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當年舊案
「慕兒,為師並不是自己要出京的。而是去查一件陳年舊案。這箇舊案,你一定也很關心,那就是睿王謀反一案。」
薛玉見上官慕聽話地進了馬車才幽幽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上官慕懵了。
自己的老師一向克己守禮,怎麼會突然想起來查一件定了罪的舊案。
「老師,當年睿王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是啊。他可是當今聖上嫡親的弟弟啊!他幾次救過聖上的性命,更是救過他的命啊,他竟是忍心致自己的親叔叔於死地。」
薛玉聽了上官慕的話連連嘆氣,最是無情帝王家,那樣一對情誼深厚的兄弟,最後竟然反目。
睿王服毒,睿王一家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乾淨。當時多少人唏噓,多少人上書皇帝徹查,最後卻是被皇帝給壓了下來。
「老師是說,那位才是整個事情的元兇?那當年那場大火是不是也是他?」
上官慕激動的樣子讓薛玉有點不忍,他知道上官慕對曾經的好友有著很深厚的情誼。
「其實,為師這次出京,是奉了聖上的密旨,去查當年的大火的。
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那場大火不是意外。而整個事情的背後都是那位在操控。」
「四皇子,趙鴻峰。」
上官慕咬牙念出這個名字,眼中竟是翻湧著恨意。
睿王並沒有礙著誰的路,鴻宇更是把自己的才華隱沒在玩世不恭裡面,這些人,這些他的親人竟是這麼傷他。
「聖上一直覺得此事蹊蹺,只是當年因為一些原因無暇他顧,如今他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想來是想還自己的親弟弟一個公道了。」
「只是如今還了又如何呢?人都已經不再了。」
「這件事情只有我與聖上知道,就連禮兒都不知道,為師只是奇怪,那位,怎麼知道了我的行蹤,又為何急急地來殺我?」
「老師可是找到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薛玉搖搖頭,他此去查訪,涉案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就像是被人滅了口一樣。
只不過,他倒是帶了一個東西回來。那東西是在當時涉案人的家中尋到的。那個物件是宮中之物,似乎與皇家有點關係。
薛玉將那個物件從懷裡掏出來,拿出來,上官慕心中瞭然。
「老師可知這是何物?」
「這應該是宮中舊物,似乎出自德妃之處。如果說這次刺殺和什麼有關,大概就是它了。」
「那人什麼身份?」
「就是當初指認睿王謀反的睿王麾下那員大將。只不過那人在睿王服毒之後也死了。
更奇怪的是他的家人也跟著死了。這個東西,是在他家舊址的暗格之中找到的。」
「可是這不足以說明,睿王一案跟德妃與四皇子有關呀!」
「那如果聖上早已懷疑四皇子了呢?」
「那麼四皇子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並安排截殺的呢?」
「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安插了人手在聖上身邊,知道了我的行動。
另一種是他安排了人在當年涉案人員的舊地,從他們口中得到了我的行蹤。」
「聖上身邊不太可能。」
上官慕相信聖上還不是老糊塗,他身邊也都是可用之人,四皇子再厲害也不能把人手插到聖上身邊。
「為師也這麼想,刺殺是從我得到了證據之後開始的,那麼他對我起殺心也是在這個時候。
所以說他把人手安排到了涉案人員家裡。他們一定沒有想到我還能找到這個。」
「有了這個物件,聖上也該明白了,四皇子定是跟當年那件暗自有著莫大的關係。
至於陷害的經過,如今不重要了。只要聖上願意去查,四皇子身邊那麼多人,詳問之下必有結果。」
「只是為師擔心,聖上還會把事情壓下。如今他身體日漸衰敗,而四位皇子中堪當大任的人根本就沒有。
從天朝發展看來,那位是最好的選擇。」
上官慕點頭,就算聖上把事情壓下來了,也是為了天朝的百姓,他沒有辦法指責他。只是私心裡,他想為自己的好友做點什麼。
「那場大火呢?老師可查出了那大火的緣由。那日風雖大,可睿王府更大,怎麼可能連一處火勢都控制不住,讓整府人都沒跑出去?
