
現在這是怎麼了?雲家人不懂,剛開始認出那個劍法的時候,雲峰的態度還不是這樣的。
眾人的目光移向了上官慕手裡的玉佩,一切都跟這枚玉佩有關係。
上官慕拿起玉佩看了看,他情急之下投出去的是他爹的玉佩。
很顯然,二叔和從前輩之間詭異的氣氛跟這枚玉佩有關。
「從前輩認識這枚玉佩?」
從惠淡漠地看向上官慕,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認識!」
雲峰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他知道,不能這樣。
轉身看向上官慕,又看了看從惠,不得不說,他們有著相似之處。
如果,讓一切真相隱瞞,他們會幸福地度過一生,只是……
就在雲峰糾結的時候,上官慕已經開始追問了。他感覺得到,面前的人知道一些關於玉佩的事情。
「從爺爺,淋兒一直很尊敬您,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慕便也叫您一聲爺爺。
這玉佩關乎家父身世,如果您認識這枚玉佩,還請告知。家父苦尋家人多年,近年來還時常夢魘,苦不堪言,拜託您了!」
上官慕朝從惠躬身一拜,竟是將從惠的眼淚又一次拜了下來。
上官屹苦尋家人多年,他又何嘗不是苦尋妻兒多年。
他看著上官慕,手指都在顫抖,可是他知道,這個孫子他不能認。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他和雲兮極為相配,認了他,兩個人都會恨他的。
自己往後的餘生就背著這罪孽過活好了,只要這個秘密一直埋藏著,那麼那兩個小輩就會快樂一輩子。
「抱歉,那玉佩老夫不認識,只不過是看走了眼而已。幫不上你了。」
雲峰知道了這位老人的打算,卻是不敢苟同他的做法。也許一切都還有轉機。
「小慕,這玉佩當真是你爹隨身之物,會不會是他人所贈?」
上官慕聽了雲峰的話搖了搖頭說道:
「當年我爹被救下時這玉佩就掛在他脖子上。而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我爹也不記得了。」
「你爹的名字他如何記得的?」
「說來也奇怪,他只記得屹兒二字,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眾人無語,什麼都不知道,只有一枚玉佩,難怪這麼多年找尋無果。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丞相恢復記憶?」
「難,我師父醫治過很多沒有記憶的人,能恢復的,一個都沒有。」
從惠聽了鬆了一口氣,徹底忘記了也好。只是他還是想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
「你爹是因為什麼失憶的。」
上官慕搖頭,他並不知道細節,只是猜測罷了。
「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查過很多次,我爹被人販子關押在一處民房當中,當時還有其他人。
他偷偷跑了出去,不知道什麼原因掉落了懸崖,可能是人販子追了過去,也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危險,總之,掉下去的時候磕到了頭,便失憶了。
我原本打算再追查下去,找找那些人販子,卻發現那些人販子早在很多年前便被江湖人給滅了個乾淨。」
上官慕無奈搖頭,這麼多年了那些過往一直折磨著父親,讓他不能安睡。
「父親近年來總會夢魘,夢中一直喊著爹娘,實在痛苦不堪。」
聽到上官慕的話,從惠一頓,心中更是悲凄不已。
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手,沒有再說一句話。雲峰看著他,眾人都看著他。
他讓墨如男扶起他,準備就此離開。
「唉!記得讓丞相大人保重身體,大家都散了吧!」
雲峰看著從惠一步一步往外走,心中同樣百轉千回,說與不說之間左右徘徊。
難以抉擇之時,他問向了上官慕:
「小慕,有些事情,真相遠比蒙在鼓裡更讓人難以承受。如果是你,你是希望接受真相,還是被蒙在鼓裡,一輩子不知道內情。」
上官慕沉默,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雲兮追著小雨而去。水鏡和雲兮就那麼任由他在山林里發瘋狂喊,默默地在一旁等著他發泄完了才走過去。
得到水鏡的示意,雲兮過去拉住了小雨的手說道:
「哥,我們回家吧!」
小雨看向二人,默默被雲兮拉著抽泣著說道:
「白師公,淋兒,哥哥還是想報仇!」
「我知道,我幫你。」
「可是,她可能是你姑姑。」
「也可能不是!」
「淋兒,你怎麼不勸我放棄?」
「哥,你選擇什麼我都支持你。」
「淋兒,我能抱抱你嗎?我傷心。」
「不能!」
小雨被雲兮的話給噎住了,這個妹妹還是和從前一樣。
「那你一直拉著哥的手,到小茅屋也不許放下,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好!」
在水鏡的陪同下,雲兮拉著小雨回到小茅屋的時候,眾人都還在大廳,從惠正要走出去,而那沉默的氣氛正縈繞在眾人身邊。
「怎麼了?」
雲兮發現大家似乎並不愉快,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雲兮不經意間發現了從惠緊握在手裡的血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爺爺,你咳血了。」
從惠將手收緊,不打算跟他們說什麼。
「男兒,收拾收拾,我們馬上離開。」
「可……」
「走吧!」
「哦!」
雲兮聽了此話愣住了,她拉著小雨的手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
「我們會治好她。慕先生能治好她!」
墨如男聽此立刻停住腳步,哀求地看向從惠,她多麼希望自己的母親成為正常人。
「不必了。」
從惠執意要走,雲峰又一次攔了上去。
「二叔,等一下。你該讓他們自己選擇。小慕,淋兒,如果真相遠比蒙在鼓裡更讓人難以承受,你們是選擇真相,還是毫不知情。」
「真相!」
「真相!」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話,又一次讓從惠一頓,可是那真相比刀子還利。
「走吧!」
從惠祖孫三個打算就這麼離開,雲兮和小雨卻沒有把路讓開。
「二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從爺爺為什麼咳血?您說的真相是什麼?是否,跟從爺爺有關?」
從惠看向雲兮,眼裡氤氳著憐惜和心疼。
「孩子,真相併不是你能承受的,放我們離開吧!」
雲兮不傻,從惠詢問那玉佩時的表現太奇怪了,她難免會有所猜疑。
「可是關於那玉佩的?」
「不是!」
從惠的矢口否認更讓雲兮覺得奇怪,她知道上官慕多麼想知道關於那玉佩的事情,也知道自己能做的並不多。
「從爺爺,不管真相多麼讓人難以承受,那都是真相。無論如何,我們不想被蒙在鼓裡。」
「二叔,紙是包不住火的,難道您要等到……還是告訴他們吧!」
從惠明白了,雲氏曾經深受其苦的事情,難道還要兩個孩子也面對那樣的事情嗎?
從惠看看雲兮,又看了看上官慕,這兩個孩子最是無辜,他要如何選擇呢!
水鏡見此說道:
「如果你知道什麼就說吧,孩子們都大了,既然有權利知道又何苦相瞞呢?」
其實,上官慕和雲兮都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不只他們,就連身旁的旁觀者也都隱隱有所感覺,只是大家都在等著從惠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