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湫湫
霍輕在外麵溜達了一圈，走到院子的圍牆外，抬起衣袖聞了聞，又甩了甩，點了點頭。
腳尖輕點，身體騰空，交錯幾步，便跨過圍牆，穩穩地落在了秋千上。
北冥沉香看著那個從空中落下的身影，輕笑著走到秋千邊，“你這體內的武魂抑製不住了？回家都要翻牆？”說著還捏了捏霍輕的臉。
“嫂子，你別打趣我了！”秋千晃動著，微風吹過，撩起了發絲，撩撥了心境。
“怎麽樣？”
“嗯，總體來說可以，就是遇到了一個無賴。”霍輕的手抓著秋千的繩子，細軟的感覺，和看起裏不同。
“無賴？”
“想打架沒打成，有點不爽。”霍輕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的手。
北冥沉香敲了一下霍輕的頭，“你呀，是個將軍的時候打打殺殺就算了，你現在是個女孩子家，別老想著……”
“是是是，我親愛的嫂嫂！”霍輕出口打斷了北冥沉香的話。
都說長嫂如母，這話確實不假，自母親過世後，都是北冥沉香在打理她的生活，對她進行管教，特別是關於女孩子的各種方麵。
現在茶館的事務有掌櫃在經營，北冥沉香也就幕後管理，日子很清閑。
整個下午，霍輕坐在秋千上，手裏拿著本書，晃蕩著，而北冥沉香就在侍弄著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兩人時不時搭句話，倒是有種歲月靜好的和諧。
“小姐！”紅色的身影很靈動，飄向了霍輕。
霍輕拉了她一把，在自己旁邊坐下。
“你們今日去做什麽了？”
“我們去了清遠山，去看看種的茶葉。”明夏的臉上有種眉飛色舞的神采。
“茶葉？”
北冥沉香走過來，撚起明夏發絲裏藏著的細小的葉片。
“你這是又去爬樹了？”
明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去年種上的茶葉，這邊氣候溫和，想試著看種的茶樹怎麽樣，說不定也別有口感。”說著，撚著手中的葉片聞了聞。
“若是種了茶樹，就剩了采買的時間，方便許多。”
“是啊，采買都要一個月多的時間，挑選，查樣，還挺麻煩的。”
“所以秋雨姐現在都沒回來。”
雖然是霍家的婢女，但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霍輕一直喊她秋雨姐，一個秋天般爽朗的人。
“我這許久才來一次，這次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
北冥沉香摸摸她的頭，“她若知道你念著她，定是很開心的，我回來時她還說她盡量快辦完，然後回來見你，見她的大小姐。”
“除了明夏漪水，淩戰他們一群，你們大家我都沒怎麽見過了，偶爾也隻是匆匆一麵。”曾經霍府有多融洽，對她來說現在就有多傷感。
“以後會有機會的。”北冥沉香將霍輕的頭靠向自己，安撫著。
“小姐，沉香姐，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漪水的聲音柔柔的，像是可以觸到心上。
“嫂子，吃飯了，我也有些餓了。”霍輕蹭了蹭鼻尖，平靜心情。
“走吧。”很隨意地拉起霍輕的手，軟軟的，帶著一層薄繭，鼻尖微微泛酸。
飯廳裏，淩峰已經將準備好的飯菜擺上桌，縈繞的香氣探入鼻息，有些醉人。
霍輕又細細聞了聞，是酒的味道，很淡，有點像桃花醉的味道，視線看向了漪水。
漪水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揚起。
酒癮倒是算不上，但是霍輕喜歡喝兩杯，自從來了夕落鎮，霍輕都滴酒未沾，因為在嫂子麵前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隻是漪水不知道的是，今日霍輕已經小飲一壺，心情很不錯。
霍輕也笑了笑，漪水比明夏倒是細致很多，明夏大大咧咧的，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兩人倒也互補，剛剛好。
酒味很淺，但香味醉人。
“嫂子，我明日約了人，就不用準備我的飯了。”霍輕想起明日的約定，要上報一下。
“明日什麽時候？”北冥沉香夾菜的手一頓。
“約的明日辰時。”
“那早飯還是趕得上的。”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問出。
霍輕一愣，有些不情願，但也並沒有表現出了，輕聲地一句，“好。”
次日清晨，明夏敲響了霍輕的房門。
“小姐，你起了嗎？”
霍輕揉了揉眉心，拉開了房門，和昨日一樣的衣服。
明夏看著那相似的衣服有些不解，“小姐，你……”
“是早膳備好了嗎？”霍輕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一下。
“嗯，沉香姐讓我來看看你起了沒。”
“那走吧。”
霍輕和明夏進入飯廳時，北冥沉香已經坐在桌前了。
霍輕坐在位子上，聞了聞碗裏的粥，淡淡的清香，拿起勺子吃了兩口，有種茶的味道，有些熟悉，但好像瞬間去了今早的頭疼和疲憊。
“什麽時候回來？”北冥沉香放下碗筷，看著霍輕。
“傍晚應該可以回來。”霍輕想了想，夕落鎮和淺沙灣距離很近，一天來回不是什麽問題。
“你注意安全。”
“知道啦，嫂子！”霍輕看向淩峰，“對了，淩峰，你去幫我把湫湫牽出了，它很乖的，不用拴住。”
“是。”
霍輕吃完早飯，站起身，“嫂子，那我走了。”
北冥沉香點點頭。
霍輕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換了身衣服，深吸一口氣，將門開了一條縫隙，腦袋探出來觀望著。
四下裏沒有人，應該都在飯廳或者前廳，很安全。
霍輕打開門，躍上欄杆，借著院子裏的樹和亭頂，腳步輕點，飛出了院牆。
落在院外的青石板上，手指放在嘴間，吹了一聲口哨，一匹雪色的馬小步跑到了霍輕的麵前。
“湫湫，真乖！”霍輕抬手順了順馬鬃，臉靠在上麵蹭了蹭。
湫湫嗅到了主人的氣息，朝著霍輕的臉來回蹭著，神色很激動。
一手抓著馬鞍，借力一躍，坐在了馬鞍上，兩腳踩進馬鐙，手摸著馬脖子，靠在湫湫的耳邊說了一句，湫湫有些興奮，揚起了馬蹄。
“別這麽激動嘛！”霍輕拉起韁繩，夾緊馬肚，朝清晨酒樓奔去。