除非是有人先殺了裡面的人,又放了火。」
上官慕想到自己的好友,想起那個神采飛揚,吵著要比自己早找媳婦的少年,心中就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睿王府已經成為一片廢墟,裡面能扒出來的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只是當時查案的人都看過了,留了案底,沒有人有外傷,甚至也沒有人中毒。
「那場大火確實蹊蹺啊!」
「聖上說當時睿王服毒后,他傷心過度,甚至連消息都沒有來得及通知王府。
沒有想到只一夜時間睿王府就成了廢墟。他也曾懷疑那不是一場意外,找了很多探案高手去查都沒有結果。」
薛玉回憶自己接受聖命時,聖上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
聖上一生雖說也做過錯誤的決策,卻始終是個有情有義的帝王。他對睿王那份兄弟情絕對是真的。
上官慕點頭,他也去睿王府舊址看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當時是懷疑聖上的,也曾經把質疑說給他爹。只是他爹深信聖上不是那樣的人,一直說那可能真的是意外。
因為沒有找到證據,上官慕也沒有辦法為睿王府那麼多人討回公道,這一直是他心中的遺憾。
如今看來,聖上也在懷疑,只是他為什麼不早點查?
「事情查到現在已經明了了。那位是被逼急了。這次的刺殺就證明了他是幕後主謀。
這裡離京城還有三天的路程,不知道他還會派什麼人來。」
薛玉一臉的疲憊,如果不是剛巧碰到了自己這個徒弟,他和薛禮早就沒命了。
「公然刺殺他們討不到便宜,接下來該用毒了。」
上官慕唇角的笑意帶著陰冷。帝王家也不過如此,什麼血脈親情竟是連一把椅子都不如了。
「那我們要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老師先委屈一段路程。等到了下一個城市,我們再置辦一輛馬車。」
「委屈雲姑娘騎馬了。」
「她喜歡騎馬。這些天她會跟我一起保護老師,所以她要女扮男裝,這樣也方便些。」
「你怎可如此委屈她?」
「老師放心,她與京城的貴女們想法不同。她是一個很隨性的人,不會計較的。」
「罷了,你且去吧!」
薛玉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自己不能再用什麼禮數來強求那姑娘。更何況那麼強大的一位女子什麼禮數估計也困不住她。
出發之前,眾人吃了上官慕配的解毒丸,那解毒丸功效果不錯,應該能夠預防一下對方用毒。
一路上,軒轅四箭在雲兮身邊嘰嘰喳喳,雲兮基本也不回他話。最後他無奈之下去找上官慕。
「師兄,師嫂不喜歡我?」
「嗯。」
「她為什麼會不喜歡我?」
「因為她只能喜歡我。」
軒轅四箭無語,他決定到了京城就離這位師兄遠遠的。
他又看看那個帶著帷帽坐在馬上腰板筆直的師嫂。這個嫂子是個冰山性子,一點兒親近感都沒有,他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去。
看在他們遇到了麻煩的份上,他就順利送他們一程。
突然那個跳脫的軒轅四箭又調轉馬頭朝雲兮走了過去。
「嫂子,我的箭被你削了,你賠我一支。」
「好!」
雲兮看出來了,那四支箭都是玄鐵箭頭,箭桿也是鐵箭桿,自己那把劍競把箭桿削斷也是厲害了。
想要修復這箭其實不難,自己可以弄個玉質扣,把兩端相互連接就好了。
「嫂子打算怎麼賠我。想打造這樣一支箭可不容易了。要不我怎麼會只有四支?」
「要是姑娘賠不了小公子,小公子要怎麼樣?」
破浪見軒轅四箭與雲兮並駕齊驅,雙腿一用力,把自己的馬駕到了軒轅和雲兮中間。
「大不了改個名字嘍。就叫軒轅三箭。」
「呵呵,小公子直接叫本名不就好了。三箭,四箭的,聽著就彆扭。」
「你個破浪,小心我一箭射死你。鬼才會叫那破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雲兮聽了兩個人的對話不由對那個活潑的少年產生了興趣。
「嫂子你不是不願意跟我說話嗎?我不想回答你。」
雲兮見軒轅不想說也沒有強求,催馬朝前走去,把軒轅和破浪遠遠甩在了後面。
「哎!」
軒轅以為雲兮會繼續追問,卻不想人竟然已經走了。
這個冰山一樣的嫂子,就不能多問兩句嗎?再多問兩句他就回答了啊!
他往前欲要追過去,卻聽見上官慕的聲音幽幽響起:
「他叫軒轅小,從小跟著我另外一位師父軒轅師父。
師父撿到他時,他個子矮矮小小的,又黑又瘦,師父就給他起名小小。
後來他長大了,不喜歡這個名字了,給自己另取了名字叫軒轅四箭。」
雲兮點點頭,現在軒轅人高馬大的,叫小小確實不合適。
只是軒轅四箭也不是很聽啊!做個江湖綽號還勉強可以,叫名字聽著就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